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拿之後,聖上下旨,将蕭翊關進大牢,不日處死。
夜晚,宋芷岚去看他最後一眼,給他帶了糕點和茶,“大太監是我的人,是我讓他給你傳消息,引得你謀反。”
蕭翊不解,“爲何?”
宋芷岚把茶和糕點遞進牢裏,放在蕭翊能夠到的地方。她站起來,攏了攏衣袖,“鄭司農在京城,裴将軍必然不放心,即便他遠在邊疆,也會監視這裏的一舉一動。”
蕭翊的腳上拴了鏈子,他一走動,就嘩嘩作響,“萬一裴元齊沒有及時趕回來呢!”
宋芷岚平靜道:“我也隻是賭一把,碰巧賭赢了。”
蕭翊心裏悲痛,臉上帶笑,“你這又是何苦,你早就和蕭铎和離了,即便那個野種當了皇上,你也無法當太後。”
宋芷岚擡頭看他,姿态輕松,“我一直活在你的陰影下,現在你要死了,我也自由了。大玄山清水秀,我爲何要執着于太後之位。”
“蕭翊,你說你愛我,要娶我。卻從未問過我想要什麽,這便是你自以爲是的愛嗎?”
“我嫁給蕭铎,琴瑟和鳴,你又多番逼迫我。讓我背上罵名,被人瞧不起。”
說到這,宋芷岚眼中帶了點淚,她抽出帕子,輕輕點了一下,“蕭铎死在東州,我會去那裏。種一片梅林,梅花開時,邀三五好友賞花作畫,結了梅子,會煮梅子酒送給朋友。等我老了,我要用梅樹枝幹做個拐杖,上面綁着梅花。”
“甚好,”蕭翊拿了糕點,輕聲問,“有毒嗎?”
“有。”宋芷岚的眉眼動也沒動,十分沉靜。
蕭翊端詳糕點,“和我以前吃到的一樣。”
接着他把糕點放進口中,又喝了口水,皺眉說道:“你走吧,若是旁人知道你來過,你就不能去東州種梅樹了。”
宋芷岚披上鬥篷,蕭翊又叫住了她,“岚兒,若有來世,若我多問問你的想法,你可願意嫁給我?”
宋芷岚回頭看,見他狼狽地靠在後面牆壁上,神情悲傷,整個人脆弱地快要碎開了。
宋芷岚說:“若真有來世,我也會和蕭铎相守一生。”
蕭翊扯了扯唇角,怎麽也笑不出來,靠着牆壁,不自覺地佝偻了身子。
宋芷岚走後,蕭翊發呆了一會,才回過了神。他看了那糕點一眼,明白了什麽。又撿起一塊,放進口中。
聖上雖有意立玄佑爲皇太孫,也下令處死蕭翊,但是他後來才發現,玄佑那日宮變時,被吓得說不出話了。
有次他逗玄佑玩,想要讓他說話,玄佑呆呆愣愣的,十分乖巧,就是不開口。
太後猜測道:“玄佑莫不是受到驚吓過度了,尋個太醫來瞧瞧吧。”
太醫給玄佑診脈,他身體沒有問題,那唯一的解釋,确實就是當時他受到了驚吓。
聖上急得上火,尋鄭溫平商議對策,“玄佑現在說不出來話,朕即便有心立他爲皇太孫,文武百官也會反對啊。”
鄭溫平不是太醫,也沒有對策,回家後跟鄭秋雲說了這事。
鄭秋雲問他:“平心而論,你想讓我幫玄佑嗎?”
鄭溫平想了想,然後說道,“稚子無辜,阿姊若是有辦法,溫平自然想讓你救他,若你也沒有辦法,阿姊不要爲難自己。”
“我可以幫他,隻是需要時間。”
她也是無意中發現,商城裏交換的選項中,可以用萬民值交換特殊的能力。隻是現在萬民值還不夠。
後來,聖上給玄佑遍尋天下名醫,都沒有找到能治愈他的方子。聖上逐漸不抱什麽期望了,他的身子越發不好,玄佑又天資聰穎,由鄭溫平,鄭武安輔助,即便是立個不能說話的皇太孫,他也認了。
鄭秋雲成爲大司農後,帶着司農寺的官員,将良種推廣到大玄各個地方。農學的學子幾次改進棉花種植。真正使得大玄做到了人人有衣穿,有飯吃。
趙慧珍創辦的女學遍地生花,在大玄,女子雖然還會受到守舊思想的制約,但是她們做了第一批站起來的人。
趙霖琅後來跟鄭秋雲商量後,擴建化妝品作坊,大量招收女工。她還辦了個義堂,專門收留特殊人群,讓他們幹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季如煙的花滿樓越做越紅火,成爲朝廷的眼線。當初她需要仰仗讀書人自保,後來不論是趙懷瑜還是方仲鲲,都不敢輕易得罪她。
在聖上駕崩,玄佑登基的前一晚,鄭秋雲避開了人,點開商城,按步驟操作後,來到了交換和購買的選項。
上面寫着,因助人而得到萬民值,可用于交換下列選項。
回去
一代明君
複制萬民值任務
……
鄭秋雲發呆了兩秒,想了許多,又好像什麽都沒想,然後做出了選擇。
皇宮裏,玄佑少年老成,卻有些緊張地拽住鄭溫平的衣袖。鄭溫平給他戴好冕冠,“莫怕,明日便是登基大典,我再給你說下步驟。”
鄭溫平跟他說完,輕聲問他:“可記住了。如果你記得了,就點點頭……”
“我記住了。”
鄭溫平愣了一下,玄佑又說了一次,“鄭相,我記下了。”
鄭溫平擡起衣袖擦了擦眼淚,止不住的笑,“好好好。”
又排練了一遍,他慌忙回去給他阿姊報喜。卻發現鄭秋雲根本不在,隻留下了一封書信。
“溫平,武安,見字如面。我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遇到你們三生有幸,現在你們已長大,我也要回我自己的世界去了。待你們攢夠萬民值,我們還有相逢之日。”
那個交換,本來就不是單選題,鄭秋雲當然全要。她給鄭溫平,鄭武安和裴元齊等人都複制了萬民值任務。
這時,鄭武安也回來了,他看完信,一拳砸在桌子上,接着捂住臉蹲下來,“阿姊不要我們了。”
鄭溫平和鄭武安又拿着信去找裴元齊,發現他也不在,依舊留下書信一封,“萬民值已夠,随你們阿姊一道離去,勿念。”
兩個不再是少年的男人蹲在庭院裏嚎啕大哭,“元齊哥哥還是把阿姊拐跑了!真不是個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