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甯欣慰地點點頭,【不管怎樣,三哥最近吃好喝好睡好,還鍛煉得多,這就是件好事!說不定死期就推遲了。】
姜陽:“……”
謝謝你妹妹,但你能不能不要再提這糟心事了?
頓了頓,姜陽問,“你是來找我做什麽的?”
姜甯還站在門邊呢,晨曦的光攏在她白淨的小臉上,臉頰充滿鼓鼓的膠原蛋白,像隻糯米團子,“三哥,今天你能陪我去鎮上嗎?”
“去鎮上?”
以前可是要過年才去鎮上采買一次,自打姜甯回來,他們家算起來已經是一個月去一次了,但姜陽還是準備陪她去。
嗯,妹妹這麽做,肯定有妹妹的理由。
沿着稻田中間的小路一路走,沿路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叔叔嬸子,都笑嘻嘻地跟這兄妹兩打招呼。
“這麽早,去哪兒啊?”
得到回複,他們點了點頭,沒說什麽,可等到人一走,幾個頭就團簇在一起,川劇變臉正式開始。
“姜家這閨女又去鎮上?之前姜家不是一年才去一次嗎?”
“誰家閨女這麽敗家哦,我家閨女一年到頭來不買新衣裳,她都不說什麽。”
“你家閨女那才叫聽話懂事,我看姜家這閨女啊,還是别提了。鳳蘭不是才給她買了一串手鏈嗎,可貴了。這麽不知足啊。”
一個人酸言酸語,白眼要翻上天呢,“人家有兩千塊存款呢,人家有錢啦。”
“有錢也不能這麽花啊,我看鄰村那萬元戶,就是去遊戲廳迪廳一點點造完了。”
“還好我家沒有一個從有錢人家回來的姑娘。”
這些人當着姜甯姜陽的面啥也不說,可背地裏就嘀嘀咕咕不停,還有“熱心快腸”的嬸子打算去姜家一趟,好好跟張鳳蘭聊聊,不能這麽慣閨女,到時候兒子沒錢娶媳婦兒就好咯!
姜甯和姜陽走了好遠的路才來到鎮上,她拍了拍荷包裏的錢還在,頓時松了口氣,一到鎮上,她就直奔目的地。
這時,一輛黑色小轎車在人流密集的地方緩慢開着,和他們錯過。
車上坐着的幾人,迎視着周圍眼巴巴的看着車的人,都生出幾分傲慢。
後排其中一個黃頭發的青年,坐沒坐相地搭着腿,百無聊賴,突然,他視線劃過車窗外,“快看,是姜甯!”
他的聲音引得前排的馬尾辮女孩嗖的一下轉過頭來,一看到和姜陽并肩,有說有笑走遠的姜甯,她不禁咬緊後槽牙,還真是姜甯!
“姐姐怎麽又來鎮上了,我記得她不久前才來了的。”後座的袁彩嫣幽幽地說,目視前方的女孩一會兒,又眼含歉意地垂下眼眸。
其實袁彩嫣與姜甯幾乎是同時出生,犯不着叫姐姐,但是在學校裏,有時候在家裏,她還是會這麽稱呼姜甯。
“何芳芳,她居然還敢來你的地盤,真的是不要命了。”後排的黃毛青年一臉笑,但心裏又有些得意。他知道姜甯多半是爲他來的,畢竟姜甯給他寫了十幾封情書。
他撩了一下額前黃得發光的流海:畢竟姜甯對他愛得深沉。居然爲了她,連死都不怕,這份愛,真的是好沉重呐,他承受不來,他頗有些惆怅地歎口氣。
當時姜甯把何鎮長的千金何芳芳從樓梯上推下來,哭着鬧着說不是自己做的,可是這件事卻是大家親眼所見,後來姜家父母押着姜甯去何鎮長家道了歉,又把她送回她本來的家,這件事才息事甯人。
本以爲她以後會像老鼠一樣,從此偷偷摸摸過生活,再也不會出現在他們四人眼中。
沒想到她還是來了,膽子這麽大。
“我……我想這次就算了吧,她應該也不是故意的,是要買什麽東西……”車上除了黃毛青年——魏斌,何芳芳,袁彩嫣以外,還有一個坐在後座,很沒存在感的女孩,她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鏡,叫楚少芸。
然而她話都沒說完,就被何芳芳給打斷了,何芳芳臉色很不好看,眉頭皺得死緊,拍了拍駕駛座,“關師傅,調頭,去看看她搞什麽鬼!”
魏斌:“啊,在這鬧市區?”這人擠人的,行駛都很緩慢了,還怎麽調頭啊。
何芳芳卻不依不饒,“立刻,馬上!”
魏斌聳了聳肩,行吧,誰叫這是大小姐的地盤呢?
她家爸爸可是這個鎮的大拇哥,一把手。
因爲車很難調頭,還沒人走得快,所以此時的姜甯和姜陽已經先到車行了,看着一字排開,一片漆黑的“二八大杠”,她輕呼一口氣,已經很久沒看到這麽密集的“自行車王國”了,真壯觀。
“老闆,這輛自行車多少錢?”
“這位客人好眼光!這可是飛鴿牌的,三百五!”
“這麽貴?”姜甯驚呆了,她逐漸适應了這裏的物價,五分錢就可以買一個雞蛋,三百五,那是一片蛋山啊。
姜陽斂眉,他之前在鎮上住過一段時間,也陪同學看過自行車,就算是飛鴿牌,三百多,這也是偏貴了。
這買自行車的鐵定在訛人!
賣自行車的陳師傅轉頭才看見這麽兩個小屁孩,臉登時垮下去,“去去去,去看下玩具車。别在這兒搗亂。”
這年頭,車行的主力軍還是要麽結婚陪嫁,要麽就是中年人,面前這兩個一看就是毛孩子,有什麽購買力?
姜甯咬了咬牙,其實這段時間她搞翻譯,搞化妝,林林總總也搞了一些錢,但三百五确實太貴了。
突然,她看到了角落裏的一輛二手自行車,和這款不是複制粘貼嘛,僅僅隻是商标被磨掉了,然後二手那輛是粉色的,那相反正好呢,很符合媽的一顆少女心。
“那這輛呢?”
“一百二。”陳師傅煩躁地撓了撓頭,怎麽舌頭比腦子還快呢,“說了你們買不起的,快走。”
“成交!”
“……”
陳師傅愣在當場,這就成了?
他有見過人家新婚夫婦來選車的,可一百好幾的東西,也是要磨蹭半天的,哪像面前這姑娘說買就買,幹脆利索,毫不含糊,弄得他都以爲自己是不是賣錯了,賣虧了。
生怕過了這村就沒這店,陳師傅忙不疊地就要簽單寫單據,讓姜甯去交錢,然而這時,橫插一個聲音進來,“不許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