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蒙面的布巾重新戴上,目光冰冷掃向餘下的幾個丫鬟婆子。
女人們吓得簌簌發抖,何苒厲聲問道:“你們可知她會武功?”
幾人齊齊搖頭,可是何苒卻在其中一個婆子眼中捕捉到一抹狠戾,她将劍指向那名婆子:“你呢,可知道?”
婆子緩緩搖頭,何苒收了劍,對手下人說道:“帶她們進暗道。”
手下答應着,驅趕着這幾人往那棵大樹走去,眼看就要走到樹洞前,何苒忽然說道:“你,等一下。”
這幾人不知道是不是在叫自己,雖然恐懼可卻不敢不轉過身來,隻有走在最後的那個婆子,卻沒有轉身。
何苒上前兩步,執劍向那婆子疾刺過去,婆子顯然早有防備,一把扯過身邊的一個丫鬟擋在身前,那一劍正刺在丫鬟的肩膀上,趁着何苒撤劍,婆子扔下丫鬟轉身便跑。
“追!不要讓她活着跑出去!”
何苒一聲令下,一名黑衣少女搭弓射箭,一箭正中那婆子後心。
這把弓箭還是剛剛從侍衛那裏搶來的。
婆子倒下,黑衣少女小跑着上前,用大刀在婆子身上砍了幾下,确認死了這才回來複命。
何苒微笑:“你叫什麽名字?”
“鷹隊何江琪!”少女說道。
何苒颔首:“箭法不錯。”
少女大喜,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笑成了兩彎月牙。
鷹隊就是這次由何大力帶出來的這一支百人隊,他們是在四千人裏經過一場場比試,層層選拔出來的,哪一個都有自己的看家本事。
直到四更時分,這些箱子才全部擡出王府,趁着夜色,又被分别轉移到幾個地方,埋在地下。
何大當家是個講究人,她将晉王的私庫打掃得幹幹淨淨,還貼心地把機關歸複原位,就連波斯地毯上的血迹也用一把椅子擋住了。
何苒在離開王府之前,還不忘将那處密道的門從外面打開,用石頭擋住,這樣一來,那些被關在密道裏的丫鬟婆子,隻要膽子大些的,是能逃出來的,至于她們敢不敢往外跑,那就不關何苒的事了。
門都打開了,你們不跑,那怪得了誰?
當太陽從東方升起時,何苒帶來的這一百人,已經化身爲挑着擔子趕早市的小販、挎着籃子出來買菜的小丫頭,坐在路邊等活幹的力夫,甚至還有因爲一個銅闆和人讨價還價的道姑。
當天上午,晉陽城便戒嚴了。
據說有一夥江洋大盜闖進晉王府,将晉王府洗劫一空。
“聽說了嗎?那些賊人連侍衛們身上的幾個銅闆也不放過,全都搶走了。”
“對了對了,我表姐的大姑子的妯娌的親大哥是給王府送菜的,聽他說了,王府大廚房裏的臘肉都被摘走了。”
“真的假的,這真的是江洋大盜嗎?江洋大盜會連臘肉都搶?”
“是吧是吧,我也是這麽說,依我看啊,這八成是流民,根本就不是江洋大盜。”
外面的流言越傳越離譜,有說江洋大盜不僅偷臘肉,就連挂在繩上的褲子也給順手牽羊了,還有的說江洋大盜裏有女人,那些女人沖進王府廚房裏,見什麽搶什麽,一邊搶一邊吃,大包子吃了十幾個。
何苒聽到這些傳言,嗤之以鼻,她們誰不知道那晚大廚房裏的包子是加了料的,她們瘋了傻了才會一頓吃十幾個包子。
江洋大盜裏有女人的說法,卻很快便得到了證實。
因爲有婆子說,那個領頭的就是女人,且還是以前在王府裏的,她沒有見過,但是她聽到有個丫鬟叫出了那女人的名字,可惜當時她太害怕,沒有聽清楚,但是那個丫鬟臨死時說的話,她卻聽到了,那丫鬟說她背叛了王爺。
晉王沒在王府,王府裏又沒有其他主子,因此,稍微有一點消息便能傳出來,不過很快,當另一個更大的消息傳出來時,人們便不再關心這些小事了。
晉王府的老王妃被藏在密室裏,而且被藏了很多年。
因爲那位老王妃從密室裏出來時,被陽光刺得雙目流淚,眼睛盲了!
大夫醫治之後,說要養上些日子才能複明。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炸烈了。
幾乎所有的晉陽百姓都知道,老晉王妃吃齋念佛,已經很多年沒有出來見客了。
可是吃齋念佛不出來見客是一回事,被藏在密室裏不讓見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何苒對這個消息能夠迅速傳開,表示非常滿意。
她對杏姑說道:“你那些小孩挺機靈的,這消息不到兩個時辰就傳遍了全城,最多到明天,晉王就會知道了吧,真的很想知道,他會是什麽表情。”
反正現在全城戒嚴,從晉王府裏洗劫的東西運不出去,何苒索性也就不着急了。
這些東西全都埋起來了,她很放心,先埋着吧。
等她需要用錢時,就一個一個打開,她還挺喜歡這種開寶箱的遊戲。
現在她隻打開了其中一個,那裏面是黃金。
十兩一個的金磚,每個上面都有晉王府的标記,一看就是成批打造的,這種需要熔了再用,否則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這裏是京城,根本不是問題,京城的驚鴻樓是銀樓,讓師傅把這些金磚改成金葉子就行了,可這裏不是啊,晉陽的驚鴻樓不是銀樓。
何苒懶得自己動手,這些帶标記的金磚便隻能暫時埋在地下了。
何苒猜得沒錯,晉陽發生的事,很快便傳到了晉王耳中,可是現在他卻無暇分心,因爲就在昨天,符燕升十五萬大軍,向謝馮大軍發起了猛攻!
三天後,謝馮大軍不敵,晉軍攻破真定府!
捷報傳到汾州,蔡氏兄弟的臉色卻不好看。
晉軍得勝的消息既然能傳過來,老晉王妃被藏在密道裏的事,他們自是早就知曉了。
至于晉王府被江洋大盜洗劫的事,他們卻不是太過在意。
畢竟,誰能相信,守衛森嚴的晉王府會被盜匪洗劫呢。
後面還有一更,我還在寫,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