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辭是第三天才回到安城的。
他和沈城一起出差去了趟滬城,同去的還有商榮海父子,雖然表面上是同去考察新的合作項目,但其實誰心裏都清楚,沈家想了解的就隻是那個芯片項目。
這個目的沈宴辭清楚,商洛寒更清楚。
所以他看似坦誠的給出了所有關于芯片項目團隊的資料,但關于内部核心技術卻是一點都不肯透露,甚至到目前爲止,連掌握核心技術的團隊内部的幾個科研人員,沈家都一無所知。
商洛寒就像是一個懷揣着肥肉的獵人,一點一點引誘着身後的野獸跟着自己走,卻從不肯将懷裏的肥肉示人。
想到這沈宴辭便遊戲頭疼,但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麽好的解決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小心的推開卧室門,昏暗的夜燈散發着柔和的光,像是催眠曲一樣有安神的效果,沈宴辭快速洗了澡之後掀開被子上床,一直等到自己身上暖和了才側身抱住秦晚。
秦晚其實從他進門的時候就醒了,但是不想主動開口,于是便一直裝睡。
沈宴辭也不做聲,抱了一會兒手便開始慢慢的不老實起來,秦晚終于忍不住,轉過身攔住他:“幹什麽,動手動腳的?”
沈宴辭輕笑,手臂側撐着身子:“怎麽,不裝睡了?”
“我沒有裝睡,我隻是不想和你說話。”
“可是我想和你說話。”
沈宴辭接的沒有絲毫猶豫,傾身在她嘴巴上啄了一下:“兩天沒見,想死我了。”
他眼神深邃,因爲剛洗完澡甚至頭發還是濕濕的,這樣撐在秦晚的正上方勾着壞笑的畫面真的有些過分的賞心悅目。
美色當前,以至于秦晚有些生不起氣。
但她還是努力忍住:“你不是說你沒有事情瞞着我麽?”
“我以爲李姐的事情你早就猜到了,所以才沒有主動說起。”
沈宴辭已經從李姐那裏得知了秦晚生氣的原因,于是便開口哄道。
秦晚歪頭:“所以你當時找李姐來我家裏,就是爲了監視我?”
“當然不是。”
沈宴辭重新平躺在床上,似乎是在回憶那時候的事情:“我們當時的關系幾乎已經到了冰點,也沒有再重歸于好的可能,我雖然和你吵架的時候把狠話都說盡了,但是冷靜下來卻還是特别放心不下你,尤其是你當時剛做完手術。”
提起這件事,沈宴辭的語氣也低了幾分:“我去找了許悠悠幾次,許悠悠也不知道要怎麽照顧你,她說你當時比較封閉,就連她去看你的時候你也不愛說話,所以我沒辦法,隻能找到齊飛的媽媽。”
“齊飛的媽媽?李姐?”
秦晚倒是第一次知道還有這一層關系。
“對。”
沈宴辭點頭:“齊飛的媽媽一直都是做保姆的,本來現在已經不做了,但因爲我主動找她,所以她便答應來照顧你的飲食。現在看來,她的确照顧的很好,這件事我應該好好謝謝她。”
秦晚擡手打她:“你少岔開話題,現在說的不是你怎麽感謝李姐的問題,而是你一直都在騙我!”
沈宴辭輕笑,單手上前摟住她靠在自己的懷裏:“我哪舍得騙你,我隻是擔心你自己照顧不好自己。”
秦晚聞言心裏微動,輕哼了一聲:“那時候我都和你分手了,你還擔心這些做什麽。”
“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你分手。”
沈宴辭沒有任何遲疑的開口說道。
秦晚心思再動:“爲什麽沒想過,明明我們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隻是因爲那些事情的無法繼續在一起,但我們本身的感情沒有任何問題,如果隻是因爲外界的恩怨就分開,你難道甘心?”
沈宴辭側頭看着秦晚,似乎也想知道這個答案的問題。
秦晚抿唇:“不知道,我當時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徹底和你們沈家劃清界限,在我看來當時你們家全都人壞人。”
以秦晚當時的角度來看,沈家的确就像是一個黑洞,爲了利益可是無端吸走别人一生的心血和代價,甚至可以動用各種手段。
她當時真的很憎惡這一家人。
但随着後來慢慢知道沈宴辭爲自己做的事情,也就慢慢釋然了很多,畢竟商人,利字當先,沒有辦法。
沈宴辭收起了嘴角的笑意:“沈家之前的所作所爲我沒有辦法改變,但我以後一定會十倍百倍的補償你的。”
秦晚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今天商洛寒打電話的内容,于是再次看向沈宴辭:“除了這件事,你還有其他的事情瞞着我麽?”
“沒有。”
沈宴辭似乎也意識到秦晚在試探什麽,反問道:“你怎麽又問了這個問題,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麽?”
“沒有,就是正常查崗的盤問,這是作爲老婆的基本權利。”
秦晚表情不變,繼續盯着沈宴辭看。
沈宴辭輕笑一下,起身上來摟住她,擡手關了一旁的夜燈:“好啦,别鬧了,今天早點睡覺,我明天還有一天的會。”
房間裏陷入黑暗,沈宴辭靠在一旁的呼吸也慢慢平穩起來,看得出他這幾天真的是很累,甚至有了黑眼圈。
但秦晚此刻卻沒有睡意,她瞪着眼睛忍了好一會兒,終究是沒忍住,開口問道:“沈宴辭。”
大概過了幾秒鍾,沈宴辭才輕微的“嗯”了一聲。
秦晚又開口:“商洛言新店的開業酒會,給你發邀請函了麽?”
“發了。”
“那你要去出席麽?”
“大概要去,我和她——”
沈宴辭說到這頓了一下,又迷迷糊糊道:“還不清楚,先睡覺吧老婆。”
秦晚聽他說了一半更忍不住追問:“你和她怎麽了?”
“沒怎麽。”
沈宴辭再開口時已經帶着濃濃的倦意,仿佛說完的下一秒就又睡着了,秦晚抿唇:“那你要我陪你一起去麽?”
他似乎是淺淺的“嗯”了一聲,又大概是因爲實在太困随便發出個音節應付秦晚,但秦晚聽到後心裏還是松了一口氣。
這畢竟是結婚後的第一個公開場合,沈宴辭如果不邀請她一起恐怕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就又要說三道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