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翊歎了口氣,整理好衣袍,推門離開了。
鄭秋雲這邊,得知蕭翊控制住了聖上和官員,他們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鄭武安捂着腹部,臉色蒼白,“是我沒用,沒有守好城,反而連累阿姊。”
鄭秋雲給他找個軟枕靠好,“大玄的兵有一部分去了邊疆,剩下的還有叛軍。敵衆我寡,你能堅持這些時日,已是很不容易了。”
鄭溫平說道:“眼下這般場景,我們得商量個對策。”
鄭秋雲冷靜道:“我已經想好了主意,你們明日聽我命令行事。”
次日早朝,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隻有皇城内外的重兵,暴露着此時的不同尋常。
聖上端坐在龍椅上,被蕭翊威脅着寫聖旨,臉色難堪,卻沒有半分辦法。文武官員,凡是沒有投奔蕭翊的人,都被他捉了在大殿上。
蕭翊接過來寫好的聖旨,讓士兵把刀架在第一個官員的脖子上。好巧不巧,那正是熱衷于看戲的王福。他年底回京述職,一直還沒有機會離開。真的是躲得了初一,沒躲過十五。
蕭翊冷冽道:“你若是怪,就怪就沒現身的鄭家三姐弟,是他們不願意救你們。今日他們不出現,先斬殺一人,明日他們還不出現,再斬殺一人。”
王福破口大罵,“呸!你個逆賊,若是殺我,盡管動手!”
蕭翊給手下做個動作,壓着王福的人手上帶了力氣,往上提刀,正要往下砍,王福慌忙往旁邊跑。
“你怎麽還真殺啊!”
又來兩個士兵抓王福,朝堂上一度有些混亂。
“蕭翊,我們在這裏。”鄭秋雲他們趁着混亂混了進來。
蕭翊提劍指向他們的方向,信口胡謅道:“鄭溫平迷惑父皇,鄭武安通敵叛國,今日我要清君側,斬奸佞。”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無一人附和。誰是忠臣,誰是逆賊,一目了然。
王福忍不住,“你說這話,自己可覺得可笑,鄭将軍抵禦外敵,保我大玄不受外辱,光祿大夫辦義學,使一方安甯。如今你說他們是奸佞?”
蕭翊強撐道:“鄭武安勾結大安人證據确鑿!若不是鄭溫平迷惑父皇,父皇怎會生出立一個奶娃娃爲太子的念頭,還妄圖讓鄭溫平輔佐。”
有了王福打頭陣,其他官員也敢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大皇子如今兵變一場,死了多少無辜百姓,午夜夢回,你竟也不怕他們找你索命!”
蕭翊喊手下官兵,“給我壓住他們,捂住他們的嘴!”
朝堂上,比剛才還亂。總歸是士兵人數多,壓住了那批官員。
鄭秋雲脫下外袍,露出裏面的火藥。鄭溫平,鄭武安驚恐地瞪大眼睛,“阿姊,不要!”
他們沒想到,鄭秋雲想到的主意就是與大皇子同歸于盡。
蕭翊高聲喊道:“鄭秋雲你瘋了!”
他慌忙往後退,鄭秋雲緊緊跟住他。其他的官員驚慌失措,他們可是聽說過火藥的威力。
鄭秋雲對着大皇子窮追不舍,其他人離的老遠,根本不敢往前湊。一會大皇子跑到龍椅附近,一會又跑到那群官員中間,後來又跑到宮殿門口。
鄭秋雲邊跑邊拿出火折子,“溫平,武安,莫要過來,離遠些趴在地上!”
鄭溫平握緊了拳頭,被王福摁住,硬是沒往下去。鄭武安抽出刀來,往鄭秋雲的方向跑。鄭溫平掙脫開王福的手,也往鄭秋雲這邊跑過來。
正在這時,殿門大開,本該在邊疆的裴元齊帶兵進殿。他飛奔過去,将鄭秋雲手中的火折子搶走。
蕭翊,聖上和其他官員,都驚魂未定地長舒了口氣。隻差一點,他們就要全部死在這裏了。
裴元齊抱住鄭秋雲,“對不起,我來晚了。”
鄭溫平與鄭武安隻能責怪自己沒用,竟讓阿姊以這種方式救他們。
鄭秋雲搖了搖頭,“放心吧,這火藥是假的,我原先隻是準備追他一會,就逼他放官員離開。你來了,正好也不用再演戲了。”
聖上見到裴元齊,像是見到了救星。在他說話前,裴元齊蹭了蹭鄭秋雲的頭,然後扶她站穩。
他看向蕭翊,淡笑出聲,“原來我這兩個小舅子這麽招人煩啊,看在我的面子上……”
裴元齊又看聖上,别有深意道:“讓大皇子給你們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
王福啊了一聲。
有那暴脾氣的官員氣得罵,“裴元齊,你這說的可是人話?”
蕭翊謀反,道個歉就過去了?
聖上想到之前蕭翊暗殺鄭秋雲,他當時也很裴元齊說,讓蕭翊道個歉,就算過去了。裴元齊此時說這話,就是爲了點他。
蕭翊自從看到裴元齊,就知自己謀反必然會失敗。但是此時聽到裴元齊說這話,他心裏又升起一些希望,莫非,裴元齊并不想插手這件事。
道歉事小,殺頭事大,蕭翊端正了面容,鄭重地跟鄭溫平和鄭武安說:“興許是我弄岔了,草草就定了你們的罪,實在不應該,對不住。”
鄭溫平和鄭武安不知裴元齊是何意,走過來與他和阿姊站在一處。面對大皇子的道歉,他們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隻有聖上,他深知自己原先惹惱了裴元齊。若是不讓他消氣,恐怕他真能帶着兵又走了。
聖上說道:“原先蕭翊暗殺鄭司農,朕處理不當,讓鄭司農受委屈了。朕即刻下旨,鄭司農封爲大司農,掌大玄所有農事。鄭溫平是太子少師,輔佐玄佑,待玄佑登基設爲丞相,鄭武安爲輔國大将軍。”
“裴将軍,你可滿意?”
裴元齊又笑了笑,“聖上此言,真是折煞臣了。平定叛亂,這是臣的分内之事。且,鄭司農和臣的兩位小舅子,都是因爲自己才被封的官,跟臣有什麽關系。”
“是,”聖上更正道:“鄭秋雲擅長農事,鄭武安戰功赫赫,本就該賞。鄭溫平治下有方,若非需要教玄佑,早該是我大玄的丞相。”
丞相是三品官,鄭溫平現在已經是從二品的光祿大夫了。論官階,丞相低于光祿大夫,和上州的刺史相同。論實權,丞相在光祿大夫和刺史之上。
裴元齊舒展了下筋骨,給屬下說道:“既如此,拿下大皇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