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領頭人是個貪生怕死的,爲了活命還出賣了剩下的那些弟兄。
其中就有薛城從小到大最好的兄弟,所以後來他才毅然決然去了前線,不想讓好兄弟白白送死。
可他個人的力量還是擋不住羌夷國鐵騎,最後魂歸他鄉。
“喂喂喂,皇侄女你還說我!自己盯着人家薛城不放,怎麽,瞧着人家小薛就是黑點,長相還是十分俊逸的。”
懷王不滿地叫起來,策馬上前,還用胳膊肘捅了捅薛城。
隻可惜薛城長得黑,漲紅了一張臉都沒人看見。
他天生神力,卻并不是多大塊頭,勁瘦的腰身和單純的目光讓他看起來多了些少年感,一笑起來就龇着一口小白牙。
“參見長公主殿下。”
他上前來躍身下馬,規規矩矩跪在沈玉落面前行了一個禮。
從前也曾聽聞許多關于這位長公主的荒唐事,隻不過他這個人隻要與自己無關的事就不喜過多評價。
可這次無論長公主出于何種目的,都算是幫了他,他理應知恩。
薛城一直有心報國,可身爲家中獨子,父母并不許他參軍,所以他才讀書習字走了武考的路子。
到了兵部任職後,他才發現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這裏沒有多少真的爲了大祁江山和邊關将士考慮的官員,多得是勾心鬥角争權奪利,肮髒的手段層出不窮,待得他頗爲郁悶。
但是他能讀書習武走到這個位置也是受了他人資助,若是直接甩手不幹又覺得有愧于心,于是進退兩難地在職位上煎熬着。
直到這次朝廷要派人去邊關護送軍饷糧草,長公主推舉了他,還被封了一個校尉的武職,同鄉好友作爲他的副手。
能護送糧草到前線,他就有大把的機會殺敵立功。
“起來吧,”沈玉落轉向自己身後的玄澈:“你,去試試他的武功。”
本來剛才薛城還對這位長公主多有感激,可擡眼一看,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漂亮小公子提劍直直朝他招呼過來。
這下薛城不禁有些惱怒了。
他好歹也是個一路考校上來的正經武官,渾身的過硬本領,卻要陪着這娘裏娘氣的面首過家家酒嗎?
從小到大他都以天生神力著稱,想必是那男寵聽說了此事,所以想折辱自己來逞威風。
想到這裏,薛城拳頭默默蓄積了力氣,他一向剛正不阿,就是今天把這小白臉打壞了他也斷不會做出那種阿谀奉承之事!
抓起後背别着的長刀,他就高喝一聲沖向前去——
然而隻兩個來回,對方的劍鞘就砸在他的小臂上,震得他倒退幾步,手中長刀也生生斷成了兩截掉在地上。再擡首,一柄長劍已經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我大意了!”
薛城不服地梗着脖子,他剛才就是輕敵了,本以爲對方是個花拳繡腿的花架子,沒想到還真有幾下子。若是認真應對,他肯定能把對方揍趴下。
他不知的是,玄澈并未使出十成的功力,不然他一招也走不過去。
沈玉落略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這動作更刺激了薛城,整個人像個鬥雞似的瞪着玄澈。
“哈哈哈,有意思,”懷王大笑着把自己的佩刀扔給了薛城:“用本王的上乘好刀,跟他打。”
薛城興奮地接過刀,重新和玄澈打了起來。
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刀更好的原因,他竟然有來有回地和玄澈過了十幾招。
然而快到三十招的時候,薛城突然自己扔了刀,臉色鐵青地半跪在地上抱拳道:“閣下大才!是我輸了。”
因爲打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對方的真實意圖并不是想赢他,而是在招式中指教他,引導他的出招發力方式。
“哎,怎麽不打了?”
懷王湊過來看熱鬧,他連武功都不會,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在玄澈的指導下學了個皮毛的沈玉落看出來了一些端倪,薛城這個人的确力大無窮,好幾次都差點用蠻力傷到玄澈。
要知道,整個江湖上不用陰招不用毒藥,可以傷到玄澈的人少之又少。
薛城絕對來日不可估量。
但他的出招發發力方式過于霸道,絲毫不講技巧,不僅格外消耗體力,還容易摧毀自己手中的兵器和傷到自己。
若是一時逞勇鬥狠,那他在日常中絕大多數情況都要占上風。
可一旦上了戰場,他這種不要命的打法根本維持不了多久。
“你叫薛城是吧,本宮要去的地方正好和你們順一段路,這段路中你無事時便可以來和本宮的……這位朋友切磋武藝。”
沈玉落最近自己習武也遇到了小瓶頸,可身邊的人不是大高手就是資質一般的普通人,她一時也找不到可以參悟比較的對象。
這下正好,她可以從他們兩人的對戰中揣摩,不用再自己逮着一個招式苦思冥想練不成參不透了。
像玄澈那種刻苦努力的武學天才是不會理解她這種平凡的笨鳥的。
“真的嗎?多謝長公主!多謝——”薛城看向玄澈,不知該如何稱呼。
沈玉落笑笑:“你就叫他玄公子好了。”
“玄大哥好!”薛城咧着一嘴小白牙,熱情狗腿得不行,也顧不上其實他年齡比對方還大。
他這個人,一向崇拜武功高強者,可惜家裏窮,也請不起什麽武學大家來教他。
若不是知道有些高手不輕易外傳自己的獨家絕學,他都想磕頭管對方叫師父了。
看來剛才自己真是不識好歹!
爲了彌補這種愧疚,一路上薛城都奔前忙後地圍着沈玉落一行人打轉。
“玄大哥,我幫你背包袱吧,我力氣大!”
“長公主殿下,這是我剛剛在前面林子裏采的野果,您嘗一嘗!”
“哎呀……這種事怎們能讓您親自動手,快放着我來!”
這會子天色晚了,他們已經在山腳下的一處平地安帳紮營,薛城架起火堆烤了鮮美的魚肉,率先送到了沈玉落他們那邊去。
懷王氣得咬牙切齒:“喂!臭小子,你到底是誰的人?”
“閉嘴吧!要不是十七叔你貪圖風景,我們至于走這難行的小路嗎?”沈玉落揉着被馬背颠得發麻的大腿抱怨。
他們一小隊人馬走的小路,大部隊還是走的官道。
此時他們的外圍,一群拿着長砍刀的山匪正虎視眈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