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溫平穿着白色長袍,金線繡邊,蓮花暗紋。他面如冠玉,眉毛向上微擡,桃花眼,鼻梁高挺細長,唇瓣紅潤。
鄭武安身着黑色铠甲,胸前是金色甲片,兩臂有虎頭。他體格健碩,高大威猛,皮膚偏黑,行爲舉止豪放不羁。
他們離去時,鄭溫平還有一點嬰兒肥,現在是完全看不見了。鄭武安本就像大人,現在臉上更顯成熟。
“阿姊,我們這次不止自己回來,還把我們結拜兄弟一起帶過來了。”鄭武安說這話時,有些小心翼翼,怕鄭秋雲責怪他自作主張。
鄭秋雲笑道:“你讓他進來吧。”
鄭武安這才敢沖門口大喊,“姜城!”
接着,門口便進來一人,比鄭武安還黑,還高。姜城眉毛兇橫,厚嘴唇,臉上有一道刀疤。倒是挺懂禮貌,見到鄭秋雲,他也主動喊阿姊。
鄭武安沖鄭溫平使個眼色,然後說道:“阿姊,我先給姜城找個房間住。”
鄭武安陪着姜城進去,鄭溫平來跟鄭秋雲說清楚,“阿姊,姜城之前是山匪頭子,機緣巧合下武安認識了他。還說服姜城一起抗敵。不然就指着武安帶過去的人馬,我們是不可能從蛉人手裏奪下青州的。”
鄭秋雲問:“你們三個人都過來了,姜城手下的其他山匪呢?”
鄭溫平不好意思地說道:“元齊哥哥派人增援,我們一起把蛉人趕跑了。青州太平,我們倆就想回來見你,元齊哥哥也同意,我們把願意回來的人也帶來了。”
鄭溫平閉了眼,索性一起說完,“現在不止是我們手裏的兵,還有姜城手下的山匪,都在竹田村村口了。”
鄭秋雲眼睛微微睜大,目不轉睛地看他。又聽鄭溫平說:“這裏面有的是臨江縣的人,我們可以讓他們回去。還有的家人都不在了,阿姊,你能不能給他們些飯吃?”
果然!鄭秋雲心下一沉,跟她想的一樣。可是,她現在也沒有多少錢了。
鄭溫平早就想好了,“我們聽說,青州寶石值錢。臨走前挖了許多回來,阿姊可有辦法賣掉?”
鄭秋雲又把心放進了肚子裏,鄭溫平還能記得他阿姊是個人,不是變錢的神仙,真好。
鄭秋雲的心已經百轉千回了,面上的表情卻十分淡定,“可以。”
落在鄭溫平眼中,又對他阿姊的崇拜上了一個檔次。
鄭秋雲接着說:“之前我讓李匠人在後山建了墓穴,裏面還關着蛉人。現在房子建好了,蛉人呆在裏面也是白占地方。你派人把他們壓去縣衙和州衙,騰出來地方給那些兵卒住。”
鄭溫平奇怪地問,“阿姊,你建墓穴幹什麽?”
鄭秋雲又把之前的借口說了一遍,鄭溫平就表現的十分難過,“阿姊,你不會死的。”
鄭秋雲點頭,“對,我長生不老。”
接着鄭秋雲拍了下他的頭,還得擡腳才能夠到,“趕緊去吧,在天黑前把墓穴打掃幹淨,給他們暫住。”
“好。”
鄭溫平帶人押送蛉人,鄭武安就和姜城一起打掃騰出來的墓穴。鄭武安越打掃越不對勁,好像在哪裏見過,又怎麽都想不起來。
鄭秋雲觀他表情,咳嗽了一聲,“這墓穴是你師傅給我畫的圖紙,我很滿意。”
鄭武安恍然大悟,他就說很熟悉,這和他師傅教他武藝的地方很像,“阿姊,我師傅現在如何了?”
鄭秋雲不敢看他,“雲遊四方,逍遙自在。”
鄭武安還要再問,鄭秋雲也擡腳拍了拍他的頭,“趕緊幹活吧,天黑前打掃不好,你們自己找地方住。”
鄭武安加快進程,不再多言。
鄭秋雲想辦法将他們帶來的寶石抵給何嚴,用定金買了被褥和前幾天的吃食。接着何嚴将寶石賣了,又給她一大筆錢。
這次因爲戰亂,百姓地裏的莊稼都被糟蹋了。那些提前種了大蒜的人,也是白浪費了錢。朝廷開恩,借米粟種子給他們,前三年免賦稅,還齊糧種。鄭秋雲當時沒有辦法,隻能看着他們種米粟。
這個冬天,能去作坊上工,村民好歹不會餓死。許多人蓋了房,掏空了所有的積蓄,大家的生活又十分困苦。
路上落了雪,茫茫一片。寒風凜冽,被戰火燒過的枯樹枝在寒風中搖晃,最終掉落下來。
片刻,這樹枝就被經過的村民撿走了。須臾,這棵樹,也被他們砍倒。冬天冷,到處都結了冰,沒有柴火過不下去。
遠方傳來馬蹄的聲音,他們幾個人抱着樹枝,眯眼看過去。
一群駿馬疾馳而來,馬蹄踏過厚雪,留下深深的馬蹄印。爲首的男子身披大麾,穿厚袍棉靴,面容冷峻,令人生畏。在他身後跟着的是他親信,俱表情嚴肅,穿黑色勁裝。
男子用馬鞭勾住一個村民的脖子,疾聲厲色地對其他人吩咐道:“帶我去找鄭秋雲,若是敢騙我,他性命不保。”
說着,他又緊了緊馬鞭,那個村民頓時被勒的臉色漲紅。
其他人不敢忤逆,唯唯諾諾地帶他過去。
“鄭秋雲,出來接旨!”
鄭秋雲正和三個小孩一起吃羊肉鍋子,聽到這聲音便認出了是誰。她沒想到,來傳旨的竟然會是大皇子。
鄭溫平不解地問道:“阿姊,之前的使者和顔悅色,這個使者怎麽這麽兇?”
鄭秋雲慢條斯理地擱下筷子,擦了擦嘴,“這便是因醉酒,讓蛉人破了青州,自己棄城而逃的人。也是打了知縣三十大闆,讓知縣慘死青州的人,大皇子。”
鄭秋雲還沒有動作,鄭溫平和鄭武安就像箭一般沖出去了。姜城聽說過青州城破時的慘狀,也見過青州屍橫遍野的場景。因此,他隻是慢前兩個人一步,也沖了出去。
大皇子在外面等的不耐煩,眉心微皺,便有人替他喊:“鄭秋雲,還不速速出來接旨!”
“我去你的!”
“給我死!”
“大皇子!”
鄭武安先射一箭,大皇子揮劍擋下,接着鄭溫平扣動手弩,大皇子旁邊的人替他受一箭。鄭武安和鄭溫平馬上抽出身上的刀劍來,上前将大皇子從馬背上逼的滾落在地。
大皇子翻身爬起,即刻提劍應對。一時間,衆人耳邊都是刀劍相碰的鐵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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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