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沈宴辭擡手接過文件上下掃了一眼,眼底勾起一絲嘲弄:“許小姐,我隻是失去了記憶,不是失去了腦子。”
他說到這翻看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再次擡眼看向許悠悠:“你僅憑幾句話,就想讓我把這輩子所以資産都拱手相讓,這如意算盤是不是打的太響了點?”
“你——”
許悠悠本意隻是想讓他承諾絕不讓商洛言懷孕,結果他卻将心思放在了自己的資産上,讓她一時說不出話。
沈宴辭見狀又擡眼看向一旁的秦晚,眉眼間帶着幾分打量,似笑非笑:“我失去記憶前,你也都是用這種辦法騙我的?怪不得我們連個婚前财産協議都沒有。”
“你說什麽?”
本就因爲他剛剛的反應十分不悅的秦晚在聽到他這句話後驟然變了臉色,直接從床上站起身來,氣呼呼瞪着沈宴辭:“沈宴辭,你是不是以爲你腦子壞掉了就可以胡說八道,你還有臉跟我說婚前财産協議,我跟你結婚是你騙我去的!沒有婚前财産協議我還嫌虧呢,誰知道你是不是在算計我的工作室!”
沈宴辭面不改色:“據我所知你的工作室最近估值剛剛過億,而你的律師目前選中我名下的房産,就已經價值超過七個億了,你覺得按照這個對比,我應該怎麽做才能算計到你的工作室?”
赤裸裸的羞辱!
沈宴辭這個狗男人就連失憶了也還是這麽狗!
秦晚氣的不行,正想直接輸出狠狠罵他一頓,卻忽然腦子一轉, 上前一步雙手環胸:“那沒辦法,誰讓你當初愛我愛的要死要活,我不和你結婚你就一直求我,甚至還用自殺威脅我,我沒辦法才答應的!至于婚前财産協議,那是你自己不做的,你可不知道你當時有多慘兮兮,甚至還哭着跪下求我呢!”
反正他已經失憶了,以前的事情她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又沒有證人!
病房中的其他人聽到這話都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沈宴辭下跪痛哭的模樣,隻有許悠悠輕咳一聲:“對,她說的都是真的,我可以作證。”
沈宴辭抿唇,盯着秦晚看了半天似乎也沒想到更好的反駁的話,于是開口:“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倒是很慶幸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說完他又故意想挑釁秦晚一般,在她愈發難看的臉色下再次開口:“今天的事情我會去調查清楚,如果真的是商洛言的問題,我會讓她道歉,但如果不是她的問題,你們兩個也該給她一個交代!”
秦晚簡直不敢相信沈宴辭能說出這種,蹙眉反問:“所以你今天過來不是爲了看我,而是爲商洛言出氣的?”
沈宴辭擡頭看了她一眼,沒再開口,側頭掃了小宋一眼:“回沈家吧。”
“啊啊,好。”
小宋連忙應聲,立馬上前将沈宴辭推出去,病房内的氣氛再次涼了下來。
秦晚攥拳看着沈宴辭離開的背影,緊緊抿唇陷入了沉思。
*
小宋推着沈宴辭走出醫院,心裏松了一口氣,略微試探:“二少爺,您是真的要和秦晚離婚麽?”
沈宴辭聽到這話眼底閃過一抹寒意,面無表情:“秦晚?”
“對……對啊。”
小宋感覺到沈宴辭似乎有些不悅,但又不知道是哪裏不悅,語氣下意識便低了幾分。
沈宴辭眼底的寒意更甚:“你不過一個助理,但稱呼我名正言順的老婆時卻連一句太太都懶得叫,直呼大名,看來她在沈家确實沒什麽地位可言。”
小宋立馬明白過來,忙開口道歉:“二少爺我錯了,我、我太沒禮貌了,我的意思是、是二少奶奶——”
“行了,你想稱呼什麽我沒意見,不過我提醒你一句,不管你背後真正的主子是誰,都離我的私生活遠一點。”
沈宴辭不耐煩的打斷小宋的話,言語中帶着幾分警告。
小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二少爺,您說什、什麽啊,我聽不懂……”
沈宴辭懶得多和他廢話,滑動輪椅便要走,結果才剛轉過走廊,便看見沈宴安從對面走過來,沈宴辭猶豫片刻,清冷開口:“大哥。”
沈宴安點頭:“你怎麽來醫院了,是哪裏不舒服?”
“沒,來看别人。”
沈宴辭依舊是沒什麽反應的表情。
自從出事之後,他似乎對于所有人都是這幅表情,隻有在面對秦晚的時候可能會話多一點。
沈宴安微微皺眉:“别人?”
一旁的小宋下意識的開:“大少爺,二少爺是來看二少奶奶的。”
“二少奶奶?”
沈宴安眉頭皺的更緊,再次看向沈宴辭确認:“秦晚?”
沈宴辭沒做聲,再次掃了一眼一旁的小宋,後者臉色再次微變,向後退到一旁。
“對。”
沈宴辭應聲,随後擡眼看向沈宴安:“怎麽,我來看她大哥似乎很意外?”
沈宴安似乎沒想到沈宴辭會反問出這樣的問題,沉吟片刻:“你們夫妻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就好,倒是你要照顧好身體,不要再讓爸和舒姨擔心了。”
沈宴辭擡眼看過去,和沈宴安對視幾秒,點頭:“我知道了。”
随後側頭看了下小宋:“走吧。”
“哦,是,二少爺。”
小宋下意識看了一眼沈宴安,随後才低頭推着輪椅,快步離開醫院。
沈宴安站在原地看着沈宴辭輪椅離開的背影,臉色微微沉了幾分,轉身走進走廊,繞了幾圈進了沈宴辭主治醫生邱教授的辦公室,邱教授站起身上前:“沈總,您來了?”
沈宴安面無表情:“沈宴辭最新的的腦部檢查結果出來了麽,怎麽樣?”
“出來了。”
邱教授找出病例,拿着片子開口:“二少爺的情況還算是穩定,我按照巴黎那邊給的手術情況和數據進行對比,他現在的情況要比剛手完術的時候好多了。”
“好多了是什麽意思,他的記憶到底是能恢複還是不能恢複?”
沈宴安直白的追問道。
邱教授微微蹙眉:“這個情況很難講,按照二少爺現在的病例結果看,他就算能恢複記憶,恐怕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少則三五年,多則幾十年,甚至有一定概率是這輩子也不會重新恢複記憶。”
沈宴安聽到這話手裏微微攥了一下,擡眼看向邱教授:“一定概率是多少?”
“大概百分之四十。”
邱教授蹙眉,對沈宴安的問題微微意外,但還是開口回答。(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