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聽到齊飛的話後頓住腳步,沒回頭,反問道:“你爲什麽要跟我說這些?”
齊飛頓了一下:“因爲沈總真的很在乎您,他做了很多事情都不願意告訴你,我心裏藏不住事兒,也不想看着你誤會他。”
誤會?
秦晚聽到這兩個字微微有些動容,嘲弄的勾了勾唇,轉過身看着齊飛:“我要是沒猜錯你應該是在我們分手之後才跟着他工作吧,我們之間所有的過往你都不清楚,怎麽就看出我誤會他了。”
齊飛抿了抿唇,聽着秦晚的問話,猶豫了片刻才擡頭開口:“你答應周斯年求婚的那天,沈總差點死掉。”
秦晚一愣,一時間沒明白這句“差點死掉”是什麽意思,但心髒卻猛地被什麽東西揪緊,劇烈的疼了一下。
她攥緊拳頭,任由指甲沒入血肉,深吸一口氣:“他在馬爾代夫到底出了什麽事,他是什麽時候回國的?”
“脫離危險的第二天就回國了,但因爲是秘密行動,沒人知道。”
齊飛回答道,他轉頭看了一眼沈宴辭包紮診室的方向,似乎是擔心被他聽到,繼續又說:“秦小姐,有些事情還是等以後沈總親自告訴你的好,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現在的未婚夫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善良和單純。”
這麽赤裸裸的人身攻擊讓秦晚臉色難看幾分,她正想追問齊飛爲什麽這麽說,便見沈宴辭已經從診室走了出來,重新固定好了支架,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滑稽,但總算臉色好了一點,不像是剛剛見面時的慘白。
骨科的老醫生也和沈宴辭很熟,送他出來還不忘開口埋怨:“你這是自己不做醫生之後連最起碼的醫學常識都沒有了麽?你現在骨折的地方還沒長好,怎麽能自己拆掉支架?”
沈宴辭含糊其辭想糊弄過去:“不小心碰掉的。”
“什麽不小心碰掉,你是不是覺得綁支架難看所以才故意拆掉的?”
老醫生一眼就看出了沈宴辭的心思,毫不客氣的拆穿,随後視線掃見秦晚又立馬開口:“還有你,你是他女朋友對吧?怎麽照顧你男朋友的,傷成這樣也就算了,怎麽養傷期間還不看住他,這萬一留下後遺症怎麽辦?一個胳膊長、一個胳膊短豈不是更難看?”
“我不是他——”
“好了别解釋了,我可不想聽你們在這裏找借口,趕緊回去吧,我也要下班了。”
老醫生隻顧自己發洩,說完之後便直接擺了擺手,根本不聽秦晚的話,轉身便朝自己科室走去。
秦晚一陣無語,掃了一眼沈宴辭的胳膊,翻了個白眼:“聽到醫生的話了麽,以後好好養傷!再見!”
說完她轉身便朝外走。
沈宴辭見狀跟上去:“太晚了,我讓齊飛先開車送你回去。”
“不需要。”
“沒關系,我們順路。”
“我們的房子在兩個方向,謝謝。”
“我最近換了房子,和你現在一個方向。”
沈宴辭明顯是非要送她回去,每個回合都有應對的話,秦晚見狀也懶得多說,而且現在确實也時間晚了,打車沒那麽安全。
齊飛一路開車将人送回了秦晚住處,到了樓下秦晚也不糾結,直接下車便朝自己家的方向走。
沈宴辭卻也跟了下來,在身後叫她:“秦晚?”
“又有什麽事?”
“沒什麽,忘了說晚安。”
沈宴辭輕笑着,眉眼間帶着幾乎控制不住的笑意。
秦晚無語,轉身正要朝前走,正對面停着的一輛車子去忽然亮起了燈,蓦然射過來的定光吓了她一跳,下意識的護住雙眼。
身後的沈宴辭也被晃了一下,跟着皺眉走過來。
而同一時間,周斯年從亮着燈的車子上走了下來,看到秦晚和沈宴辭站在一起,臉色有些難看。
他走到秦晚面前站定,用一種幾乎是陌生的語氣開口問秦晚:“晚晚,你這幾天對我态度冷淡,就是因爲他回國了麽?”
“我——”
秦晚正想解釋,但腦子裏卻跟着一跳,皺眉反問道:“你怎麽知道沈宴辭回國?不對,你又是怎麽知道他出國的事情?”
周斯年完全沒料到秦晚會突然反客爲主,他壓制了一晚上的怒氣此刻在秦晚清明的目光質問下瞬間消散,反而浮起了一瞬間的慌張:“我也是聽别人說的,聽說沈總在國外受傷了。”
沈宴辭面色不變:“是麽,你是聽誰說的?”
周斯年見兩人都是質問的态度,微微有些不悅:“沈總,我隻是客氣的在和你問好,你怎麽是這幅質問的态度,怎麽,你是對我不滿到這種程度了麽?”
“沒有,随便問問。”
沈宴辭面色不變,收回目光落在秦晚的身上:“沒什麽事你先上樓吧,早點休息。”
秦晚沒回答他,但她心裏确實也是這麽想的,畢竟她現在還沒有完全調查清楚喬一甯事情的真相,所以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态度面對周斯年。
于是走到周斯年面前停了一下:“我先上去了。”
“好,我明天來接你上班。”周斯年說道。
秦晚本來想說不用,但一想到沈宴辭就在身後,被他聽到這些好像有什麽暗示一樣,于是“嗯”了一聲,轉身上了樓。
眼見秦晚進了樓,沈宴辭收回視線,連看都沒有看周斯年一眼,轉身便朝自己車子方向走去。
但周斯年卻沒打算讓他就這麽走,上前兩步:“沈宴辭,我就明說了,希望你以後離我未婚妻遠一點,不要這樣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沈宴辭停下腳步,輕笑一聲:“你現在明白我以前對你是什麽感受了?”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想他以前厭惡周斯年在秦晚身邊各種示好的情形還曆曆在目,但如今卻是身份調轉,這些話也輪到周斯年對他說了。
周斯年抿了抿唇:“我管你什麽感受,你如果不想再骨折一次,就趁早從秦晚身邊滾開。”
沈宴辭轉過身,盯着周斯年看了半晌,随後勾唇一笑:
“原來你還是這麽暴躁,你現在的情緒狀況,秦晚知道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