曈雲剛從外面回來，就聽到煅谷難的那些話，氣得差點将石頭砸他頭上。
她不過是離開辦些事，怎麽蘇峤就成溫雲昔的了？
“你說，到底怎麽回事？”
溫雲昔被曈雲抓屋頂上盤問，大有不說明白不準離開的架勢。
“首先，這是煅谷難自己瞎猜的，不關我事。”溫雲昔稍微後退兩步，繼續道：“其次，蘇峤亂傳我謠言，我才是受害者。”
曈雲聞言氣順了些，她知道溫雲昔不會喜歡蘇峤，但聽到那些話心裏還是有幾分不舒服，看來得找個時間讓别人知道蘇峤是她曈雲的人。
似乎看出曈雲的想法，溫雲昔提醒道：“别胡來，之前那事還沒過去呢，蘇峤那人隻是看起來斯文，骨子裏硬得很，逼迫是沒用的。”
當初要不是跟曈雲有約定，她也不會特意将蘇峤騙去水依城，又将他們強湊一塊兒，對此，她其實對蘇峤也有幾分愧疚的。
将心比心，若有人強逼着自己就範，即便是喜歡自己的人，心裏也會極其不舒服。
她對宣臨如此，曈雲對蘇峤也如此，她如今将宣臨得罪狠了，曈雲卻還有轉圜的餘地。
曈雲點點頭，她方才确實想了些不光明的法子，但溫雲昔這前車之鑒在這裏，實在不敢随意嘗試。
“哈琳娜那邊有消息沒？”
溫雲昔見曈雲聽勸，就在屋頂坐下來，直接轉了話題。
“暫時沒有，想來進展挺順利。”
曈雲也跟着坐了下去，微仰頭看着夜空，神情頗爲放松。
“希望吧，我還等着給宣臨個大驚喜呢。”溫雲昔想象着宣臨可能會出現的表情，就忍不住勾起唇角。
曈雲注意到溫雲昔彎起的唇角，忍不住搖頭，“我有時候真看不透你。”
溫雲昔應該是喜歡宣臨的，否則也不會三番幾次救他，也不會常常去吃他豆腐，但這種喜歡又很奇怪，因爲溫雲昔常常将利益放在第一位，即便算計的對象是宣臨，也毫不手軟。
比如這次，宣臨當衆支持過山紐族的新族長，溫雲昔明明有其他選擇，卻偏偏選擇在山紐族上跟宣臨對着幹，若真被溫雲昔做成那事，宣臨恐怕就會成爲别人眼裏的笑話。
“怎麽？我和他是對手，既然他要決裂，我就再加把火，也算是如了他的願。”
溫雲昔笑容未變，曈雲卻仿佛看到她眼中閃過絲冷意。
這人啊……對别人狠，對自己更狠。
“你高興就好。”曈雲無意對這事多言，溫雲昔能将事情拎清，是她們這些合作者的幸運，她又何必再幹涉。
溫雲昔見她起身準備下房頂，連忙提醒了一句，“這些天你再加緊練練，一個月後可能會讓他們去山紐族轉轉。”
曈雲猛地轉頭看向溫雲昔，聲音有些難以置信：“這麽快？”
她留在坪西壩的主要任務就是練兵，北方四族出的那四千人算是溫雲昔的嫡系兵馬，之前一直在工坊修建區偷偷練着，她以爲第一次亮相會在與桑伏的對陣中，沒想到會用來威脅山紐族。
不對，溫雲昔想威脅的不是山紐族，是宣臨，她要讓宣臨亮膀子。
溫雲昔隻是看着曈雲雙眼，語氣難得地嚴肅：“對，不僅如此，我還要你保證即便真動手，他們的傷亡也在百人以内。”
曈雲一凜，也跟着嚴肅道：“放心，完全沒問題。”
北四族派來的人本就彪悍，這幾個月訓練下來，已經能做到令行禁止，再加上學了不少對敵招式，對付山紐族或者宣臨那些人，并不需要太擔心。
就在各方勢力爲溫雲昔招人舉動弄得雲裏霧裏之時，第三期報紙發了，再次引起熱議。
“文山，報紙上說的是真的嗎？”
這日上午，李文山剛将那則消息念出來，就被茶館中的人圍住了。
“當然，報紙上明明白白寫着的，諾，你們看這裏。”
李文山指着報紙上的一處，旁邊人雖然沒有認出那些字，但還是認真地點點頭，徹底信了方才那話。
有漢子連茶也顧不得喝了，神色匆匆往茶樓外跑。
“哎，哈紮西你幹什麽，報紙還沒聽完呢。”同伴連忙将他拉住。
“還聽什麽啊，我得趕緊回去讓女兒準備，那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不能錯過了。”
衆人聞言先是一愣，然後都大笑了起來。
“你怎麽連話都聽不懂，文山方才不是說了麽，這次隻招野狼族、烈熊族、飛鷹族、紅豹族和水依族的姑娘，你又不是那些族的，急有什麽用。”
“啊？爲什麽隻招她們啊？我女兒可聰明了，什麽都學得會！”
哈紮西皺眉不解，青竹醫院給人治病從不問來自哪個族，坪西壩招人也是什麽族都招，怎麽選徒弟卻又要限制族了？
同伴扶額，這個蠢貨，連這麽明顯的事都看不出來，那五個族跟溫雲昔的關系非同一般，收徒弟當然得先顧着他們，否則如何跟他們交代。
“哎，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輪到我們。”
有人感慨出聲，神情有着羨慕和擔憂。
羨慕北四族有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也擔憂北四族借此機會進一步壯大，自己族會因醫術的事受制于人。
特别是占玥族人，他們算是第一波享受醫療壟斷紅利的人，益生堂那些漢人大夫雖然醫術不算好，但每當他們看着水依族因醫療問題被卡脖子時，心裏還是有幾分蘇爽的，如今益生堂開不起來，青竹醫院又幾乎都是水依族的大夫，曾經的醫療紅利蕩然無存。
如今溫雲昔再次收徒，卻指定從那五族中選擇，相信過不了多久，又會出一批北四族的女大夫，而他們其他族，卻隻能羨慕地看着，連個名額都拿不到。
“嗨，你們怎麽回事，名額的事就該族長們去想，關咱們什麽事，還不如繼續聽報紙喝茶，還有那麽多沒念呢。”
此言一出，茶館又重新熱鬧起來，是啊，他們就是群普通百姓，擔憂有什麽用，讓族長們頭疼去。
見聽不到更多消息，蔣非帶着兩人悄悄離開茶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