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哈。”
周然喝多了人有點憨憨的,緊接着又支棱起腦袋問,“還有什麽料許哥?快給我們再放點兒!走之前把你的庫存都放幹淨!”
許哥輕曬一聲:“你當我是情報局的啊?再說你認識人家嗎?見都沒見過吧?陌生人的八卦有什麽好聽的?”
“我當然是見過了!”
周然不滿拍了下桌子,感受到身旁兩道齊刷刷投來的問詢視線後,她意識到自己好像說漏嘴了,朝着宋時薇和許霖幹笑兩聲。
“你什麽時候見過他?”許霖問。
“就是……上次……”周然扭捏了一會兒,小聲說,“上次那件事有記者跟拍,我看到視頻了。”
宋時薇瞳孔劇震:“……什麽?”
那天竟然還有錄像?
周然點了點頭,揚聲安慰道:“你放心時薇姐,你的鏡頭我監督他們全都删了!原版隻有報社和特警隊的内部人員才看過!”
所以紀晏臣也看過?
宋時薇感到一陣上頭,靠在椅背上緩了半天。
這視頻,看一遍是處刑,看兩遍是鞭屍。
以她跟他現在的關系,她非常有理由懷疑他會反複鞭屍。
極度郁悶之下宋時薇破罐子破摔又開了一瓶酒,三瓶下去之後局差不多也到了散的時間。
他們一行人走到路邊,開車的叫了代駕,順路捎上了組裏幾個同事。
宋時薇跟他們都不順路,人看着也不如他們醉得嚴重,因此被擱置到最後,她朝大部隊擺擺手示意自己打車了。
大家都叮囑她注意安全,到家在群裏發個信息。
許霖把着車門表情爲難,他很想帶上她,可是跟他住在同一個小區的幾個同事已經捷足先登,上車占了位置。
宋時薇朝他笑了下說自己沒問題,道别後走到上車點,等了十多分鍾後車輛才姗姗來遲。
打開車門時她愣了下,後座上已經坐了一個男人,副駕位上還有個年輕姑娘。
司機是個中年大叔,看到喝酒的人很沒有好臉色,見她遲疑不上車更是沒好氣催促:“你自己叫的拼車不知道?”
宋時薇腦子有些昏沉,她忍了忍,上了車。
今天是周五,這會兒是夜間高峰,應該是附近的車輛太少,剛才系統提示她增加車輛類型時她沒有細看,勾選了全部。
好在回去的路程并不算遠,她将車窗打開一半,靠在座位上閉目吹着夜風。
鼻息間的酒氣逐漸被沖淡,果酒的後勁兒也徐徐顯現。
她的眼皮越來越重,意識也漸漸緩慢,卻還固執介懷着那個視頻。腦海裏的畫面淩亂又瑣碎,一會兒是她焦急回頭試圖跟身後的特警表明身份,一會兒是線人将她往沙發的衆人前谄媚推搡,一會兒是會議室裏她扭頭拒絕跟面前的男人握手,再一會兒是四哥笑意吟吟摸向她露在裙擺外的腿-——
宋時薇猛然從夢中驚醒,可腿上帶着溫度的異物感并沒有消失。
她怔愣半刻,慢慢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
車輛平穩行駛在夜色中,司機在聽廣播裏的晚間新聞,副駕駛的女孩兒在刷短視頻。
後座另一側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坐近過來,肩膀與她間隔不到十厘米,手掌泰然自若附上她的腿。
男人大概三十來歲,上班族打扮,小眼,厚唇,自來卷,身材短圓,背着雙肩包,戴副黑框眼鏡,靠近時散發出人體表皮缺乏清潔時的油膩味道,跟酒精混在一起酸爽得令人作嘔。
宋時薇閉眼屏息忍了忍,想到自己爲人民服務的光榮身份,她不願多事,克制數秒,禮貌命令:“滾回去。”
她聲音不大,但擲地冷冽。
前排的女孩兒聞聲回過頭,司機也從後視鏡中看過來。
男人一愣,似是沒有料到她的反應這麽沖,但又看她身型纖弱毫無威脅力,他若無其事冷笑收回手,理直氣壯倒打一耙:“你喝多了?我坐哪兒用得着你管?這後座被你包了?”
宋時薇忍耐着酒精引發的頭痛,清冷臉上隐隐露出不适。
見她半晌不作聲,對方氣焰更加嚣張,變本加厲陰陽怪氣:“這麽矜貴幹嘛打拼車?舍不得花錢還嬌貴怕碰。還是今晚的生意不好?連回家的車費都沒賺出來?”
宋時薇掀眸看他一眼,漆黑眼底全然凜了下來。
他的話太侮辱人,年輕女生錯愕張了張嘴,司機煩躁和稀泥道:“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拉你們這種單我都不掙錢,都各退一步行不行?”
宋時薇沒有回話,從包裏摸了根皮筋出來慢條斯理紮上頭發。
男人睨着她冷哼一聲,靠在座位上揚起一隻手悠閑擺了擺:“行,隻要她給我道歉,今天我就-——啊!啊!!!”
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男人的胳膊以标準的擒拿姿勢被反剪到身後,同時後腰被一道力量抵住,後頸被人壓着死死按向車窗,毫無還手之力。
他瞪着眼不可置信愣了幾秒,勃然大羞大惱,知道自己今天踢鋼闆上了,但雄性的自尊心不允許他服軟,大怒罵道:“我操你媽!婊子你放”
“咣!”
宋時薇一條膝蓋跪着壓在他身上,面無表情抓着他的頭發往玻璃上狠狠撞了過去。
男人痛到尖聲哀嚎,前排兩個人全都震撼驚呆,司機回過神後趕緊尋找路邊的停車點,臭着臉吼:“你們别在我車上打!要打下去打!晦氣!”
吃過痛後男人不再正面硬剛,他半邊臉狼狽貼在玻璃窗上,罵罵咧咧命令司機去派出所,他今天一定要報警,讨回公道。
宋時薇聽得笑了。
她略微俯下身,膝蓋用力碾上他的腰,他瞬間又疼又癢,尖叫聲一高一低像哭又像笑,滑稽極了。
司機見這倆人是沒完了,咒天罵地狠踩了腳油門兒,掉頭回到最近的派出所。
門前兩個民警在看到車門打開後的這一幕都震住了,失語命令:“那個……那個女同志!快住手!放開這個男同志!!”
宋時薇最後狠推了男人一把,他踉跑着大頭朝下栽到地上,被衆人七手八腳拽住。
她跌坐回座位上暗暗喘着氣,體力在酒精和情緒的雙重消耗下有些筋疲力
幾個人被帶進接待室做筆錄。司機滿心急着回去拉活兒,極力跟這件事撇開關系後火急火燎簽字離開派出所。
年輕女孩兒是個大學生,本來可以直接離開,但她自告奮勇留下來作證,提供了事發時的視頻,并表明是男人出言侮辱在先,這個姐姐是正當防衛。
猥瑣男臉上被按出來的紅印子還沒消淨,坐在椅子上眯眼冷笑:“我侮辱在先?她最開始罵我那句你怎麽不說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