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忙了一天之後,到了晚上才想起給沈宴辭打電話問一下他的發燒情況,結果打電話過去卻是一個小護士接的。
護士表示沈醫生現在在手術台上做手術,有事情她可以轉達。
秦晚聞言皺眉:“他不是一直在發燒麽,怎麽還能上手術台?”
小護士沒想到秦晚會知道沈宴辭發燒的事情,支吾道:“有個病人情況緊急,隻有沈醫生現在能做這個手術,所以——”
“所以他就不顧自己還發燒,就直接去工作了?”
秦晚有些無奈的問道,但一想自己這個問題問的也有點蠢,緊急情況誰又能有什麽辦法,更何況他是醫生,救死扶傷是他的職責。
挂了電話之後秦晚又看了一會兒報表,但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于是穿上外套下樓打車去了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但沈宴辭還沒從手術室出來,聽護士說已經進去了四個多小時,至少還要一個小時能出來。
秦晚沒辦法,隻能去醫院附近的幾家點心店裏買了點吃的,準備給沈宴辭下了手術台吃,結果再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卻意外撞見了包裹的很嚴實的安熙悅。
大概是因爲擔心被偷拍的原因,她身邊隻有一個助理模樣的女孩陪同,打扮的也很低調,口罩和墨鏡更是遮掉了她整張臉,要不是對上了視線,秦晚可能也認不出她來。
但認出來了就還是要打招呼,秦晚主動開口:“好久不見,安小姐。”
“你也是。”
安熙悅笑了下,随後摘下墨鏡:“你怎麽在這,是身體不舒服麽?”
秦晚說的模糊:“我來看望一個朋友。”
“這樣。”
安熙悅點點頭,轉身和助理交代了幾句,又看向秦晚:“有時間聊幾句麽?”
秦晚大概能猜到她想聊什麽,也沒拒絕:“那去走廊那邊坐坐吧。”
“好。”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沒人的走廊,安熙悅摘掉了口罩,本就漂亮的臉龐因爲最近的瘦削更加精緻,但眼神中的光亮卻明顯暗了不少,她勾唇先開了口:“你現在應該很讨厭我吧?”
“爲什麽?”秦晚反問。
“因爲我弄丢了你好閨蜜的工作,甚至讓她沒辦法在圈子裏繼續當模特。”
安熙悅坦然的對上秦晚的視線,盡管這樣說,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歉意。
秦晚笑了一下:“沈太太既然清楚自己做了什麽,又何必來問我呢?”
安熙悅聽到這個稱呼眼神動了動:“你一直都知道許悠悠和沈宴安的事情麽?”
“知道他們什麽事?曾經有過一段不算光明正大的感情?還是被許悠悠在你們訂婚之前被沈家人驅趕出國?”
秦晚嘲弄的笑了下,對上安熙悅的視線:“可不管是哪件事,都不能成爲你對她下手的理由吧,她從始至終并沒有傷害過你一分一毫。”
甚至在他們的事情當中,許悠悠才是那個真正的受害者。
安熙悅聽到這話也擡起了頭:“你覺得什麽才叫做傷害呢?是隻有她站在我面前捅我一刀子才算傷害麽?如果是因爲她的存在讓我知道了我兩年的婚姻就是一個笑話,這樣算不算傷害?”
這些話或許不該和秦晚說,但安熙悅現在也沒有能訴說這些的人,索性今天碰到秦晚,直接一次性問出口。
秦晚微微蹙眉,有點無法接受安熙悅這個謬論:“爲什麽是她的存在讓你的婚姻成了笑話,你的婚姻是你和沈宴安兩個人的事情,就算是出了問題那也應該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爲什麽你要把賬算在許悠悠的頭上?”
這也是秦晚一直無法理解的問題,自己的男人有問題不去解決男人,反而去爲難男人的前任,這都是什麽理論?
“大概是因爲沒有勇氣吧。”
安熙悅輕笑,把玩着手中的墨鏡:“如果我承認了沈宴安有問題,那就等于否認了我兩年前的選擇和這兩年來努力經營的幸福婚姻,說到底我還是太懦弱,所以才會想把責任推到許悠悠的身上。”
這個想法其實和秦晚完全一緻,但她沒想到安熙悅會如此坦誠的自己說出來,她這樣一說反倒讓秦晚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麽。
安熙悅沒等秦晚的回應,繼續開口:“不過我也受到懲罰了,這個孩子的離開大概就是想要提醒我這段婚姻存在的問題吧。”
她語氣苦澀,秦晚聽着也有些難受:“你别這樣說,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孩子總是無辜的。”
經曆過許悠悠兩年前的事情,秦晚對母親這個身份永遠有濾鏡,她相信不管什麽樣的女人,在成爲母親時的心思都是一樣美好和期待的。
安熙悅下意識的撫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頓了頓:“麻煩你幫我和許悠悠說聲對不起吧,她大概也不會願意見我,所以我也沒機會親口和她說這句話,我當時大概是鬼迷心竅了才會想着去針對她。”
想起自己做的事情,安熙悅甚至也覺得不可思議,嫉妒心真的是一個恐怖的東西,竟然能讓她做出那樣醜陋的事情。
“我已經讓人和她的經紀公司打過招呼了,就當之前的事情是個誤會,我不會利用私人關系你幹涉她的工作或者打擾她的私生活,也希望這段時間的事情沒有對她有太不好的影響。”
安熙悅很誠懇的說出這番話,倒是秦晚聽後很吃驚:“你、你是真心的?
“怎麽,不像麽?”
安熙悅勉強笑了下:“看來在你們眼裏我真的已經是惡毒的女巫形象了,這感覺可真不太好。”
“這倒不是。”
秦晚努力掩飾起眸子中的意外,坦誠道:“隻是我以爲你會繼續不由分說的認定許悠悠是破壞你婚姻的人,所以繼續針對她。”
“我還沒那麽蠢。”
安熙悅朝着外面看了看:“如果沈宴安心裏沒有我,那就算沒有許悠悠也會有張悠悠、李悠悠,如果他心裏有我,那我根本也不會知道許悠悠這個人的存在,所以啊,一個女人最蠢的時候,就是她迫切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的時候,反之如果她放下了,便什麽執念都沒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