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過來的還有01雅閣的接待,沈滿知回絕了,跟着06雅閣的侍應生往樓上走。
剛好碰上拐角處一間包房裏出來醉醺醺的年輕男人,單手攬着高挑女人的腰往外走,暧昧至極的粘膩,整個人都往女人的胸脯上蹭。
沈滿知穿着和這裏格格不入,她往邊上避開的動作,反而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那男人一副醉态,半眯着眼用猥瑣的目光看着那張漂亮的臉,笑出聲來,“找誰啊美女?”
說着他便單手撐在走廊外側的欄杆上,攔住沈滿知的去路。
身邊的女人也用高高在上的眼神打量着她。
沈滿知還沒說話,走在前面的侍應生就返回來幾步站在她面前,恭敬地對男人緻意,“江先生,這位是秦家的人,秦少夫人,麻煩請您回避。”
江棋北漿糊的腦子轉了一圈,靠着身邊的女人不屑地笑,“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沈家大小姐啊?也就臉能看得過去了,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唔!”
肮髒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人抓着肩膀前傾,沈滿知提起右腿,膝蓋骨狠狠地撞向男人的左側肋骨,又将男人推開,不過瞬息之間,江棋北就痛苦得變了臉色。
高挑女人還來不及反應,穿着細高跟狼狽地跟着退後了幾步,堪堪穩住身子。
沈滿知眉眼如畫,連使用暴力都是溫柔優雅的,她淡定地拍了拍手,像是碰到了什麽髒東西。
“你他媽的……”江棋北甩開身邊的女人,想要上前掄耳巴子,“老子你也敢動!”
沈滿知伸手攔了下要上前的侍應生,撐着欄杆的手腕使力,腰背抵着往後借力,長腿往撲上來的江棋北的腹部踹去,直接把人踹到對側的牆上。
加上他本身就喝了酒反應遲鈍,靠着牆就軟下來往下坐。
被甩到一邊的女人趁人不注意,跑回了包廂,沈滿知沒管,徑直走向江棋北,踩在他垂落的手背上,半蹲在地,白淨的手捏着男人的下颚慢慢使力,掐出紅印。
滿身的戾氣來得很突然,像是原本就蟄伏在心底的一團火,被引燃至此,一發不可收拾。
她偏頭,眼底泛着冷意,“嘴巴放幹淨點,嗯?”
江棋北使不上力,腰腹遭受兩次狠擊,根本直不起來,隻有憋紅的臉和皺在一起的五官表明他的掙紮和不滿。
“我看你也對我挺了解,就不自我介紹了,”她腳尖加重碾壓,身上淩冽的氣息變得明顯,眼尾輕佻含着笑意,“我管你是誰,栽我手裏,算你倒黴。”
“老沈,這不是你家女兒嗎?”
疑惑的中年音傳來,沈滿知側眸,見到了許久未見的沈段文。
兩相對視,沈段文臉上一陣尴尬,身邊的合作夥伴語氣裏還帶着幾分譏诮。
他有些回避沈滿知的視線,卻不再像以前那樣将她狠狠罵一頓,甚至動手打她。
可他不敢動,甚至連認都不敢認,一是他們之間解除了名義上的父女關系,二是她這般大庭廣衆之下毆打富家少爺……他也沒臉認。
沈滿知同樣不爲所動,放開捏着江棋北下颚的手,在他帶有口紅的白襯衣上找了處幹淨地兒蹭了蹭手指,起身,回頭便看到了叼着煙站在盡頭的秦宴風。
正所謂前有狼後有虎,她哪邊都不想走。
江棋北回過神來,先看到沈段文,揉着手腕委屈嚎叫道,“這就是你沈家的人,野蠻嬌縱!我不過說了兩句,她就毆打我,果然是有媽生沒媽教……啊嗷嗷嗷!”
沈滿知擡腳踩在江棋北的膝蓋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單身撐在牆上,俯身抓起他的錫紙燙卷發,往上提拉。
江棋北被迫仰頭看向她,隻見那張冷豔絕美的臉上緩緩暈開笑意,快得來不及反應的動作,直接拳打在他的顴骨上。
也徹底打亂了江棋北僅存的思考和“辯解”的機會。
“你該慶幸你喝醉了,口無遮攔,我勉強罰你一下,别再亂叫,不然……”
沈滿知壓低聲音溫柔入耳,“我把你的牙一顆一顆拔掉!”
江棋北瞳孔微縮,渾身一震,原本八分醉的神經,也被吓到了十分,半邊臉都是麻木的,連忙搖頭求饒,瑟瑟發抖。
沈滿知終于滿意,放過了他,眼底的冷冽來不及收回,她往口袋裏伸的手頓了頓,想起來之前就把煙給丢了。
煩躁。
“滿知……”
沈段文不知該作何反應,顯然也被她剛剛的行爲所震驚到,以前隻知道她在外面惹是生非,沒想到竟是這般暴力血腥。
他眼裏又流露出那種失望,這次還帶着幾分陌生,“你怎麽……突然變這樣了?”
沈滿知覺得好笑,眼皮微搭整理着手腕的袖扣,“不是突然,一直都是。”
她繞開江棋北,準備走,回頭看向沈段文,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難堪,那是被周圍的人盯着,看到他人生污點的難堪。
對了,那個污點是她。
沈滿知微擡下颚,“别和我演苦情劇,沈家有的是人陪你演。”
沈段文嘴唇微張,再想說什麽,就看到已經走到沈滿知面前的秦宴風。
那人不知從哪兒拿出來一張濕手帕,拉過沈滿知的手,低頭給她擦拭着。
“老沈,”身邊的合作夥伴再次湊到他跟前,語氣不似剛才的譏諷,反而多了幾分讨好,“你女兒和秦家那位少爺看起來挺恩愛的。”
沈段文看着沈滿知單薄的背影,面上不顯,心底卻無端地引起一陣悶疼。
恩愛夫妻全靠編排。
沈滿知想要抽回的手被秦宴風拽得很緊,她擡眸看着比自己高半個頭的人,不善道,“我讨厭别人随便動手動腳。”
秦宴風從善如流,繼續貼着她的手擦拭,“我不是别人。”
“沈滿知,你每次打架都赢?”
不知他爲何跳到這個話題,沈滿知又試圖收回手,沒用。
她看着手帕一角隐約可見的刺繡蘭花,低聲道,“我又不是戰神,次次都赢。”
秦宴風收回手帕,放開她,垂眸看着她長睫彎翹下的一雙眼,像是在談論無關緊要的事,字字句句都沒有起伏,卻又似乎在耳提面命。
“那你每次都這麽拼命,你有幾條命夠别人找回來的?”
沈滿知擡頭回視他,垂在身側的手,手指輕蹭,濕潤微冷,她豔豔一笑,“我能活到現在,就已經撿回過很多次命了,不在乎這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