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皮厚不見肉暫且不提,這甜膩膩的是什麽鬼?
楚翎遙胃中翻騰,口腔發腥,強行抑制住想吐的沖動,“老闆,你過來一下。”
這家賣混沌的老闆是個大娘,看着老實本分,搓着手上前來,“怎麽了客官?”
楚翎遙喉嚨咽了咽,“老闆你這肉是不是馊了呀,我吃着怎麽怪怪的?”
大娘連忙擺手,“哎呦呦,客官你這可不能亂說啊,這肉可是我今兒早親自去買的,怎麽可能是馊的,我家的馄饨絕不用隔夜肉!”
那就真怪了。
楚翎遙又舀了一顆來吃,還是那股甜膩膩的味道,但當着老闆的面吐出來又不大好,硬是給吞了下去,她頓時要昏厥了。
楚翎遙命都去了一半似的,“老闆,你是不是在拌肉的餡兒裏加了什麽。”
大娘對自家配方很是驕傲,也毫不吝啬的與楚翎遙分享。
當大娘說到某種食料時,楚翎遙仿佛聽錯了般,挑眉震驚道:“什麽?糖水?”
大娘見楚翎遙反應這麽大,“是呀,加糖水提肉的鮮味,客官你是不是才來京城不久呀,多吃幾會就習慣了。”
真是提鮮味嗎,還是把肉給浸泡成甜的了。
楚翎遙掃了一眼滿座的周圍,這真的是習慣了嗎,還是被生活給磨滅了心态。
這馄饨餡兒裏放糖水,簡直相當于火鍋裏面的毛肚用來沾酸奶。
楚翎遙建議道:“老闆,你明兒可以試試在餡兒裏不加糖水,會更好吃的。”
大娘的臉一下沉了下來,态度也變得兇巴,“這怎麽能不加呢,我老祖宗哪兒傳下來的方子,你要是吃不慣就莫吃了!”
楚翎遙心中對食物敬畏讓她再次開口,“老闆,你也可以隻試試一碗,這加糖真的有些奇怪,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大娘像是被戳到了心窩的痛楚,轉頭看着周圍人的投來的視線,想到了什麽,“一碗也不試!我算曉得了!你是阿蓉那邊派來的!來砸我場子的是吧!”
楚翎遙覺得冤枉,“老闆我隻是根據我自身的經驗給你提的意見,我作甚砸你場子。”
大娘不聽楚翎遙的解釋,叫來了幾個夥計就要打楚翎遙。
能在這京城開鋪子的,家底不是雄厚就是背景硬的。
楚翎遙起身便跑,等會鬧大了把官兵引來就糟了,和親公主被提去衙門,這怎麽敢想。
追着楚翎遙的夥計個個壯漢,那手臂跟她腿一樣粗,要不是人群的阻礙,她就被人拎脖子了。
楚翎遙不熟悉地段,亂竄在人群裏,跑到一個巷口處時,發現前方有一列官兵正在巡邏。
轉身看到幾個夥計的頭頂,這根本甩不掉。
前有狼,後有虎,進退兩不是!
她朝巷子裏看去,不遠處停了一輛馬車。
楚翎遙管不了那麽多了,三條路裏面隻有這條出路好些。
她奔向馬車,撩起車簾就闖了進去。
車簾墜下,随着楚翎遙湧進來的光亮漸漸弱了下去,從她身形透漏的光暈在眼前端坐的人身上一掃而過。
男人本是閉眸,聞了動靜掀起眼皮注視着突來者,溫柔的面顔上散發着疑惑。
楚翎遙心裏尴尬的有些無地自容,神情卻揣着一副正氣,“公子,借你馬車躲一下。”
男人輕笑,如潔雪初融,“你若做了壞事,借我這馬車一躲,我不成幫兇了?”
這人沒第一時間趕她,應是好說話的。
楚翎遙也如實相告,“公子,我背景弱小,無權無勢,隻是吃了一口馄饨說了難吃就被追着打了,這怎麽能算壞事呢?”
男人問道:“哪家的馄饨?”
“就秀衣閣出來斜對面的那家。”
男人思考了一會,“嗯,那裏的馄饨的确不好吃。”
知己。
楚翎遙松了一口氣,展顔笑道:“公子同我想法一緻,我定造不了假,敢問公子現在是否同意我躲一下?”
男人點點頭,“可以。”
楚翎遙抱拳拱手道:“多謝公子!”
男人眉梢微微一挑,而後勾唇,眸底流露星光漫漫,“你是女子,爲何行男子之禮?”
楚翎遙收了手,義正言辭的說道:“公子,我本就是男子,隻是生了一副女相,身體發膚受之于父母,我雖覺得爲難卻不怨。”
楚翎遙是見這男子氣度非凡,衣着料子一看就知道是蜀錦,一針一線精細至極,身份地位必然是上上層。
她嫁去皇宮若是和他又打個照面被戳穿待嫁時亂跑該如何辦。
不如就說自己是男子,之後就算真是被拆穿,打死不承認,說是長得相像不就好了嗎?
男人靜靜的看了好一會楚翎遙的臉,看得楚翎遙都有些心虛的掩面。
“那還,真是失禮了。”
楚翎遙打着圓場,“公子不必在意,常有人說我是女子,我習慣了。”
彼時,馬車外響起一道人聲,“公子,這月的還是沒有。”
男人的眸底掀起一陣落幕,“無礙,回吧。”
他擡首看着楚翎遙,唇邊的笑意淡淡,“你可需我載你一程?”
“不勞煩公子了,那些追我的人估計已經走遠了,我自己回去便好。”
萍水相逢,男人也不必強留,應了聲,楚翎遙便下了馬車。
楚翎遙回到暫住的府邸時,翻牆正翻了一半,突然聽到陪嫁來的宮女大喊道:“不好了!來人呀!公主不見了!”
楚翎遙啧了一聲,“麻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