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老夫人就捂住了心口:“隻顧女兒不管老娘,你這個狗奴才,你說我兒不孝啊,你安的什麽心?”
三房一家四口八隻眼睛,齊刷刷看向長福,你安的什麽心?
長福求救般看向跟着他來的其中一名丫鬟,好像叫什麽流霞的,這真不是我不聽話,是老夫人執意要跟着。
流霞沖他點點頭,長福松了一口氣,吓死他了。
擔心晉王不知什麽時候再發起進攻,老夫人催着趙媽媽快點收拾東西,把她的金銀細軟全都帶上,至于那些帶不走的,能埋就埋,能藏就藏。
既不能讓晉王的士兵搜到,也不能讓林氏偷走。
趙媽媽拿出一隻匣子:“老夫人,這個也要帶上嗎?”
匣子裏是驚鴻樓的魚鱗冊還有從閻氏那裏要回來的印章。
這可不是普通的印章,這是驚鴻樓的憑信。
閻氏就是拿着這枚印章從驚鴻樓要出來的銀子。
老夫人的眼睛亮了起來,對啊,她怎麽忘了,這枚印章在她手裏呢。
“你帶上印章,去驚鴻樓支三千兩銀子,如果他們拿不出三千兩,那就有多少給多少吧。”
驚鴻樓重新開業了,閻氏能拿銀子,她爲什麽不能?
啥?驚鴻樓周轉不開,還會停業?
那關她什麽事,那時她已經在京城了,何苒難道還能逼着她這個祖母還錢嗎?
說幹就幹。
老夫人身份高貴,她可不是閻氏那下賤坯子可以相比的。
老夫人當然不會親自去支錢,她打發趙媽媽去的,上次閻氏要銀子,驚鴻樓派了夥計送錢上門,所以這一次,驚鴻樓還會派夥計把銀子送過來吧。
老夫人想到這裏,特意叮囑趙媽媽:“咱們要趕路,帶着現銀不方便,就不讓他們再跑一趟了,全都換成銀票,你把銀票拿回來就行了。”
趙媽媽走後,老夫人捧着裝着魚鱗冊的匣子,喜滋滋等着趙媽媽拿着銀票回來。
可是等啊等,等回來的卻是兩手空空的趙媽媽。
“老夫人,驚鴻樓的掌櫃說這印章是假的,還要報官來抓老奴,他說老奴是騙子!”
老夫人怔住:“他說印章是假的?不可能啊,閻氏不是還用這印章取出銀子來了嗎?”
“老奴也是這樣說的,可他們說這印章就是假的,就是因爲出了閻氏的事,所以驚鴻樓重新啓用了新印章,新印章在什麽何大當家手裏拿着呢,除了那枚新印章,其他印章都是假的。”趙媽媽快要哭出來了,剛才可吓死他了,那些人是真的要去報官,絕對不是吓唬她。
“你沒說你是何家的人,這是咱們何家的鋪子,我是何家的老夫人,我從自家鋪子裏還不能拿錢了?”老夫人覺得趙媽媽是老了,越來越沒用用了。
趙媽媽委屈啊,這些話她全都說了,可那些人卻不聽,還把她轟出來了,是拿着大棍子把她打出來的,她屁股上挨了一下子,現在還很疼。
老夫人很生氣,事情很嚴重,她想讓三老爺去驚鴻樓要錢,可是趙媽媽告訴她,驚鴻樓的夥計拿棍子打人,還說驚鴻樓有太祖禦賜金匾,鬧到衙門都不怕。
老夫人吓了一跳,啥禦賜金匾啊,以前怎麽沒聽說呢。
不過,用棍子打人,這好像挺吓人,老三不要去了,換老二去吧,老二皮糙肉厚,打兩下也沒事,老三細皮嫩肉的,打壞了可怎麽辦?
二老爺聽說要讓他去挨打,當然不會真的去,真從驚鴻樓裏把銀子拿出來,那銀子也到不了他手裏。
無論什麽好東西,隻要到了老娘手裏,那就是老娘的,老娘高興了會給三弟,會給二侄子,可卻不會給他。
二老爺在街上轉了一圈兒,回來告訴老夫人,驚鴻樓不給錢,他沒本事,不如三弟有辦法,不如讓三弟去吧。
三老爺當然也不肯去,你推我讓,等到兄弟倆一起去的時候,驚鴻樓已經打烊了。
老夫人氣得不成,可卻沒招兒,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她可沒有時間多等一天,萬一晉王打過來,她就走不成了。
于是次日天剛蒙蒙亮,何家的管事便把租來的馬車準備妥當,長福來時隻有一駕租來的騾車,回京時卻是浩浩蕩蕩五駕馬車,其中三駕馬車上都是老夫人的東西。
何家的車隊還沒到京城,何苒便收到消息了。
這何家總能給她驚喜啊。
原本她隻想把何淑媛接到京城,沒想到何老夫人連同三房一家子全都來了。
想想何大老爺和他的外室,何苒覺得這日子吧,又有了奔頭。
她連忙讓人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上官夫人。
外祖母對她好,她有了好玩的事,當然要讓外祖母也一起樂呵樂呵。
何大當家的名頭越來越大,何苒不想連累勞家,反正朝中很多人都知道勞何兩家老死不相往來了,那就讓關系繼續惡化好了。
所以她不讓上官夫人再來驚鴻樓,有什麽事,她會讓人去勞家報信。
何苒派去的人很快就回來了,還帶來了上官夫人的親筆書信。
和信一起送來的,還有上官夫人給何苒親手做的兩雙繡鞋。
上官夫人在信上告訴何苒,何大老爺上竄下跳想要外放南下,勞光懷暗中操作,給他弄了一個看上去還不錯的位置,隻是這件事還壓着,原本這幾天便要下發文書了,現在聽說何家進京,上官夫人問何苒,是再等等呢,還是按照原定計劃進行。
何苒知道,何大老爺此番南下,是不會順利上任的,他會在路上遇到意外,從此下落不明。
到時,她這位何家的真千金,會像當初何家尋找她那樣,四處尋找何大老爺。
沒人見過何家真千金,可是見過何大老爺的卻有很多,想要撿上假貨那可老不容易了。
何苒給上官夫人回信:等等,再等等。
何大老爺都給她訂親了,那麽好的親事,可不能因爲何大老爺南下上任就給耽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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