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薇曾經見過他兩次,他年齡比明叙大,因爲出身的關系,身上的官氣更重,也更沉穩,是他們這一群人裏的核心人物。
入座後他舉起酒杯緻辭:“今天晚上這頓飯呢,一是感謝明叙加入盛京,你們都不知道我請了他多少次.”
他轉頭笑吟吟看向明叙,“劉備三顧茅廬,我比劉備誠心多了吧?以後研發交給你,我最放心。”
“二是明叙今天生日,我知道得晚,沒來得及準備大禮,一點心意,别嫌棄。”
他揚手放了個什麽東西在桌子上,推到明叙面前。
宋時薇垂眼看過去,是一把奔馳車鑰匙。
鑰匙很新,估計是才提不久。章鳴自己平常都是賓利卡宴換着開,随手一輛奔馳對他來說确實不算大禮。
對于桌上其他人來說這是個起哄的高潮,可對于宋時薇來說,這叫尴尬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她竟然沒有想起來今天是明叙的生日。
身旁的人接過鑰匙,道謝後喝了對方敬的酒。坐下時撞上她的目光,他淡淡笑了下,什麽也沒有說。
宋時薇不禁有些慚愧,轉念又想到自己今天本來就不是來祝賀他的,心情更複雜了。
章鳴到場之後,比明叙更像今天的主角。
席間的氛圍被推上新的高潮,衆人輪番相互敬酒,宋時薇迫不得已也跟着喝了一杯,白皙臉頰慢慢紅了起來。
酒精作用之下,衆人的話題越聊越開。
不知道是不是她先入爲主太過敏感,她隐約覺得在提起制藥廠擴建這件事時,章鳴的态度像是有些隐晦。
宋時薇無聲環視桌上的人,她不是在場唯一的女性,但應該是他們這個小圈子裏唯一的外人。
兩杯紅酒喝下去之後,她裝作不勝酒力,跟明叙打了聲招呼後搖搖晃晃起身離開桌子,扶着額頭倚在包廂後面的沙發上。
酒桌上的熱鬧氛圍繼續。
陳越站起身走了過來,坐在宋時薇的椅子上,勾住明叙的肩:“這杯敬明總。”
他已經有六七分醉意,話都說得慢慢悠悠不太利索了:“恭喜明總,職場和情場雙喜臨門。”
明叙面色淡然:“别亂說。”
對方啧一聲,不滿道:“怎麽是亂說呢,人家都來給你過生日了,你還這麽不解風情?”
一旁有人幫腔:“明總,你該主動的時候要主動,人家橄榄枝都抛來了,你還不敢接?”
陳越回頭瞟一眼沙發上的人,見她阖着眼毫無反應,逐漸肆無忌憚起來:“聽我的,待會兒你送人家回家,今天晚上好好表現。”
衆人聞言心照不宣笑了起來,陳越在酒精的催化下興奮得有些忘形了,脫口而出道:“順便試試咱們的新藥,哈哈哈……”
宋時薇心裏猛然一沉。
桌上一個女孩兒年紀不大,像是大學生,懵懂接話:“什麽藥呀?”
在身旁人的警告眼色中察覺到自己失言,陳越揉着腦袋吊兒郎當笑了笑,學着小姑娘的腔調揚眉找補:“當然是治腰疼的藥呀。明醫生常年上夜班,腰都累得不好了,這種關鍵時刻不得來兩片兒頂上?一展雄風?”
包廂裏又是一陣哄笑,話題越岔越遠,全程明叙始終未發一言。
宋時薇不着聲色揉着眉心,唇角緊緊抿了起來。
她以前就覺得明叙跟他們根本不是一路人。他們這幫人全都是浪蕩不羁的富二代公子哥,私底下更是葷素不忌,不管是出身還是性格明叙在他們當中都顯得格格不入。
她隻見過他們幾次都覺得不适,他到底是怎麽忍耐這麽久的?
又吵鬧了會兒後,章鳴淡淡發話:“行了,别強人所難了。”
他扭頭向明叙道,“回頭有合适的姑娘我給你介紹,男人嘛,事業爲重,先搞事業。”
有人開玩笑:“哎章總,您這就開始洗腦壓榨了?”
章鳴瞥過去一眼,似笑非笑反:“事業都搞不好還想搞姑娘?這不白日做夢嗎?”
“等你把西郊的事情捋順之後,我給你介紹個姑娘,藝人,臉蛋兒不輸你這位。”
他拍拍明叙的肩,站起身,“我隔壁還有個局,先過去看看。今晚都喝盡興,我買單!”
宋時薇在此起彼伏的“謝謝老闆”中暈暈乎乎醒了過來。
她裝作不舒服想吐,捂着嘴離開了包廂,藏在走廊等待章鳴出來,看見他的助理迎上前壓低聲音:“黃先生在等您。”
章鳴一改在包廂裏的和顔悅色,沉穩嗯了一聲,大步邁了出去。
宋時薇趴在牆壁後看着他走遠,片刻之後,她跟了上去。
***
市局的訓練館内,搏擊雙方的交戰如火如荼。
兩人的年齡和身型相差不多,技術上也難以分出勝負,唯一的區别是黑衣的一方似乎把這場演練當成了實戰,不間歇的攻擊密得對手難以招架。
随着他的攻勢越來越猛,紅方逐漸不敵節節敗退,最終擡手示意停戰。
“我說,你小子心情不好,跑我這兒發洩來了?”
紅衣男人皺着臉喘着粗氣,拿起窗台上一瓶水扔過來,沒好氣道:“那邊有沙袋,下次你打沙袋去,别來糟踐我!”
紀晏臣沉默接過水擰開喝了半瓶,走到一旁撿起地上振動的手機,擦了把臉上的汗:“喂?”
聽筒那頭的聲音刻意壓低:“臣哥,那個,那個嫂子,她好像又出任務來了。”
紀晏臣聽言一愣:“誰?”
對方壓着音量心急道:“檢察官!!”
紀晏臣攥着手機靜了瞬,腦海裏迅速閃過了今晚袁也他們組的任務和昨天宋時薇手機上的日程提醒。
他眸色凜起:“地址發我。”
挂了電話後他迅速換了衣服離開訓練館,黑色越野車在夜色中呼嘯狂奔至定位的酒店。
他開門踏下車,還沒等詢問具體位置,餘光定位到隔着一排的車位上,一個瘦高的清俊男人攙着個不省人事的女子打開車門,小心将她放置到後座上。
明叙俯身将她癱軟的身體扶穩,剛要給她系上安全帶,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毫無溫度的沉冷聲音:“打擾一下。”
他動作一頓,循聲回頭看向身後忽然出現的高大男人,心裏覺得莫名其妙,但又出于雄性動物生理上天生對于危險與攻擊的敏銳感知本能警覺起來。
男人面無表情看着他,過于森冷的迫人氣場仿佛使周遭的夏夜都驟然降下幾度。
“我來接她回家。”
狗狗大吼:今夜我要奪回屬于我的一切!!!
女鵝不是聖母!!她隻是本性善良和念舊,但遇到事情時絕對不會改變原則和以己渡人!!
另外明醫生的這幫狐朋狗友,很難以人以類聚來評論,因爲明的本質是冷血的利益至上的人,心裏并沒有把他們當朋友。和女主的感情是真心的但更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