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蕭翊在睡夢中被吵醒,聽到屬下說了這個消息,他的瞌睡立馬就沒有了,“此話當真?”
“千真萬确。”
蕭翊披衣起身,“備馬,我要進宮。”
說完這句話,他又緩緩坐下去,“趙軍使應當已經進宮跟父皇回禀了這個消息吧?”
“趙軍使攔不下他們,就派人去了宮中。現在,想必聖上已經知道了裴将軍和鄭将軍出城的事。”
已經起了床,蕭翊直接不睡了,起來坐在書桌前寫了封信,“把這封信交給壯武将軍,旁的什麽也不必說。”
“是。”
翌日早朝,果然少了裴元齊和鄭武安兩個人。大皇子出列問道:“父皇,裴将軍和鄭将軍怎麽沒來上朝?”
聖上咳嗽了幾聲,“他們終日操勞,染了病氣,今日告假休息了。”
蕭翊假惺惺地關心道:“父皇保重身子。”
聖上擺了擺手,“無妨。”
壯武将軍出列,“聖上體恤臣子,準許他們二人告假休息。恐怕有些人恃寵生嬌,欺瞞聖上。”
聖上問:“愛卿此言何意啊?”
壯武将軍又說:“回聖上,昨日我兒久未歸家,我去城門尋他,看有兩個人長相與裴将軍,鄭将軍頗爲相似。昨日他們二人欲去東州,聖上沒同意。老臣想着,他們不是偷偷跑了吧。”
聖上眼睛眯了眯,“你可知,若是兩位将軍在家,你就是憑空捏造,诽謗他們二人?”
壯武将軍不卑不亢,“既然二位将軍生了病,老臣作爲同僚,也該去看望一番。是真是假,一看便知。若是他們真的偷跑了,聖上可要處罰他們二人。”
聖上說:“用人不疑,我自是信任二位将軍的,你想去看望,你便去吧。倘若他們确實在家養病,朕可就得罰你了。”
“爲了天威,臣甘願受罰。”
退了朝,壯武将軍先去裴元齊那裏,讓門房通報,門房支支吾吾地也不願意過去。終于等到管家來了,管家卻說裴元齊卧病在床,不便見客,讓他們放下東西便離去。
管家與門房的反應,更讓他懷疑裴元齊根本就不在府中。
從裴元齊府出來,他又去鄭武安居住的地方。他是正四品,自然不怕鄭武安生氣。哪怕門房與裴元齊府上的門房說辭一樣,他也強行闖了進去。
他猛地推開門,就見到鄭武安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地道:“壯武将軍真是一家子好教養,先前我與阿姊,兄長去你府中,你夫人怕我們攀附,裝病不見客。現在我是真病了,不方便見客,你倒是直接闖進來了?”
壯武将軍見床上躺的真是鄭武安,他也有些慌亂,“我隻是關心過甚,望鄭小将軍不要在意。”
“既然鄭小将軍有病在身,我就不多打擾了。”
他給手下的人使了個眼色,他們把禮物放在桌子上,壯武将軍自己先出來了。
他喃喃道:“也真是奇了,昨日固兒分明跟我說鄭武安和裴元齊一起出城了,今日他怎麽還躺在這裏。”
鄭武安差人把禮物都扔了出來,并說道:“我們将軍在朝中無根基,比不上大人會攀附。鄭府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這禮物也無福消受,壯武将軍好走不送。”
“你。”壯武将軍被氣的頭疼,又說不出辯駁的話,他回到府中,還領了聖上賞賜的十下軍棍。
傳聖旨的使者說:“将軍在鄭府也看到了,鄭将軍确實在府中,這十棍是你冤枉鄭将軍的。至于裴将軍,聖上說,裴将軍未見你,不明真相,先不打你。”
壯武将軍忍着疼謝恩。
“廢物!”蕭翊一腳踹在屬下的肩膀上,也就是昨日跟他彙報說裴元齊和鄭武安出城的那位,“你不是說,親眼見到他們出城了嗎?你那是什麽眼,狗眼!”
屬下跪着不敢動,“大皇子恕罪,小的興許是看錯了。”
“來人!”蕭翊怒道,“将他拖下去喂狗!”
屬下慌張求饒,“大皇子,也許,也許這是障眼法呢。興許裴将軍就是出城了,留下鄭将軍,試圖打消我們的懷疑。”
“慢着,”蕭翊又拽着他的耳朵将他拖至跟着,“你最好說的是真的,不然我要了你的命!”
屬下爲了活命,又猜測道:“昨日我親眼見到裴将軍和鄭将軍出城了,今日鄭将軍卻在府中,必定是趁我們不備,他偷跑回來了。如果我猜得沒錯,今夜鄭将軍還會出城,這次就不會再回來了。”
他的耳朵被蕭翊拽的很疼,爲了早點脫離危險,他又快速說道,“裴将軍向來行事随心所欲,可能早就去了東州了,隻留下鄭将軍混淆視聽。”
“來人,備馬!”他要親自去裴元齊的府邸走一趟,驗明真假。
管家和門房的說辭,與上次一樣。蕭翊可不是官員,他一個皇子,自然可以強闖。
隻是他還未來得及推門,左右就有人将他壓住,“裴将軍有令,他養病期間,不許旁人打擾,大皇子請回吧。”
一行人架着蕭翊,把他趕出将軍府。
蕭翊忍了忍,先回自己府邸,召集左右來商議大事,“如今裴元齊稱病不出,你們認爲,他是去了東州,還是留在京城了?”
幕僚說:“大皇子,若是裴将軍去了東州,正是我們起事的好時機。”
又一幕僚說:“隻怕裴将軍還在京城,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剛才那人反對,“不能冒險是真,但他要是假意迷惑我們呢?”
商議了半天,也沒有什麽結果。屬下又來彙報,“大皇子,這回我看清楚了,鄭将軍自己出城了。”
蕭翊眉毛一擡,“又出城了?”
他在府邸裏左右踱步,深思熟慮,“你确定自己看清楚了?”
屬下回:“看清楚了,他今日是從城門下的狗洞裏鑽出去的,想必昨日他就是趁我們不備,從那洞裏鑽回來的。”
蕭翊看向幕僚,“趙子固已經向父皇回禀了此事,父皇卻有意偏袒他們,可見父皇年老失智了。雖說父皇現如今隻有我一個皇子,可難保他不會立那個孽種爲皇太孫。隻要确定裴元齊和鄭武安去了東州,我就需進宮一趟,向父皇讨要一個聖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