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哲被女人的美貌一瞬間侵襲,乖巧的小狗變成披着羊皮的狼,放下湯勺,撐着手笑着看她,“不可以是我在追你嗎?”
她眯眼輕笑,“拿命追嗎?”
被拆穿,也不想再裝,陸哲直勾勾看着她,“你許我個好處,我帶你去見那個人。”
知道她有婚約在身,也要來接近她。
沈滿知直起身來,從兜裏掏出煙盒,垂着眼咬在嘴裏,瞥他一眼,“要什麽?”
“把我招進茗館呗,我也想和你們一起玩。”
她唇角微彎,魚兒上鈎的愉悅感,擡手半掩着嘴邊的煙點火,火光微閃,“我知道是誰了,我親自去解決。”
“.?”
他什麽都沒說啊喂!
陸哲突然愣住,想起周四上午在學校,和他一起站在二樓的人。
難道那個時候就暴露了?
這人真可怕。
——
沈滿知開車回京尾,地下停車場清一色的豪車,她視線轉了一圈,紅色法拉利旁邊倚着一個男人,笑容淺淡地在接電話。
京末的車。
她按下電梯上樓,剛好碰見穿着晚宴服出門的女人。
京末叫住她,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這兒怎麽了?”
常年混迹在那樣的環境,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沈滿知擺擺手,“小事,樓下有人等你?”
京末蹙眉,顯然不知道這件事。
她開口提醒,“衛家少爺。”
很輕的一聲罵,沈滿知第一次看她這般,把鑰匙丢給她,“我的車在西南角。”
“謝了。”
京末提着裙擺離開。
她進了房間,從儲物櫃裏翻出一個小盒子,是上次京末拿的那張芯片。
打開角落的電腦,輸入密碼跳轉頁面進入網站。
和Jackson約生死局,時間拉長一個星期,是爲了調查他的背景。
她回槐城兩年,沒再遇到過這人,突然出現還混迹在灰色邊緣,身後必定有人。
她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淩晨十二點,沈滿知關上電腦,拔掉U盤塞進手包裏,手機震動發來消息。
【純情大少爺:别在淮濱路飙車,太危險。】
沈滿知挽起頭發準備洗澡,單手拿着手機去浴室,食指劃開解鎖,發了條語音過去。
【沈滿知:車借給我朋友在開。】
慵懶的女聲回旋在車内,秦宴風讓司機降速。
戚家晚宴,幾個人從酒店出來,就見穿着黑色高定禮服長裙的女人鑽進車裏的畫面,黑色的勞斯萊斯從他們面前呼嘯而過。
周覓留意了下車牌号,朝身邊的人說,“嫂子的車。”
秦宴風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大衣,看着跑車離開的方向。
淩晨才從擂台遍體鱗傷的下來,不好好養傷,跑來參加晚宴,精力挺好。
周覓和他坐一輛車,剛上高架,就見一輛銀灰色Agera風馳電掣般追在黑色幻影後面,兩者突然上演起速度與激情。
“松哥追嫂子的車幹嘛?他倆有仇?”
秦宴風偏頭看了一眼,“跟上去。”
然後發了條信息給沈滿知。
“嫂子啊?”
周覓聽着男人手機裏傳來的聲音,從手機屏幕裏探起頭,“車裏的是她朋友?”
“嗯。”
周-萬事通-覓打了個響指,“我知道了,車裏是京家二小姐,松哥整天去撩撥别人……糟了!”
幻影強行甩尾,撞上立在路邊的大型廣告牌上,熄火。
白皙的長腿赤腳落地,性感漂亮的女人反手甩上車門,走到身後停住的Agera車前。
周覓看熱鬧不嫌事大,“京姐真酷!”
【純情大少爺:我有個朋友在纏着她,你要不要過來接下人?】
沈滿知脫掉裙子的手一頓,“地址發我。”
秦宴風發了個共享定位過去,松開安全帶,漫不經心地看着前面的狀況。
衛松降下車窗,視線在女人隐隐發怒的臉上慢悠悠掃了一圈,玩世不恭地勾着唇笑。
京末單手撐着駕駛座的車窗,俯下身,白淨的手抓過男人的衣領,神色冰冷,“衛先生,我沒多的命陪你玩。”
衛松眼眸微垂,落在女人白嫩細滑的手上,語氣輕緩,帶幾分嘲弄,“京家就是這麽待人的?”
京末神色一滞,放輕了手裏的勁兒,妥協般站起身子,眼底帶着幾分厭煩,反唇相譏,“姐夫,我是京家的人,不是你們聯姻博弈的棋子。”
衛松淺淡一笑,俊美的臉上多了幾分魅惑,松開安全帶下車。
單手撐在車邊,身子一側就将女人圈在自己和車身中間。
京末貼着車身被迫仰着頭和他對視。
男人笑得薄涼又無情,“有什麽區别,京家何時善待你了?”
“啧啧啧,”周覓咋舌,沒眼看,“和松哥聯姻的人是京家大小姐吧,怎麽整天都跑去調戲人家妹妹?”
秦宴風沒說話,低頭看地圖上的兩個頭像的距離。
她在市中心京尾,離淮濱路很近,移動速度非常快。
沈滿知趕到的時候,衛松正低頭給京末赤裸的腳套鞋,檢查女人剛剛撞上廣告牌的傷。
像是在和不懂事的小孩說話的語氣,“怎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不喜歡我來接你,就跟我說,也不要躲着我……”
京末偏頭,冷聲道,“你明知我父親在京家什麽處境,你這些行爲,是想置我們父女倆于死地?”
“怎麽會呢?”他憐惜般揉了下女人的頭,笑容分不清真假,“萬一哪天我悔婚了,娶你呢?”
刺耳的刹車聲落在耳邊,嚣張的紅色法拉利停在兩人面前。
沈滿知降下車窗,清泠泠的聲音入耳,“衛先生,我來接我朋友回家,行個方便?”
京末推開男人的手,擡眸間勾起一絲愠怒,“我們倆糾纏的照片已經有人傳回京城,衛先生,我父親淡泊名利不搶不争,我不想他成爲你們争奪權勢的犧牲品,請您慎重。”
沈滿知打電話叫人來開走撞上廣告牌的車并處理後續賠償。
她開到秦宴風的車身邊準備道謝,哪知男人張口就來。
“你身體上了藥,晚上盡量别碰水,明天過來再上一次。”
“好。”
“開慢點,别飙車。”
沈滿知點頭道謝,腳踩油門走了。
兩個車上副駕駛的人都愣住,一時不明白兩人在講什麽。
“怎麽回事?”京末顯然更好奇她的事,“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沈滿知打開暖氣,冷色道,“想什麽?”
京末看着她額頭的傷,“他弄傷你了?”
“……”
沈滿知哂笑,“我昨晚和人約生死局了。”
京末眨眨眼,想歪了。
“對方什麽來頭?”
她拐上高架,加速超過前方車輛,沒多說,“以前結下的梁子了。”
遞給京末一張手帕,“你有需要我幫忙的,就和我說,我沒羁絆。”
京家是大家族,她的身份注定牽扯得更多。
京末神色微凝,懶懶地側過身,“大不了玉石俱焚,我不做京家人,誰也奈何不了我。”
說完,她眼底又藏着幾分落寞,“我隻是擔心我父親。”
沈滿知抿唇,有關家事,她不插手。
跳過這個話題,身邊的美人打趣她,“滿知,你現在有另一半了,不是一個人。”
不知想到什麽,京末眼眸輕閉,接着道,“兩人關系,最怕動情。”
她意有所指,沈滿知心裏了然。
但是感情這種東西,她其實并不在意,“那也成爲不了我的羁絆。”
以前羁絆太多,她受了太多罪。
于是一步一步斬草除根,從荊棘林籠中殺出一條殘枝敗葉撲成的路。
從此,她隻信自己。
京城。
白雪覆蓋着青磚綠瓦,鍾鼎敲響巳時的鳴聲。
主持完早書的方丈站在庭院門口,手裏轉着佛珠,滿懷慈悲地看着金廬前的人。
那人木簪挽發,素衣薄袍,點燃三炷香彎腰敬佛,插入金廬香火中,再次虔誠行禮。
他走上前雙手合十彎腰,“施主,久違了。”
女人轉過身來,颔首回禮,未施粉黛的一張臉仍美得不可方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