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滿知意識清醒的時候,屋内的自然光線很弱,她隻露了半張臉,溫暖的熱氣捂出自然的腮紅顔色,半睜的眼底透着一絲漫不經心,像極了餍足之後的貓科動物,對周圍事物表現出的漠然置之感。
摸到床頭的手機,一看時間,已經是早上十點。
不忙的時候,她也是喜歡睡覺的。
偏頭看了一眼整齊平整的另一側,随後掀開被子起身,周圍的空氣流動引得她一股輕顫。
沈滿知上前拉開窗簾,靠在一邊往外看去。
槐城下了一場罕見的小雪,薄薄一層覆蓋在屋檐及枝頭,些許堆積在落地窗上還未成形,就化成水滴順下滴落。
難怪那麽冷,又降溫了。
她被樓下庭院裏的麗格秋海棠吸引了視線。
上個月家宴,樓下還種植的是玫瑰,可終究抵不住寒冬,隻剩院牆上冬眠裸露的枯枝。
緊挨着牆沿處整齊羅列着十來平米面積的盆栽,從視覺上給人以明豔強烈的沖擊。
有的是粉芯從内蔓延出白色花邊、或是淡黃綻放出的落日橘紅、又或是紅棕色慢慢褪去暈染變淺,層層疊疊形似牡丹,卻比其更立挺,狀似玫瑰,又比其更收斂圓潤。
沈滿知靜靜欣賞了一會兒,這花不喜強光,花期秋至冬,南方冬天室外也能養活,堪比玫瑰的漂亮迷人。
她眼眸微眯,這話好像是誰給她說過來着?
京城九卿寺,傍山别苑再往上行,有一處臨泉水而建的小閣樓,一年四季都有各種盛放的應季花,春季多是仙客來,夏有清荷,秋天最常見洋桔梗,冬天便是秋海棠。
可惜北方冬天溫度更低,主人又嫌麻煩不喜室内溫培,鮮少能見一兩朵,所以四季中以玫瑰最爲常見。
師傅從未告訴她,往上走還有一處别苑,她有天閑來無事上山,看到向來茂疊深綠的景色中,還有人如此閑情逸緻地種植花草,并且養得還不錯。
後來才知,那别苑主人正是司佲。
沈滿知神色微滞,提起司佲……
她最近麻煩是不少,可是昨晚在舊街來堵她的人是第三方,她才從那幾人手裏逃脫,報道上後續就是那幾人發生鬥毆,傷得不清。
如果确實是司佲,那他隻要查一查這次來的人的目的,就能知道她人質的身份……
庭院延伸上來的石階出現了人影。
秦宴風穿着昨天她拿的那件大衣,整個人修長挺拔,他皮膚偏白,有種謙謙君子的溫潤而澤。
可是事實并非如此。
身後跟着一個女孩,緊追着男人的腳步才不至于落單。
戚家小姐。
那天晚上跟在周覓身後的女孩,青春明媚,溫順乖巧。
走在前面的秦宴風似乎停頓了一下,等着身後的戚染跟上,才往這邊的主樓走。
淡漠的神色突然擡眸看向主樓右側的二樓,和落地窗邊的沈滿知遙遙對視。
一觸即離。
沈滿知移開視線,看了眼陰沉的天氣,興緻索然地拉上了窗簾,去了衣櫥間換衣服。
秦宴風進來的時候,沈滿知剛洗漱完,在梳妝鏡前搽臉。
昨晚兩人算是鬧了不愉快,秦宴風也一晚沒有回來,沈滿知護完膚開始專心化妝。
眉筆帶過峨眉,她天生麗質,稍加妝容更是驚豔。
秦宴風伸手挂上大衣,看着她描眉畫眼,想起昨晚兩人不歡而散,詢問她是否要出去的話止在喉間。
他坐在沙發上,聲音透着幾分疏離的淺淡。
“沈滿知,我們談談?”
待會兒再發嗷,一起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