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哥,你願不願意去作證?”姜甯的聲音如同玉石,好聽又堅定。
趙東沉默了,如果作證,那就是與全村人爲敵。
現在村子裏的人非但聽不進去,而且肯定會認爲是他破壞了他們的好事。
他一個人無所謂,但是他還有父母。
“如果你去作證,你父母就可以去所裏戒掉鴉草,那會比你在家裏看住他們兩人要安全得多。”
趙東有些動搖了。
“當然,你也可以想想。”姜甯看了眼時間,“我們要先回去了。”
否則三哥真報警了,到時候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
三天後,趙東找到了他們,“我願意去報警。”
派出所裏悉數出動,将遠洋村一網打盡,好多人還不死心,嚷嚷着,“你們憑什麽抓我們,我們就是搞點賺錢的營生。”
警/察們沒好氣地說,“你們是不懂法嗎?”
一個個肩膀被反擰着,還一臉理直氣壯死犟死犟,“不懂,賺錢你情我願的,這是礙着誰的事了。”
因爲這次出動的警/察很多,鬧得前所未有的大,消息很快傳遍了附近的小山村,其中不少落井下石的。
“哎喲喂,我就說遠洋村怎麽突然在一夜之間變富有了,之前明明是那麽窮的村子,當然我絕不是眼紅他們啊。”
“就是就是,原來是做的這麽見不得人的事。他們賺黑心錢,呸!鴉草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啊。爲了賺點錢,沒底線了。”
“看來,這種一夜暴富的人啊,大家都得留個心眼。”
這時,柳坤和柳母剛好走出來,大家熱熱鬧鬧地在讨論事兒,他們已經很久沒看到大家聚得這般齊了。
有人好奇地看向柳坤,“之前,朱翔是不是差點做了你家乘龍快婿?”
柳坤還不知道這檔子事,畢竟他家修的最好,圍牆也高,隔住了他們的聲音。
他還一臉驕傲地說,“對啊,不是差點,我再看看朱翔這孩子,如果還不錯的話,我就想讓他跟來儀訂親了。”
大家看着他,一臉一言難盡,這時,一個熱心快腸的嬸子說,“原來姜保家跟你家來儀處對象多好,多腳踏實地!”
腳踏實地,聽在柳坤耳朵裏隻覺得諷刺,那就是來錢慢,貧窮的象征。
他皺了皺眉,嫌棄道,“腳踏實地又賺不到錢。”
此話一出,大家議論紛紛,他這話是精準踩到雷點了。
沒錯啊,朱翔就不是腳踏實地的,他是一飛沖天,可是咧!
柳家這兩公婆腦子有問題,拎不清。
放着腳踏實地的不要,偏要走“歪财”的。
柳坤總覺得大家看他的眼神怪怪的,難道是因爲他家馬上要招一個有錢的女婿而心生嫉妒嗎?
想到這,他更驕傲了。
那是理所應當的啊,他女兒是菖蒲村村花,他女兒當然應該嫁最富有的,他美滋滋地炫耀,“當初朱翔來我家第一次會面,就拿了一塊金磚送我們,當然我們沒收就是。”
“啧啧啧……”啧聲此起彼伏,林胖嬸子揮了揮小胖手,嗑着瓜子說,“你也不怕拿了金磚,晚上做噩夢。”
柳坤:“?”
他爲什麽要做噩夢?
一個跟炮彈似的身影飛沖過來,熱得直吐舌頭,“爸,我打聽到了一個大消息……”
柳坤徑直打斷了他,“都多大了,還這麽毛毛躁躁的。”
“爸,我……”
“慢慢說。”
“哦……”柳誠放慢語氣,“朱翔因爲種植販賣鴉草,被派出所的抓了,不止是他,遠洋村全村人都被抓了。”
柳坤傻掉了,過了足有半分鍾吧,他才不着調道,“什麽?你怎麽不早說?”
柳誠無奈,剛才是你讓我慢慢說的啊。
柳母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紅一塊的,活像是打翻了調色盤,眼瞅着大家看她的眼神,她更是心亂如麻,她聽見有人恨得咬牙,“當年我們國/家就是因爲鴉草吃過大虧,這些人實在可恨。”
她趕忙捂着臉,似是要哭了,“我們也被他騙的好苦,還好我們沒收他的金子。”
隻要她哭得夠快,譴責就落不到她頭上。
柳坤也是被這個消息震得大腦一片空白,臉色亦是蒼白,忙不疊地點頭,“對對對。”
柳母想了想,轉過臉來,“我早跟你說了,對相親的人要多考察,你看你辦的這事兒……”
還好剛才都是柳坤一個勁像個快下蛋的母雞一樣,一陣得瑟,她雖然笑容浮動于面上,但沒有多說一個字。
現如今隻能把自己摘出去,要不然,她以後還怎麽在菖蒲村裏混啊,說出去都丢死人了。
柳坤:“?”
當初你明明不是這麽說的,你說女兒嫁過去多好啊,可以當少奶奶,哦,你現在知道朱翔不是好人了,你就過河拆橋了?
柳坤還來不及申辯什麽,又被媳婦兒給打斷,她看見柳誠,就氣不打一處來,“還愣着做什麽,趕緊把你姐姐放出來!”
平白無故讓自己養得嬌嬌嫩嫩的女兒吃了這麽些天的苦,吃不好,睡不好,肯定瘦了不少吧。
她心疼得不得了。
“好嘞!”柳誠一得令,趕緊健步如飛地跑進去,要去放姐姐出來。
柳坤也跟柳母一起去迎接柳來儀,結果等女兒施施然走出來,看着那有氣無力的虛浮步伐,柳母心一下子就脆了,上前扶住柳來儀的胳膊,一陣哭訴,“我的乖乖哦,你吃苦了。”
嗯?扶住的瞬間,她心下腹诽,怎麽感覺女兒變重了?
再一看,柳來儀那白白的瓜子臉像是圓了不少,她眨眼又眨眼,應該是她的錯覺吧。
柳來儀對上她媽錯愕的目光,心裏打起小鼓。
剛才出來的時候,那份可憐勁自然是裝的,是甯妹妹給她出的主意,爲的就是讓她爸媽心疼愧疚。
可這不懂事的肉實在是藏不住啊……
甯妹妹還有姜衛國老是借着相親名義給她送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