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高挑些,即便挺拔些,也不過是女人……
可是,面前這個女人明明腳下未動,爲什麽總能躲過他們的攻擊,爲什麽一掌能将他們拍暈,爲什麽被捏住的刀鋒半點壓不下去?
她到底是什麽人?!
眼看九個侍衛接連倒地不起,蔣非看向宣臨,宣臨輕輕搖頭,以曈雲的實力,他帶來的二十幾個侍衛一同上去,也隻是白白受傷罷了。
最開始宣澤益還在叫嚣,眼看着自家武藝高強的侍衛倒地,他聲音越來越低,直至無聲。
他是嚣張,但不是傻子,踩着他的這人明顯厲害得離譜,再挑釁下去,對自己沒有半點好處。
見沒人再向她攻去,曈雲目光看向宣臨,挑眉道:“你到是識時務。”
宣臨沒理會曈雲的挑釁,隻似笑非笑地看着向他求救的侄兒。
張淩見宣澤益怒得滿眼血絲,心知情況不妙,連忙對曈雲低聲道:“二東家,他是皇家人,傷了恐怕有大麻煩。”
“所以你就這麽放他離開?”曈雲嗤笑,“張淩,你讓我很失望。”
“二東家,你得爲東家想想。”張淩深吸口氣,将髒話強壓下去,他不過是擔心給溫雲昔惹麻煩,而且,他隻在乎溫雲昔對他的看法,曈雲再強又如何,對他失望就失望,他并不在意。
“你先看看那孩子再跟我說這話。”曈雲不再理會張淩,提起宣澤益就往攤子走去,宣澤益感覺到危險,顧不得臉面,大聲朝宣臨呼救起來,“九叔救我!我知道錯了!”
張淩本想阻止,卻被那個男孩拽住了褲腿,男孩仰着頭,滿臉血泡完全看不到一塊好肉,“叔叔,我痛。”
這一句話,讓他生生止住了腳步,稚子何其無辜,不過是提醒了句不能插隊,就被宣澤益摔熱鍋上燙成這般模樣,即便靈藥能讓他恢複如常,即便宣澤益賠償他高額醫藥費,這個孩子承受的傷痛就能抹去了嗎?
那點錢對于宣澤益而言,不過九牛一毛,如何讓這個男孩心平?
宣澤益死命掙紮,不斷求救,頭上的力量卻沒有減少半分,眼看着瓦罐被揭開,沸騰的熱氣熏得他面皮發紅發痛。
“啊!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你放過我吧!”
此時哪裏還顧得上臉面,讓他喊什麽求饒話都行,隻要别燙他!
“除非你死,否則這痛,是你活該承受的。”
話音剛落,曈雲用力一按,就将宣澤益整張臉按進了沸騰翻滾的瓦罐中,雖然立即将人提了出來,那張白皙俊美的臉扔被燙得面部全非。
“啊!!!!!”
宣澤益捂着臉邊翻滾邊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卻沒有同情他,隻唾棄道:“活該!罪有應得!”
男孩突然跑過去踢了宣澤益一腳,然後跑回曈雲身邊,眼中滿是歡快,“謝謝姐姐。”
曈雲輕笑着抱起男孩,如來時那般,很快消失在衆人面前。
張淩閉了閉眼,事已至此,他再做什麽也無法挽救,走一步看一步罷。
直到人群散去,劉總管才讓蔣非帶人去醫院救治,蔣非是個聰明的,他背着痛不欲生的宣澤益從醫院饒了圈,很快就将人送進了宣臨的車中。
幾顆靈藥下去,宣澤益才從煉獄般的痛苦中活過來,他渾身濕透地躺在牛車上,咬牙切齒道:“我要殺了她!”
劉總管看了看閉目養神的宣臨,隻能自己将祛疤膏給這個大麻煩抹上,“小侯爺,先睡一覺吧。”
“閉嘴,你個老閹貨!”宣澤益一巴掌甩劉總管臉上,又恨恨地看了宣臨一眼,翻身下了牛車。
宣臨這個窩囊廢,明明是瀾州藩王,卻仍由溫雲昔那麽個女人爬頭上撒野,看看他将人慣成什麽樣子,區區個手下都敢欺辱皇室血脈,簡直反了天!
這筆賬,三人都跑不掉!
宣澤益剛下牛車,宣臨便睜開了眼,見劉總管紅腫了右臉,從懷裏摸出張錦帕遞過去,“自己拿藥吃。”
“不過是磕破了點,哪用得着浪費靈藥。”劉總管擦去嘴角血漬,将錦帕小心疊好,收入袖中。
不過是挨了一巴掌,伺候人的,哪有不挨打的,他被言妃調去她宮裏前,天天被欺負,除了臉,全身沒一處好皮,不也這樣過來了麽。
也就是先跟着言妃,又跟着宣臨,這才過上相對輕松的日子,若當初跟的是另外的主人,這樣被用來洩憤的事哪裏會少。
宣臨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将藥盒扔劉總管懷裏,劉總管無奈輕笑,也不再推辭。
這就是他的小王爺啊!
拍賣會安排在萬寶樓,自午時開門以來,二樓會場的人便絡繹不絕。
會場布置得很簡單,除了最前方那個十幾米寬的高台,便是數百張整齊排列的竹椅,除了竹椅之外,還在後方安置了階梯凳,以防來人過多無處可坐。
劉掌櫃和李掌櫃入場時,場中已經坐了大半,唯有前面四排的竹椅還沒人落座。
當阿樂将他們安排到第四排靠右的位置時,兩人心中霎時如明鏡,知道除了明面上的這些人,還有不少大人物要到場。
果然,兩人剛落座,很多他們認識的人便被引入會場,一點點填滿了三四排的位置。
就在衆人猜接下來是哪個官員時,宣臨已經帶着人進了場,坐在首排最中間的位置,劉總管和宣澤益分坐在宣臨左右兩邊,跟着入場的四個侍衛兩兩分開,會場霎時安靜得落針可聞。
自從宣臨搶先占下桑府和宣撫司,瀾州各方勢力便知道自己低估了這個挂名藩王,哪裏還敢得罪。
别人安靜,新進來的兩人卻不,他們在二排位置上徑直走向宣臨,“臨王殿下,有興趣談筆交易嗎?”
“轟”地一聲,場中嘩然一片,全都詫異地望向弋紅飛和亦河兩人,是他們聽錯了,還是這兩人說錯了?
弋紅飛作爲溫雲昔徒弟,爲什麽要跟宣臨談交易?
他們到底要幹什麽?
不等衆人想明白,又有一行人走了進來,爲首那人一身火紅衣裙,身後衆人雖未着盛裝,仍讓人驚得倒抽涼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