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宴辭和秦晚離開,沈城收起視線中的涼意,再次看向商榮海和梁櫻,又是一副爲孩子操勞的慈父模樣:
“我這個小兒子性格要桀骜的多,不像宴安這麽沉穩懂事,所以很多事情都會走走彎路,就比如感情方面,現階段我也不想多說什麽,等着他自己反應過來吧。”
謝舒聽到這話心裏不悅,但畢竟當着外人的面也不好說什麽,隻是抿着唇。
商榮海也是跟着點頭:“男孩子嘛,總會有爲了女人過不去的時候,等玩夠了自然就知道孰輕孰重了。”
這本是一句客套話,應付着沈城的話這件事也就過去了,但梁櫻卻忽然平靜的開口:
“所以沈總是不太滿意您這位兒媳婦了?”
沈城和商榮海都沒想到梁櫻會在這時突然開口,稍微一頓後沈城輕笑:“沒什麽滿不滿意的,就像是榮海兄弟剛剛說的,男孩子玩玩而已,我們不做評價。”
他雖然沒說什麽難聽的話,但表現出的姿态卻遠遠要比難聽的話更傷人,那是一種上位者的輕視和不屑,這樣的姿态梁櫻曾經見過很多次,如今竟然用落在秦晚的身上了。
她咬緊牙關,拼命在心裏告訴自己要忍住,不能失态,不能表現出任何和秦晚有關的樣子。
因爲這次陪商榮海公開亮相,已經代表了她在商家的身份,隻等完美結束回到港城之後,她便會好商榮海舉行婚禮。
隻要婚禮過後,那她就永遠都是梁櫻,是萬人之上的梁櫻,這輩子也不會變回秦止帆了。
這樣想着,她臉色也緩和了幾分,但就在同一時間,商洛寒的聲音傳了過來:“梁姨對誰都是冷淡的态度,倒是能主動問起這位秦晚小姐,怎麽,是在哪裏見過?”
“當然沒有。”
梁櫻下意識的開口否認,又解釋的加了一句:“我很少來安城,怎麽會和安城人認識呢?”
“原來是這樣。”
商洛寒輕笑,眉眼中帶着若有若無的打量:“我瞧您剛剛看她的眼神那麽欣賞,還以爲你們是舊相識呢!”
梁櫻對上商洛寒的視線,忽然便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這一切都是商洛寒安排的,他早就調查到了她和秦晚的關系,也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所以才把秦晚送到她面前,就是想看她毫無防備之下露出馬腳,讓商榮海發現她的真實身份。
她後背僵住,泛起冷汗,愈發覺得商洛寒這個人真的深不見底。
而一旁的商榮海雖然不知道商洛寒是什麽意思,但有感覺到哪裏不對勁,于是警告的看了商洛寒一眼:“别亂開玩笑,哪裏來的舊相識。”
商洛寒似笑非笑,掃了梁櫻一眼,随後便将話題轉到兩家接下來的合作上。
*
秦晚恍惚抓着沈宴辭的手臂走出了秀場,工作室的下屬看見她跑過來彙報工作,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說了句“去問方可”,之後便上了沈宴辭的車。
她靠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坐了好半天,心情才慢慢冷靜下來,喃喃開口:
“怪不得她上次說不讓我調查她,見了面也要裝作不認識,原來她早就不是我小姨、不是秦止帆了,她現在是港城首富的未過門妻子,還有一個兒子,這樣的前途和身份,怪不得不能認識我。”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淚已經止不住的流出來,震驚的情緒慢慢過去之後便隻剩下難過,畢竟小姨是她唯一的親人了,但就這一個親人卻還否認和她的關系。
沈宴辭看着這樣的秦晚不由得有些心疼,他上前将她抱在懷裏:“或許她是有什麽苦衷。”
“我當然知道她有苦衷,商家那樣的地方,商洛寒又如此咄咄逼人,我都不敢想象她走到今天這一步會有多辛苦。”
回想起在拍賣會上商洛寒和她說的那些關于商家的事情,秦晚這才明白原來他說的都是小姨。
他在面對一個外人的時候都會将小姨描述的那麽不堪,可見在商家又是怎麽爲難她的。
沈宴辭抿唇,他對于商家的事情不感興趣,所以也從未刻意打探過商榮海的風流韻事,自然有不認識現在這位梁櫻。
而上次在墓地見到秦晚的小姨,因爲答應了秦晚,所以她也沒有貿然去調查,以至于今天面對突然出現的梁櫻,他也很意外。
沈宴辭抿唇:“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商洛寒早就知道你和你小姨的關系。”
“不可能!”
秦晚聽到這句立馬擡頭看過來:“我這麽多年和小姨從未聯系過,上次在我媽的墓地見面也隻是巧合,我都剛剛知道的事情,商洛寒怎麽會知道?”
也有道理。
沈宴辭轉頭看向正前方,微微蹙眉:“但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要不然我讓人調查——”
“不行!”
秦晚立馬制止沈宴辭的話:“小姨當時說不讓調查,應該就是擔心調查的人被商家發現,順藤摸瓜發現我和她的關系,那就糟了!”
即使到了這麽難過的時候,秦晚最先想的也還是小姨,她不能因爲自己一時沖動壞了小姨多年的計劃。
沈宴辭見她這個反應,也不好多說:“好,我暫時不會輕舉妄動。”
“嗯。”
秦晚見他答應心裏松了一口氣,重新轉過身,又頓了一下:“沈宴辭。”
“嗯。”
“如果商洛寒真的知道這件事,他會對小姨做什麽?”
秦晚冷靜下來,開始把這件事往後想。
沈宴辭單手放在她的頭上,一時也摸不清楚:“現在我沒法判斷他的目的,但有一點可以确定,那就是不管他想做什麽,最終的目的都一定是你小姨。”
“對,他不希望小姨嫁給他爸爸,不希望小姨的孩子有商家的名分。”
秦晚點頭贊同沈宴辭的話,但随即又泛起擔憂:“你說如果到最後他無法阻止小姨,會不會心狠手辣想其他的手段?”
沈宴辭自然明白秦晚說的是什麽意思,奪權的路上怎麽會少了血光,哪個上位者的手裏不攥着人命,這個道理亘古不變。
“那就隻能祈禱你小姨有對付她的能力了。”
沈宴辭沉默片刻,開口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