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一愣,不明白裴元齊怎會受如此重的傷。再一細想,他嘴唇繃成一條線。
裴元齊卻是蜷起手,背在身後,繼續說道:“竹田村這次的死亡人數比三年前少,蓋因村裏有個作坊,百姓可以務工。“
安國公問:“這是什麽作坊?”
“生産胡椒粉。”
安國公笑了起來,“趙都尉送我一瓶胡椒粉,莫不是這裏産的。”
“大抵上可以确定。”他們這一路走來,沒有看到生産胡椒粉的其他作坊。
“八月份南方洪災,百姓流離失所,聖上問可有處置之法,當時無人敢應。現在看來,以工代赈确實可行。”
裴元齊也贊同,“北地多荒地,可雇百姓開墾。”
安國公默了默,到底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齊兒手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裴元齊将手攤開,傷痕便暴露在安國公眼前,他神色落寞,“騎馬時被繩子勒到了,父親無需憂心。”
安國公吩咐管家到庫房裏給裴元齊拿金創藥,他又從私庫裏拿出三個金元寶給裴元齊。
他想到裴章遠今天得了個新鮮玩意,拉着裴樂瑤就出去玩了,頓時歎了口氣。
安國公把藥和金元寶放在裴元齊右手,“你現在記在夫人名下,就是正經的嫡子,和遠兒是一樣的,你可明白。”
安國公長子早夭,次子便是裴章遠,裴元齊是外室子,近幾日才認祖歸宗。
裴元齊突然擡頭,眸色驚喜,“是。”
安國公對他的反應很滿意。
父子倆出門,正碰上裴章遠和裴樂瑤從外面回來,兩個人玩的一身都是雪。
“父親,”裴章遠手裏提着兩個木闆,“這雪橇當真好使,不過訓練好的家犬卻是不好尋。”
裴樂瑤撒嬌,“不若讓裴雲齊幫我們拉一下,看看效果如何。”
裴章遠便看向裴元齊,“你來試試。”
“兄長有命,雲齊無有不應。”裴元齊卷起袖口,露出胳膊上的鞭傷,安國公一看,這胳膊上居然還有。
裴元齊卻是不在乎,拉起雪橇上的繩子,走了一段距離。
“父親,”他在雪地裏拉着兩個人,卻鄭重地跟安國公建議,“北地苦寒,流民開墾荒地時,可用此物。”
安國公沉思道:“好,我這就禀明聖上。”
“遠兒,你再跟我細說,這物件你到底是如何得到的。”
“是。”
當安國公聽聞是從一小兒手中得到的這雪橇,他眸光閃過一絲精明,“遠兒,若是聖上問起,你便說是你想出來的物件。”
“多謝父親。”
裴元齊扯了下唇角,感到一陣諷刺,他面上恭敬道:“父親,此舉恐有不妥。”
安國公問:“何處不妥?”
裴章遠氣急敗壞,“裴元齊,你是不是嫉妒我,也想邀功。這雪橇是我先發現的,你休想搶我功勞。”
裴樂瑤撇嘴,鄙夷地看向裴元齊。
裴元齊坦然自若,“父親,聖上正在尋皇子伴讀,若是知道兄長如此聰慧,恐會召進宮去,紙包不住火,時日一長,欺君一事定會敗露。”
安國公心下一凜,聖上确實在尋皇子伴讀,伴君如伴虎,裴章遠若是進宮,定會惹禍上身。
裴元齊言辭懇切,“父親,我們将此物呈上去,便是功勞一件,何必節外生枝。”
安國公細細思量,開口道,“齊兒言之有理。那我便将此物呈上去,據實相告,是否能用于苦寒之地,全憑聖上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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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