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秦晚十幾米遠的長廊,沈宴辭雙手插兜靠在一旁,視線落在秦晚的身上,仿佛望妻石一般。
一旁的喬一甯見狀心裏泛起酸意,但想想自己今天的目的,還是壓下情緒做出可憐模樣,吸着鼻子開口:“宴辭,你還在怪我麽?”
沈宴辭微微皺眉掃了她一眼,似乎沒聽懂她在說什麽。
“訂婚宴上的事情,我并不知道郁可寒會鬧那麽一出,他爲了得到我不擇手段,甚至、甚至連我懷孕的事情也是被他設計——被他強迫的!”
喬一甯眉眼間帶着痛苦,似是十分不忍的說出這些話,甚至語氣中還帶了哭腔,隻想在沈宴辭面前營造出她是受害者的人設,試圖洗白自己。
但沈宴辭卻面無表情,像是在聽一件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如果是他強迫你,我建議你可以報警。”
“報——?”
喬一甯臉上的表情一頓,完全沒想到沈宴辭會表現的這麽冷漠。
她之所以會來今天這一趟,也是因爲看清楚了郁可寒根本沒有半點心思在自己身上,所以便想再次攀上沈宴辭,利用曾經的情誼和自己此刻的無助,讓沈宴辭能夠同情自己。
可是顯然,沈宴辭根本不按照她的劇本走。
想到這她還是不死心,咬了咬牙繼續開口:“宴辭,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但是我還是想知道,我心裏一直都隻有你!如果時光能夠倒流——”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建議你還是把心思多花在郁可寒身上,以免再次被郁家掃地出門!”
剛剛走過來的秦晚正好聽到這一句,于是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喬一甯的話,并當着她的面直接挽上沈宴辭的胳膊,同時擡起右手露出明晃晃的鑽戒,挑釁地說道:“順便離我的未婚夫遠一點!”
喬一甯在看到秦晚手上的鑽戒時,臉上仿佛被狠狠的甩了一個耳光。
這麽多年來她左等右等,左盼右盼,用盡各種辦法和手段,爲的就是能讓沈宴辭承認自己,讓沈家承認自己,結果換來的卻是沈家當着整個安城名流人士的面的羞辱自己接觸婚約!
而偏偏秦晚,那個卑賤如泥土的秦晚,卻踩着跌倒的自己輕松上位,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
這讓她怎麽能不恨!
一旁的沈宴辭連看都沒再看喬一甯一眼,反而被秦晚這麽少有的吃醋表現逗笑,單手将她攬在懷裏,低聲道:“差不多行了,陪我回去上班。”
說完便朝着喬一甯客氣的點了下頭,摟着秦晚便朝醫院裏走去。
喬一甯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恨意像是一股寒流席卷全身,她所有的一切都被秦晚這個賤人奪走了,所有的一切!
早晚有一天,她要狠狠的報複回來!
*
秦晚和沈宴辭回到了他的診室,原本她是答應下午陪他在醫院上班的,但是因爲喬禦的那番話,她再沒了待下去的心思,随便找了個理由便離開了醫院。
從醫院出來之後,秦晚便直接去了陳安的律師事務所,想要和陳安讨論一些喬禦給她的信息,關于那筆信托資金流向的問題。
可是剛到律師事務所,秦晚便見整個事務所的人都忙個不停,而且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焦急煩躁的表情。
秦晚皺眉繞了一圈,才在最裏面找到忙着打電話的陳安,他見到秦晚微微擺手,繼續對着話筒好聲好氣:“抱歉李總,我同意解約,但是我想知道您爲什麽選擇解約……不,您誤會了,昨天網上的那些信息不是從我這裏傳出去的……喂,李總、李總?”
陳安皺眉挂斷了電話,單手摘掉眼鏡,沒忍住爆了句粗口。
秦晚不明所以,指了下身後亂糟糟的場面:“這怎麽回事啊?怎麽感覺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陳安的律師事務所雖然規模不大,但勝在每個合夥人都是頂級精英,就連事務所内的在職律師也都是名校畢業,做過漂亮案子的名律,秦晚之前每次來事務所,這裏都是井井有條、效率極高,和今天完全是兩個樣子。
陳安重新戴上眼鏡,深吸一口氣:“沒什麽,可能是同行陷害,曝出了一些我們律師事務所的客戶信息,所以一部分的客戶認定是我們洩密,紛紛跟我們解約。”
對于客戶來說,保密第一要務,如果一個律師事務所連最起碼的客戶信息都能洩露,那自然是不值得信賴的。
秦晚明白這情況的嚴重性,蹙眉反問:“你的同行也應該是律師,應該有最起碼的職業素養,就算是陷害你也不會用洩露客戶信息這樣的方式,你是不是搞錯了?”
陳安沒回答,顯然秦晚說的這些他心裏也是清楚的。
秦晚見狀隐約猜到了什麽:“不是同行對不對,是你得罪了什麽人?”
陳安聞言苦笑:“你這腦子天生就應該做律師的。”
聽他這麽一說,秦晚便明白自己猜對了,她在腦海中迅速過了一圈陳安最近的動向以及可能得罪的人,很快便猜到了是怎麽回事:“是沈宴安,對麽?”
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輕而易舉的毀掉一家律師事務所,有這個能力又有這個“作案動機”的,就隻有沈宴安了。
陳安沒做聲,算是默認。
“沈宴安這個孫子!他欺負人欺負到家了吧!”
秦晚當場便炸了鍋,起身便要沖出去找人算賬,陳安見狀眼疾手快把他拉了回來:“哎哎——你别激動,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你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了!我要直接殺過去沈家問候這孫子!順便問問到底是不是他們沈家吞了我媽留給我做信托的那筆錢!”
秦晚怒氣沖沖,直接将自己來這邊的目的吼了出來。
陳安聽到這話臉色一變:“你确定那筆錢是被沈家吞了?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被沈家的誰吞掉了?你手裏有證據麽?”
他一連串缜密的問題讓秦晚梗住,因爲她什麽都沒有,隻是聽喬禦說了這些而已,她甚至不能确定喬禦說的是真是假。
她擡頭看向陳安:“拿不到證據,就永遠得不到真相了,對麽?”
陳安抿了抿唇,眼底泛起亮光:“我有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