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随從拿出裴元齊給的包裹,交給鄭秋雲,“這是裴世子托我轉交的東西。”
鄭溫平和鄭武安急忙問:“是元齊哥哥嗎?”
李四平點頭,“他确實叫裴元齊。”
鄭秋雲覺得他挺厲害,這麽短的時間,從受别人欺負,到立爲世子。
“多謝。”
包裹挺大,鄭秋雲讓鄭武安先拿下去。
本來這一天傳旨也傳完了,參觀作坊也參觀結束了,别人讓幫忙帶的東西也帶完了。随從吩咐下去,已經提前聯系好驿站,結果李四平突然想在竹田村住下了。
鄭秋雲不管他,他們商量可能是鄭溫平的木牛流馬還沒交給他,等木牛流民做好,使者必定要走了。
鄭秋雲把包裹放在正中央,他們三個人圍成一圈。
鄭溫平猜測:“這恐怕不隻是信件。”
鄭武安摸了摸包裹,“這裏面像是有一把弓箭。”
在兩人好奇的目光下,鄭秋雲将包裹拆開,裏面還分爲三個小包裹,鄭溫平,鄭武安和鄭秋雲一人一個。
鄭溫平的包裹裏是一封信和文房四寶,勸勉他用心讀書。鄭武安的是一把弓箭,信裏鼓勵他用心習武,熟讀兵書。
鄭秋雲的包裹選了天湖色的蜀錦,裏面放着一個紫玉镯子和金鑲玉珠钗。從信封上看,信應該不止三頁紙。
“阿姊,怎麽你的信這麽多?”
鄭秋雲大緻浏覽了一下,胡謅道:“這是說他路上的見聞,可能他認爲寫給我了,我也會告訴你們,沒必要再多寫兩份。”
鄭溫平覺得有道理,不再追問,鄭武安迫不及待地想試試他的弓箭。
等到兩個小孩出去,鄭秋雲忍着牙酸再次把信件打開。
入目開頭确實是寫他路上所見所聞,但是畫風逐漸不對,出現了例如,“路上多沙礫,皮膚漸糙,下次相見,恐姑娘笑我乃糙漢莽夫也。”
鄭秋雲想像裴元齊皮膚黝黑粗粝的樣子,實在想像不到。
再往下看,他又寫到,“今日無事,讓小厮打探姑娘寄給我的信件現到何處。小厮說姑娘還未寄出去。想來該是姑娘十分重視此事,寫信時必要字斟句酌。”
“今日讓小厮繼續打探,情形與上時同。元齊何德何能,得姑娘如此看重。信件莫要寫太多,三頁紙足矣,恐傷姑娘眼睛。”
“今日又無事,讓小厮再次打探,情形與上兩次同。姑娘事多繁雜,孫少延,陸懷玉等人整日圍繞在姑娘跟前,姑娘莫不是忘了遠在京城的裴元齊了。”
“雖姑娘想不起元齊,但是元齊念着姑娘,路遇使者,托其轉交包裹。”
最後寫道:遙祝姑娘順遂歡愉,故人常思長念
鄭秋雲看信的時候捂着臉,這人怎麽這麽多戲啊。
她打開商城,買了一串精緻的朱砂手串。鄭秋雲記得裴元齊膚色偏白,配上紅色朱砂,手腕就更像是凝霜雪的皓腕了吧。
鄭秋雲又将兩個小孩叫過來,給裴元齊寫回信。
鄭溫平和鄭武安寫完後,她加了一句,“展信佳,秋雲一切安好,遙祝公子前途坦蕩,莫要挂懷故人。”
另一邊,裴元齊帶人押了趙都尉,氣質冷冽,猶如羅刹,令人膽寒。出門時,趙家群龍無首,亂做一團。
小厮拿着信件喜不自禁,又覺得這樣的情形不适合說。
回府後,裴元齊将身子嵌于太師椅中,懶散地扶着額頭擡眸,“何事?”
“禀公子,竹田村那邊來信了?”
“當真?”他從椅子上坐起來,接過小厮手裏的包裹。
他嘴角上揚,将那朱砂手串帶在手腕。
“如何?”
小厮知道裴元齊一直在等故人的信,也猜到了這是那位故人送給他的禮物,由衷的誇贊道:“那位姑娘真是好眼光。”
裴元齊收斂起笑意,“辦的不錯,下去領賞吧。”
“是。”
裴元齊獨自一人在院子裏踱步,想到什麽,他去偏僻院落去尋裴樂瑤和安國公夫人。
安國公沉迷女色,冷落了安國公夫人,正逢安國公夫人犯錯,便将其母女趕到這個小院子。
“娘,裴元齊來了!”裴樂瑤聽到丫鬟的禀告,匆忙跑來找她娘庇護,“怎麽辦呀,他這次又想幹什麽啊!我們已經被趕到偏院了,他還想如何?”
安國公夫人表面鎮定,内心也是慌亂不已,就怕裴元齊又想出來什麽折磨人的法子。
“瑤兒莫怕,他不敢的,不敢。”安國公夫人一遍一遍地說着,不知是安慰裴樂瑤,還是安慰她自己。
裴元齊踱步進來,簡單寒暄幾句,便立在原地,垂眸轉着手腕上的手串,也不言語。
安國公夫人見他還不走,沒話找話道:“齊兒新得的手串做工精緻,不是凡品。”
裴元齊停下動作,瑞鳳眼盯着她。少頃,眼睛彎起,裴元齊竟然笑了。
“母親好眼光。”
安國公夫人松了口氣,又繼續說道:“莫不是哪家姑娘送給齊兒的定情之物吧,可需要我與你父親上門提親。”
裴元齊的笑意更明顯了些,“暫時不急,日後還需母親操持。”
“來人,”裴元齊叫來随從,裴樂瑤縮在安國公夫人身後,瑟瑟發抖,又聽裴雲齊繼續說道,“禀告父親,就說偏院陰寒,母親身體受不住,我做主将母親搬到前院了。”
裴樂瑤與安國公夫人面面相觑,這對他們是個好消息。但是不知爲何他如此陰晴不定。
轉悠完了這邊,他又到了裴章遠跟前。裴章遠躺在床上,摸不清裴元齊的意思,隻是見他轉動手上的珠串。
他忐忑道:“你莫不是想把我的頭擰下來吧?”
裴元齊淡淡看了他一眼,“兄長覺得我的手串如何?”
裴章遠咽了下口水,“這上面的顔色,是血染成的嗎?”
“我的血不好看,别用我的血。”
裴元齊表情微頓,擰眉看向他,氣罵一聲蠢貨。
他拂袖而去,臨走吩咐小厮把他的窗戶打開,讓那蠢貨挨凍。
裴章遠長舒了口氣,剛才裴元齊打量他,讓他如臨大敵,現在那個閻王終于走了。
裴元齊又到老夫人和安國公面前依次轉悠了一圈,得到了意料中的誇贊。
裴元齊便身着黑色勁裝,腰間佩戴刀劍,手腕上帶着一串朱砂手串,笑容滿面地去抄趙都尉的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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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