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怎麽……連女生的醋也要吃?
她抽出自己的手,故意冷淡道:“我還想被采訪紅一下呢,你别耽誤我。”
他沉沉擡眸看她的臉:“紅了你要幹什麽?”
她理所當然聳了聳肩:“升官,發财,死老.”
最後一個字她用口型和氣音小心翼翼頂了出來。
他聽見後用力掰過來她的下巴,漆黑眸底似笑非笑蘊藏着危險:“老什麽?再說一遍。”
宋時薇被他鉗着掙紮不了,停幾秒,忽然傾身在他下巴上輕輕親了一下。
紀晏臣的眸光因爲她的動作一頓,垂眸看向她的臉時喉結靜靜滾動。
她黑色狐狸眼亮漆漆的:“我說完了。”
他靜默看着她的眼睛,許久,聲線略微暗啞:“就這一次。”
她乖巧點頭:“嗯。”
他接着囑咐:“那天全程跟我聯系,我在外面等你。”
她沒有異議:“嗯。”
他揉了下她的頭,而後手臂滑到她背上用力抱了她一下,低頭吻着她的發頂低聲道:“再吃點,我去煮牛奶。”
她咬着勺子道:“好。”
她又挖了一大勺浸滿番茄汁的蝦肉送進口中,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那雙細白小腿在凳子下無意識地晃了起來,悠閑又愉悅。
廚房裏的人拿着牛奶從冰箱門前轉過身,餘光瞟見了這幅畫面,黑眸裏的笑意也悄悄漾開。
***
飯後宋時薇癱在沙發上抱着牛奶喝,邊品邊點評:“這個姜汁牛奶的味道跟上次你買給我的那瓶好像。”
紀晏臣蹲在地上裝莫裏的東西,心不在焉道:“那就多喝點,廚房還有。”
她看一眼沙發旁直勾勾盯着着她手裏的牛奶但規規矩矩并不上前莫裏,忍不住誇:“莫裏真的好乖啊,白天帶它也特别省心。”
“那是,它可是經過專業訓練的。”
紀晏臣理好東西,得意拍了拍手,待狗跑過來後揉了揉它的腦袋,命令:“莫裏,給女主人表演一個踢正步。”
莫裏接到指令,表情莊嚴又滑稽地擡起屈成九十度的前腿,在空中短暫定點後又放下去擡起另一隻。
兩條後腿跟不上前腿的騷操作,四條狗腿各有各的想法,湊在一起卻意外的和諧,有種介于抽筋和正步之間的美感,在現場欣賞的宋時薇倒在沙發上快笑翻了。
這樣從客廳走到陽台後它自己搖着尾巴跑了回來。紀晏臣摸摸它的臉,喂了它一根牛肉幹作爲獎勵,待它三兩口吞下去後又道:“再表演個俯卧撐。”
但這次莫裏卻不再配合,蹲坐在地上紋絲不動,置若罔聞。
紀晏臣面子略微挂不住,低頭在它耳邊一字一頓重複指令:“俯卧撐!”
它把臉扭向另一邊,絲毫不給反應。
沙發上的人笑了起來。老父親無奈扶額,咬咬牙,親自在它身旁趴下來給它作示範:“這個……俯卧撐……想起來了?……你不是很會嗎……”
一旁的莫裏若有所思看他半晌,然後慢悠悠起身,蹭一下跳到了他的背上。
紀晏臣:“……”
這六十來斤的負重突然砸上來可不是鬧着玩兒的。宋時薇有些擔心坐了起來,但地上的人隻是擰眉悶哼一聲,身型沒晃,還算是穩。
莫裏伏在他身上惡作劇得逞一般伸着舌頭得意微笑,一副成精了的模樣,給宋時薇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堅持做了十來個後紀晏臣停了下來,莫裏待他站起身來後立刻歡快跳上去扒他的腿。
他輕輕踢它屁股一腳,從牙縫裏低聲擠出聲音:“就這個表現你還想吃牛肉?狗肉你吃不吃?”
莫裏憤怒汪了一聲表示強烈抗議,控訴這個強迫狗狗賣藝還不給零食吃的黑心老闆,回身跑到沙發前蹭宋時薇的腿,求公道,求安慰。
宋時薇摸摸它的頭,擡起臉向地上的人道:“它今天見我又熱情起來了,跟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一樣。看來上次去你家時确實是因爲它心情不好。”
紀晏臣聽言頓了下,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若有所思看它一眼:“可能是。”
九點鍾時宋時薇送他出門,臨走前他特意先将狗放了出去,而後關門回來在玄關照例抱着她黏黏糊糊咬了一番,直到她無奈用力推他才停下來。
她關門回到客廳,将剩下的牛奶喝完,把杯子送回廚房時看見他留了明天的早餐。
她俯身捏起顆還冒着熱氣的丸子放進嘴裏,心髒和味蕾一起緩緩被溫熱填滿。
宋時薇垂着睫站直身體,後知後覺自己剛剛臉頰都笑酸了,手指輕輕揉着咬肌,看見玻璃窗裏自己的淡淡笑臉忽然感到有些恍惚。
上一次這麽開心,是在多久以前了?
因爲宋時薇跟顧婉的時間一直合不上,直到一周之後兩人才成功約見。
她們約在報社見面。接待室的房間不算很大,兩面都是玻璃,其中有一面做成了照片牆,按時間線貼着部分采訪中的照片。
宋時薇抱着手臂站在照片牆前認真觀看,目光慢慢掃過中間那排的照片時,忽然意外定住。
她竟然在這裏面看到了熟悉面孔。
鏡頭前的男人一身白色制服,五官清俊,氣質斯文,俨然是行業劇中一表人材學成歸來的儒雅主角的模樣。
照片下的空白部分,熟悉的嚴整筆體寫了一行字:[醫爲仁人之術,必具仁人之心]。
是明叙大學時很喜歡的一句話。
想到他現在已經放棄醫生的身份,宋時薇百感交集。
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響:“時薇,冰咖啡和熱茉莉奶,你喝哪個?”
她轉回身,下意識想說咖啡,忽然想起紀晏臣的囑咐,彎唇笑了下:“熱的吧,謝謝。”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面前人喝了口咖啡,沉眸翻開自己的電腦打開大綱,擡起臉朝她甜甜笑了下:“那我們就開始吧?”
她點頭,放下杯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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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宋時薇要回單位,顧婉一定要請她吃飯表示感謝。
她盛情難卻,兩人去了報社附近的一家泰國餐廳。
她們原本沒有交集,客套話說完就自然而然聊起了唯一的共同話題:“你跟臣哥怎麽認識的?”
“工作。”
回答完之後宋時薇頓了下,“你不是知道嗎?”
顧婉笑道:“你說我跟拍的那天啊?我還以爲你們倆之前就認識呢,隻是因爲那天在危機情況下遇見故意裝作不認識的。”
宋時薇微微揚眉:“你爲什麽這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