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辭看着房産證頓了一下,知道秦晚此刻情緒不穩定,于是沒多說什麽,便帶她去了奶奶給她留下的房子。
到了之後秦晚才發現這是一個新小區,當時開盤時就是打着頂奢的名号,所以這裏的房子十分搶手,設計獨特且位置優越,據說如果不提前預定根本買不到,看來奶奶是早就替她做好打算了。
拿着信封中的鑰匙進了門,秦晚才發現整個房子都是按照法式風格裝修的,各種現在元素也都是秦晚非常喜歡的,尤其是衣帽間,裏面已經挂滿了奶奶提前幫她選好的各種禮服和洋裝,首飾牆上則擺滿了奶奶的各種珠寶首飾,遠遠不止遺囑上的那十二套。
秦晚看着這一切,終于明白奶奶去世前對自己的擔憂是什麽意思,她是擔心自己未來過不好,所以提前準備好了這樣一個溫馨的港灣,讓她永遠有一條屬于自己的退路。
身後的沈宴辭看着秦晚發呆一般的模樣,十分心疼,上前将她抱在懷裏:“乖,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一點。”
“我已經哭不出了。”
秦晚帶呆愣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聲音暗啞,她慢慢低下頭,擡手掙脫開沈宴辭的動作,然後走到卧室扯開被子躺在床上:“我好累,我想睡一下,你去忙你的吧。”
說完不等沈宴辭的回答,便直接閉上了眼睛,很快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實在太累了,聯系一周多的情緒崩潰,再加上奶奶葬禮這幾天的不眠不休,秦晚幾乎已經耗盡了全身最後一點能量,此刻她隻想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晚隐約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想應聲但卻怎麽都張不開嘴巴,渾身也跟着泛起潮熱,像是有冷汗不停地滲透出來,讓她的身子一會兒冷一會兒燙。
“晚晚、晚晚你醒醒……”
在連續的叫自己名字的聲音過後,秦晚隻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抱起到了車子上,眼前一直迷迷糊糊有各種燈光,還能聽到各種人的對話,就這樣持續了不知道多久,她似乎終于從睡夢中醒了過來,睜眼才發現自己竟然在醫院。
“我這是……咳咳……我怎麽了?”
開口說話,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的更嚴重,而一旁靠在椅子上閉眼睡着的沈宴辭則立馬睜眼看過來,第一反應是擡手摸了下她的額頭,确定降溫了才松了口氣,低聲回答:“你發燒了,差點就到四十度了。”
他昨晚在秦晚的新房子裏,本打算不打擾她讓她好好睡一覺,結果才過了兩個小時他就發現不對勁,額頭燙的吓人,于是連忙帶她回了的醫院挂水,折騰了一整晚才算是控制住了。
秦晚聞言依然似乎沒什麽表情:“哦,那謝謝你了。”
沈宴辭的動作在聽到這句話後一頓,他蓦然看向秦晚:“謝謝?我倒是不知道你對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客氣?”
“大概是在打了你的電話卻是其他女人接聽的時候吧。”
秦晚語氣很淡,她向身下撐着雙臂微微坐起來一點,目光直視着沈宴辭。
沈宴辭知道這件事沒那麽容易過去,于是頓了一下解釋:“那天的事情是個誤會,是以前上學時的幾個發小——”
“鍾子雯也算是你的發小麽?”
秦晚沒等沈宴辭的話說完,直接開口打斷他。
沈宴辭抿唇:“她不是,她是恰巧在酒吧碰到我們。”
“原來是這樣。”
“秦晚,這隻是個意外,我承認讓你接到這樣的電話是我的失誤,但是你完全沒有吃醋的必要,這——”
“誰告訴你我吃醋了?”
秦晚輕笑着擡眼看向沈宴辭,目光坦蕩:“我知道你和鍾子雯沒什麽,我也知道她是故意接聽那個電話,目的就是爲了給我添堵,我更知道你如果對她有意思這麽多年早就在一起了,根本不會輪到我,對吧?”
沈宴辭薄唇輕抿:“既然你什麽都知道,爲什麽還——”
“我什麽都知道,不代表我什麽都不介意。”
秦晚對上沈宴辭的視線:“我給你打電話的那個晚上是我最無助的時刻,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就要離開我了,我拿着她的病例試圖求助于你的專業知識,因爲在我心裏你一直是一位特别厲害的醫生,也是我那個時候唯一能依靠的人,但是很不湊巧,不管是專業上還是情感上,你都沒有提供給我任何幫助。”
她表情不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也相信這是個意外,但還是沒辦法接受你那天的所作所爲。”
“……抱歉。”
沈宴辭沉默片刻,最終隻說出了這兩個字。
秦晚沒再開口,再次慢慢躺在床上,側身背對着他,逐客的意思十分明顯。
沈宴辭也知道現在不是繼續談論這些的時機,于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轉身便朝門外走去。
他的手剛剛碰到門把手,秦晚的聲音忽然再次傳過來:“我很好奇沈宴辭,你平日裏爲了不漏接患者的電話,幾乎是手機不離身的,怎麽偏偏那天就那麽巧将手機放在了餐桌上?”
“……”
“你是故意的對麽?”
秦晚的聲音很輕,雖然是問句但卻是自己帶着答案:“因爲在紐約的時候周斯年的事情讓你不舒服,所以你也想讓我感受一下同樣的滋味,對麽?”
她的話音落下後,病房内陷入了長久的沉寂。
沈宴辭不知道要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也說不清自己當日的行爲裏到底有沒有這樣的想法,但他此刻的猶豫,其實已經是最真實的答案了。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許悠悠滿臉焦急的進來,見到秦晚躺在病床上滿臉焦急:“怎麽回事,你怎麽突然發燒了?我剛從劇組跑回來,才聽說奶奶的事情,你還好吧?”
一連串的問題,直接打破了沈宴辭和秦晚之間的氣氛,沈宴辭沒再說什麽,轉身走了出去。
“我沒事,隻是有點發燒。”
秦晚盯着沈宴辭離開的背影,擡手擦了一把眼淚,低聲安慰許悠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