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還沒到啊。”
嫜萊取下腰間的水壺猛灌了口涼水,又調整了下頭上帶着的草帽,雖然剛過元宵不久,但大太陽下行路還是難受。
曙娅擦了擦額角的汗,注意到旁邊有塊大石頭就爬了上去,隻往下看了眼就興奮地大喊起來:“你們快過來看。”
不僅黑狼族的姑娘過去,連其餘三族的姑娘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不少人跟着爬上了大石頭,頓時驚呼聲一片。
石驚見狀,也跟着爬上石頭,看清下方情況後,也忍不住吸了口氣。
“那裏就是青竹醫院了吧?”
嫜萊轉頭問石驚,這人看起來脾氣不好,實際上挺好相處的,幾天下來對她們也頗爲照顧。
石驚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點頭道:“你指的那處是主樓,後面那幾座小的是宿舍和食堂,旁邊露出一角的是副樓,現在還沒開,副樓旁邊是青竹公園,這個位置看不完整,實際上很大。”
“左邊那一大塊是什麽?”
曙娅注意力更多放在了左邊,那裏不像醫院那般修得宏偉,但都是方方正正的院子模樣,排列得格外整齊,從她這個地方看去,還能看到道路上不斷往來的人。
“那是工坊區,不對外開放的。”
石驚其實沒在坪西壩待多久,離開前工坊區也隻修建了小半,那裏平日不準人靠近,他也就在門邊看了看,沒想到俯瞰下去的工坊區竟然比青竹醫院和商業街占地還廣。
姑娘們見他好說話,立即圍着他七嘴八舌地問起來,恨不得将坪西壩任何角落都問個清楚明白。
石炎無奈搖頭,也不去催促,直到日頭居中時,才帶着人離開。
姑娘們俯瞰過坪西壩後,個個精神抖擻起來,步子走得虎虎生風,恨不得一路跑着過去,心中對拜師的渴望更甚,都想成功留下來。
“來了。”
屋頂上,曈雲出聲提醒。
溫雲昔将賬冊收入懷中,伸着懶腰起身,與曈雲一起跳下屋頂。
兩人慢悠悠地走出大門,正好遇到匆匆趕來的蘇峤和秦钰。
這番動靜立即引起衆人注意,很快也跟着過去看熱鬧。
“這是在等誰呢?”提着藥包的中年男人眯着眼往前面看,隻看得到模糊不清的人影,連衣服顔色都分辨不了。
“可能是水依族的族長又來了吧。”上次青竹醫院開業,曈紮過來時也差不多這番陣仗。
“不可能吧,他好端端過來幹什麽?”
“這我哪知道,說不定就是過來玩玩呢。”接話的人也就随口一說。
說話間前面人群越來越近,有人驚呼道:“是流雲軍!”
數千個穿着藍色武服的身影太過紮眼,一時間很少有人注意到走在中間的姑娘們。
“我就說肯定是曈紮來了嘛。”方才出言的人得意道。
蒲濟混在人群中,默默聽着衆人猜測議論,即便已經猜出答案,也沒有興趣多言。
随着隊伍越來越近,衆人注意到其中的那些小姑娘時,便沒人再胡亂猜測了。
方才還得意的年輕人尴尬地摸摸鼻子,往人群裏退了好幾步,幸好大家顧着看熱鬧,也沒空嘲笑他,讓他不至于太覺丢臉。
一路上叽叽喳喳興奮不已的姑娘們,看到門口迎接的人後,立即自動禁了聲,個個繃着認真臉朝前走,想給溫雲昔留個好印象。
“辛苦了,你們先去休息,食水都準備好了。”曈雲目光掃過流雲軍衆人,又朝爲首的石炎點點頭。
石炎也朝曈雲點點頭,跟着人繼續往裏走,雖然路上沒有遇到攻擊,但來回好幾天路途,确實也泛了。
石驚想留下來,被曈雲看了一眼後,又垂着頭跟上了石炎,自從黑林寨之事後,他也不敢再纏着曈雲比武,每次看到她都感覺少了幾分底氣。
二百多個姑娘站在原地,筆直得跟被檢閱的士兵似的,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
溫雲昔輕笑,“放松些,做你們自己就好。”
姑娘們聞言身體一松,也不再硬坳了,紛紛軟下腰背,臉上又恢複了往日神情,興奮地往四周張望。
秦钰方才已經在姑娘們身上掃視過一遍,對于這批人頗爲滿意,她上前道:“都跟我來吧。”
青竹周報傳播很廣,上面每期都有溫雲昔和秦钰的照片,姑娘們早就認出秦钰來,聽到這話連忙跟上。
“你覺得如何?”曈雲問道。
溫雲昔收回目光,“還不錯,我很看好其中幾個。”
“高個麻花辮,灰衣斷眉,花頭巾和藍布鞋,這四個姑娘眼神不錯。”
曈雲方才也仔細打量過一番,她看人先看眼,對于那種堅定又有野望的眼神,她向來很欣賞。
“除了這幾個,還有個柳葉眉姑娘,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溫雲昔補充道。
“你可以好好教教她忽悠人。”曈雲哪能不知道溫雲昔的想法,無非就是想培養過擅長扮豬吃虎的。
這人就喜歡裝模作樣,明明可以一拳打倒,非要讓人放松警惕後再一巴掌,實在惡劣得很。
溫雲昔想起方才那姑娘的眼神,搖頭道:“用不着我教,她應該很擅長。”
能被各族推選出來的,總有自己得過人之處,那姑娘卻表現得很怯懦的模樣,必定是想先放松對手警惕,再一舉驚人獲得先機,雖然法子有些普通,但效果指不定絕佳。
秦钰将姑娘們先帶去了醫院後面的二宿舍,她們這些大夫也都住在那裏,旁邊就是食堂和青竹公園,安全又方便,用來安置她們正好。
二百五十個姑娘,被安置在了二十五間屋子裏,上下鋪的木床,裏面靠牆的地方放着十口帶鎖小木櫃,無其餘家具,看起來很整潔。
秦钰又将她們帶去一樓的澡堂,“隻有一百個隔間,你們自己分分,洗漱好了再跟我去吃午飯。”
澡堂地下埋了管道,食堂做飯時會将蓄水池的水加熱,隻要打開閥門便可以用熱水洗澡。
秦钰剛想出去,就被人輕輕拽住了袖子,“秦大夫,能幫我找些布帶子來麽,我那個來了。”
姑娘頭垂得很低,似乎那是件很羞恥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