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保家尋思着,這肯定是有什麽誤會。
至于張鳳蘭,早早就放心了,隻是平白無故又學到了兩個單詞。
殺馬特,葬愛家族,嗯,很明顯不是什麽好詞兒,能收入她的罵人詞彙裏麽?
她這反應讓袁梓榮始料不及,很快他就惱羞成怒道,“姜甯,你就别裝了,你别以爲你回到了姜家,以前的事就可以一筆勾銷了,發生過的還是存在痕迹的,你明明給魏斌寫過那麽多封情書,學校裏的人都知道。”
袁彩嫣緊張得眼睫顫了顫。
而姜甯也止住笑。
姜衛國臉色比平時的都要冷,女孩子的名聲多重要啊,情書的事居然到處說,且不說妹妹有沒有寫過,但他現在發瘋地想揍這個叫魏斌的。
把女孩子給他寫情書的事,當做一種談資,一種炫耀的資本。
這種男人真的很沒品,不配稱作是男人。
“情書?”姜甯翻遍記憶,還是不記得原主給魏斌寫過情書,她知道原主很刁蠻,但貌似男主才是原主喜歡的第一個人,“我沒有寫過。”
就算原主不在了,也要守住她的清白。
“你就别逞強了。”
“那你說說情書的内容呗。”
“我有點印象,有一封開頭是,魏斌,難以忘記,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那怦然心動的心情,你足足寫了兩頁信紙,我親眼所見……”
姜甯眼神清明,“那就對了,不是我寫的。”
“爲什麽?”
“你之前有見過我寫作文超過兩百字嗎?”
袁梓榮:“……”
“而且這麽文绉绉酸唧唧的話,你确定我能寫得出來嗎?”
袁梓榮:“……”
跟她同住一屋檐下,袁梓榮還是對姜甯有點了解的,她這個人不僅是個學渣,而且還很懶,能寫一個字,她絕不寫兩個。
現在想來,那麽長的一封情書,确實不像姜甯的風格。
如果以姜甯的口風來寫的話,那就隻會有幾個字。
——“我喜歡你,你跟不跟我?”
蠻橫得像強搶民男。
細細想來,這種寫情書拐了十八彎的事便更不适合這位任性的大小姐了。
袁彩嫣知道袁梓榮這會兒起了疑心,心亂如麻,剛想插一句,“但現在姐姐考試作文不也寫挺長了嗎”,“好了!”袁棟梁的話打斷了他們。
同時,姜甯的眼神鎖定在她臉上,驚得她立馬縮了回去,幸好剛才沒有說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那句話,否則姜甯的疑心要更重了,懷疑情書是她以姜甯名義寫的。
袁棟梁清了清嗓子,說了句違心的話,“姜甯,看見你過得不錯,我也就放心了。”
話外音聽起來好像是覺得姜甯會過得挺差的。
姜甯哼笑兩聲。
【說反了吧,他應該是看見我過得不好,就放心吧。】
張鳳蘭微笑,“甯甯啊,現在在我們姜家吃得好,睡得好,成績好,還很有本事。”
這時,那兩個之前議論的農婦回來了,沖着袁棟梁他們指指點點。
“我的天哪,原來他們就是袁家人。”
“所以,真的是袁家教的有問題。”
“看,姜甯現在回來,就過得很好。”
袁棟梁臉都綠了,原本是想平反,這會兒卻讓這些話變本加厲了。
回去的路上,車上,袁梓榮手撐着下颚,一直興緻勃勃。
袁彩嫣看見袁梓榮的神情,指甲掐進掌心。
二哥也要被搶走了嗎?
可明明她才是袁家人,她才是真千金。
袁梓榮洞悉到她眼裏的不甘,慢悠悠地轉過頭來,“你會做玫瑰美白膏嗎?”
袁彩嫣眼裏水波動蕩,“會的,這麽簡單的東西,我回去試試,很快也能做出來。”
袁梓榮淡笑不語,一會兒,他慢悠悠道,“如果情書不是姜甯寫的,那麽是誰寫的呢?”
袁彩嫣背脊發緊,手放在膝蓋上,努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然而,袁梓榮的視線還是緩緩落在了袁彩嫣身上,帶着犀利和審視。
既然知道姜甯不喜歡魏斌,那麽投其所好,他也得想辦法送她一份别的禮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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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劉春玲還沒走,正跟姜家人喝着茶呢。
她拉着萬莺的胳膊,“有一說一,萬莺這臉的事,我是真感謝姜甯,一白遮百醜。”
萬莺:“媽!”
邊控訴邊跺腳,她先是不樂意演這出戲,也覺得她媽肯定不會答應。
一個她不喜歡張阿姨,萬莺就本能地以爲她不會喜歡姜甯。
誰知道姜甯跟她一說,她居然想也不想就答應呢?
大概是她媽太想讓她變白變漂亮了……就是爲了她以後能嫁一個好郎君,其實她怪抵觸這件事的。
所以她老是跟她媽有一些矛盾,她也知道這樣不好,她隻有她媽,她媽也隻有她,兩人相依爲命,她怎麽能老跟她媽吵架呢。
可是她還是受不了她媽這陳舊的觀念,直到姜甯勸動了她,“其實你跟你媽想要的并不矛盾啊。你媽想要你嫁一個好丈夫,你成了女強人,眼界更高了,圈子更好了,找的男人質量自然更高。”
“而你呢,變漂亮了,顔值雖然在事業方面,并不是全部,但當兩個人業務水平同樣時,顔值高的肯定更有優勢啊。”
簡單的話卻花草力不錯,如醍醐灌頂,解開了她這些年的心結,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跟她媽别扭什麽。
可能是本能地從心底就認爲她媽錯了,一些思想觀念過時了吧?
“嗯,今天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劉春玲又喝了一口茶,欣慰地看了最近越發懂事的萬莺一眼,旋而看向張鳳蘭,“我之前吧,确實對姜建偉存了一點心思。”
此話一出,姜建偉手裏在剝的橘子啪嗒掉了。
張鳳蘭臉上仍舊在笑,笑意不達眼底,暗暗捏緊了椅子的扶手。
姜保家默默去看,他扶手上雕的那隻兔子都好似被咱媽的手勁給捏變形了,一向不動如山的他脖子後仰,倒吸一口涼氣。
姜甯往自己嘴裏塞了一瓣兒橘子,緊跟着又是一瓣,再一瓣,嘴裏塞得鼓鼓囊囊的,直到再也塞不下了,像隻臉頰鼓鼓的小倉鼠。
【媽呀,這是坦白局啊。】
【我能不能呼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