再者,原本守着京城王府的這些人,他們對鎮北王夫妻的忠誠度明顯比不了北境過來的那些,再加上他們又懈怠習慣了,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弄鬼,總比在北境過來的侍衛面前弄鬼容易,所以虞子祯沒有任何情緒的接受了蔣先生的安排。
可接受他們跟着歸接受他們跟着,他們犯了錯,虞子祯也絕不會縱着他們含糊過去。
該罰還是要罰,甚至如果不是虞子祯确實需要幾個人跟着她,給她這個王府世子撐場面,她都不會制定什麽訓練計劃,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她看向那兩個一直沒開口的侍衛,“你們呢?也做不到麽?”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齊齊躬身,沒有任何猶豫的回了一句,“屬下必當竭盡全力。”
虞子祯很滿意,“那這次我就不扣你們月銀了。再有下次,你們就也和這些人一樣,直接回蔣先生身邊聽差吧,不必再跟着我了。”
那些人原本還有些慌神,聽虞子祯的意思,他們還以爲虞子祯是要把他們趕出王府呢,卻不料虞子祯居然隻是把他們退回給蔣先生。
意識到這一點,他們頓時不慌了,甚至還覺得回去蔣先生那邊可比跟着虞子祯這個名義上的世子,實際上的質子要更有前途。
然而很快,他們就意識到自己的想法過于天真了。
他們覺得自己隻是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所以才沒能及時出手控制住馬車,或者第一時間追去抓捕暗中下手的人,不算什麽大不了的錯。
當然,他們這麽有底氣,主要還是因爲虞子祯并沒有出任何事。
在他們想來,蔣先生最多也就是和虞子祯似的,扣他們一些月錢,或者罰他們做些什麽事情。
然而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蔣先生居然也和虞子祯一樣,完全無法容忍他們這副不僅不知反省,甚至還反過來糊弄幼主的輕慢态度。
他确實有些不滿意虞子祯的不服管束,但虞子祯“世子”兼“質子”的雙重身份,卻注定了虞子祯在明面上必須是很重要的,很受鎮北王夫妻疼愛的。
是以,蔣先生絕不能讓府上的其他人養成輕慢虞子祯的不良習性。
那些侍衛和他們的家裏人一樣,身契都是握在鎮北王府的,蔣先生見他們不當大用,索性把他們和他們那些吃閑飯的家人一起打包了全都送去北境,或開荒或戍邊。
正好,他還可以借着這個機會,調一批更得用的人來京城。
蔣先生這個不算懲罰卻勝似懲罰的決定,吓壞了京城鎮北王府的原有下人和侍衛。
那些原本還因爲虞子祯給出的訓練計劃過于慘無人道,那兩人每天都累的像狗而暗暗議論的其他王府侍衛,自從圍觀了那些人被送走時的悔不當初之後,就再也沒敢暗地裏嘀咕虞子祯給那兩人的訓練任務是如何繁重了。
危機感讓他們主動掐滅了之前那種得過且過的危險想法,衆人厚着臉皮選了個代表找上虞子祯,問她他們是不是也能跟着那兩名侍衛一起訓練。
虞子祯無所謂,“你們想練就跟着一起練呗。”
于是自那之後,京城王府原本的那些侍衛,也都和虞子祯身邊的女衛、小厮似的,熱火朝天的卷起來了。
他們在那兩名侍衛的帶領下,任勞任怨的努力訓練,平時當差更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
當然,這就是後話了。
***
端午節後的第二天,已經提前跟先生請好假的虞子祯一大早就帶着瑤光、玉衡出了王府。
别說是吃早飯了,她連每天的日常晨練都一并請假了。
白師傅不是個話多、好奇心重的,張娘子通知他虞子祯今早不來晨練,他也隻是點點頭,就又繼續教導其他人去了。
蔣先生倒是好奇心重,也很想約束虞子祯來着,但他昨晚忙活到很晚,等他醒來,虞子祯都已經走了快一個半時辰了,他就是現長一雙順風耳都來不及一探究竟了。
那麽,虞子祯到底是幹什麽去了呢?
這事兒還得從數天前,虞子祯結束了一天的學業,準備躺平休息時,系統突然發布的那個炮灰拯救任務說起。
這次的炮灰人物,是原本任職于五軍都督府的陸懷義一家。
陸懷義出身武将世家,祖上雖然沒出過什麽了不得的赫赫名将,也未曾立下過足以讓朝廷封賞陸家一個爵位的莫大戰功,但他們爲大齊安穩流過的血、丢過的命卻是實打實的。
可就是這樣的一戶人家,卻因爲眼下的黑暗官場,因爲盧氏一族想要在五軍都督府掌握更多軍權,所以被盧氏一族處心積慮栽贓陷害、羅織罪名,最終落得一個“家産罰沒,成年男丁發配南疆充軍,女眷和孩童官賣爲奴”的凄慘結局。
在原書劇情中,盧氏一族爲了斬草除根,不僅着人買走了陸家的女眷和孩子,而且還暗中授意負責押送的衙役,在路上給陸懷義和他的兩個兒子下毒,讓他們直接死于流放途中,再無翻身餘地。
和之前那個姓李的戶部郎中不一樣,他隻是因爲礙了嫡次兄的眼,所以被嫡次兄和上司聯手栽贓,險些成了替罪羊。
虞子祯幫他幹掉了他的頂頭上司,又把他嫡次兄做的事不着痕迹地透露給了那位李郎中,李郎中有了提防,安全自然就也有了保障。
而陸懷義将軍卻不一樣,他隻要一天占着左軍都督府都督同知的位置,想要拿到五軍都督府更多兵權的盧氏一族就不會放棄對他進行栽贓構陷。
最關鍵的是,盧氏一族做起事來可不像韓侍郎那般手法粗糙,他們不僅秘密給陸懷義準備了無懈可擊的證據鏈,而且還在對方全無防備的情況下迅速出手,一番推波助瀾之後,陸懷義的罪名直接闆上釘釘。
至于陸懷義一家,他們在事發之後直接被大理寺下獄,根本沒時間也沒機會爲陸懷義尋找證據洗清嫌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