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加鞭,一路疾馳。
韓凜引着衆人趕到墓前已經是午後了。
小吉祥抱着韶華郡主的紅裙,手握一把小匕首呼哧呼哧的挖着墓門石邊緣的地縫。
無極山體連綿數十裏,墓建在半山腰,所謂的地都是堅硬的岩石。小吉祥挖了半天,匕首豁了好幾處,連巴掌大的坑都沒挖出來。
絕望中望見紅衣豔麗的韓凜領着大隊人馬趕來,小吉祥心頭一酸,扔了匕手抹着眼淚就迎了上去。
繡衣使是心狠手辣了點,但關鍵時刻靠得住啊!
郡主失蹤後,他們第一時間去找韓凜,韓凜比他們還心急着去尋人,三天兩夜韓凜都沒合過眼。
再看看那神仙般的齊筱,郡主失蹤,他沒事人一樣。
人家是神仙,沒有人情味的!
他昨夜去無極觀請人的時候,齊筱是最後一個出來的。那發絲不亂氣定神閑的樣子氣的小吉祥恨不得把他頭發都拔了!
一點心都沒有,光好看有個屁用!
等郡主出來,他一定把這一切都給郡主說清楚,選郡馬不能光看臉!
太好看的男人都靠不住!
小吉祥像是迎接未來郡馬一樣的跑向了韓凜。
半道上被人猛的一推,一個踉跄栽倒在地,他也是兩夜三天沒合眼了!
哪個不長眼的推他?
趴在地上一看,隻見渾身血迹斑駁,衣衫褴褛,頭發亂成一團張牙舞爪的瞿梵鬼一般的沖到了韓凜馬前。
瞿梵不顧馬兒尚在奮蹄奔跑,一把抱住了馬前蹄,大聲嘶喊:“韓凜,解藥!求求你,給我解藥……”
在地上被拖行老遠,幾次差點被馬蹄踩到,瞿梵全然不顧,拼命的求韓凜要解藥。
其實韓凜走後他一直被綁着,滿腦子都是報複韓凜的狠主意,一直到天亮,他實在困了便睡着了。
隻是他還沒睡多久,就感覺渾身不對勁了,一開始以爲是蚊蟲叮咬。但漸漸的,瞿梵覺得每根毛孔都像被放大了數倍,每根毛孔都是又癢又痛。不是普通的癢痛,是鑽心噬骨的癢痛,他拼盡所有力氣都無法忍耐的。
他發瘋一般的掙脫了綁繩,恨不得找把刀把渾身的皮肉都刮了!
見他藥效發作,繡衣使将他丢給了天佑軍。
天殺的!
他們都不聽他的,他想要刀子刮去皮肉,他們就一群人按着他……
就在瞿梵絕望到極點的時候,韓凜出現了。
見了救星一般,瞿梵沖開按他的天佑軍,不要命的沖向了韓凜。
韓凜拉住了馬,對着緊追着韓凜的天佑軍冷聲道:“按好他!”
“解藥!”瞿梵緊緊的抱着馬腿一臉鼻涕一臉淚,“給我解藥,你讓我做什麽都行!”
“墓室構造圖!”韓凜望着瞿梵,“你拿出來我就給你解藥!”
“有!”瞿梵雙眼通紅,“我在父親書房見過!”
“你去取!”韓凜将藥丸一掰爲二,一半丢在地上,“回來再換另一半!”
瞿梵也不管,抓起地上半粒藥就往嘴裏塞。
“兩個時辰!”韓凜冷冷道,“你拿圖換藥,否則,下一次發作比這次還要嚴重!”
“我拿!”瞿梵牙咬的咯咯作響。
随着藥吞下,身上的癢痛似乎消失了。
從癫狂狀态清醒,瞿梵才發現自己的衣服髒破的不像樣子,而他面前,除了瞿家護衛,天佑軍,繡衣使,還有新來的禁衛軍,工部的官員工匠都是看到了他狼狽不堪的樣子,日後他還哪有臉面見人?
不就是逍遙丸的解藥嘛,等他回了瞿府一定是能找到的!想拿墓室構造圖做夢去吧!等他服了整顆藥,他一定将韓凜千刀萬剮!抽筋剝皮!下油鍋!煎炒焖炖!讓他生不如死!
……
韓凜不管瞿梵的詛咒,帶着衆人群策群力的營救郡主!
工部侍郎領着工匠們沿着墓室周圍來回的觀測。
“韓指揮使,構造圖真的很重要。”工部侍郎得出了結論,“墓室依山而建,利用了天然山洞。“
“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墓門石這邊人力無法破門,唯一的辦法就是知道墓室的構造,選取山體薄弱之處鑿開山體進入!”
韓凜面色凝重:“太尉修墓工部不會沒有備案吧?”
“有!”工部侍郎回道,“但備案隻有一個十丈許的洞穴,後期施工太尉另尋了他人。”
“何人?可有記錄!”
工部侍郎搖了搖頭:“沒有!”
“管不了那麽多了!”韓凜深吸了一口氣,“雙管齊下!一部份按照當初洞穴的位置開鑿,其他人散開山上尋找孔洞。”
眼看着韓凜主心骨一樣的吩咐大家做事,小吉祥抱着紅裙眼淚絲絲:“主兒,你可得挺住啊!很快!很快的。我們這麽多人,肯定能把你救出來的。”
工匠們開鑿,繡衣使禁衛軍等逐一散開,滿山遍野的敲擊山體尋找孔洞。
日落時分,馬蹄震山響,小吉祥擡頭望去,隻見天佑軍黑色大旗在暮色中越來越近。
“怎麽回事?”小吉祥不安的站了起來。
眨眼間,天佑軍大将軍瞿霖飛馬而至!
勒馬揚刀高喊:“禁軍統領王贲,副統領王樾聽令!陛下急诏即刻率領禁衛軍入宮!”
“繡衣使韓凜聽令!陛下新旨,瞿昊新喪,不得驚擾其亡靈!即刻停止開墓,違者斬!”
瞿霖喊後,身後天佑軍齊開口。
一時間滿山遍野的全是呐喊聲。
“禁軍統領王贲,副統領王樾聽令!陛下急诏即刻率領禁衛軍入宮!”
“繡衣使韓凜聽令!陛下有旨,瞿昊新喪,不得驚擾其亡靈!即刻停止開墓,違者斬!”
……
外面的鑿山也好,呐喊也好,墓室裏絲毫聽不到。
康韶華坐在主墓室的一角,哼哈二将一左一右的趴在她身邊,吐着長長的舌頭氣喘籲籲。
康韶華伸手摸了摸狗頭,眼淚止不住的就落了下來。
她已經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甚至連墓室頂都細細的看了幾遍,一無所獲。
李家人都睡着了,她帶着兩狗子在墓室裏不知道轉多少圈了。
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滿幹勁十足,到滿心絕望筋疲力竭。
一開始她以爲,勁草去了其他墓室,可是如論她怎麽呼喊也不見回應。
逐個墓室逐個墓室的去找勁草,連個影子都沒找見。
後來,她便認定,勁草是走了,她又告訴自己勁草既然能出去,那她也可以出去,帶着哼哈二将一遍又一遍的摸遍了整個墓室。
總以爲自己命大,總能死裏逃生的,可是這次,自從勁草消失,她的心就不安了。
真的是要死在這裏了?
康韶華越想越難過,伸手将兩狗頭摟住:“傻狗,你們明明不用死的,非要跑進來陪葬,這下好了,都要死在這兒了.”
“你不也是嘛!”勁草冷漠的聲音,“傻狗!”
看來,她也和李家人一樣,熬的快不行了,已經不止一次出現幻覺了。
有幾次看到了勁草,走過去才發現是燈影。
現在連耳朵都不好使,開始幻聽了,康韶華摟着狗頭哭的更傷心了。
“别哭了!”有熱乎乎的東西在摸她的頭頂。
康韶華緩緩擡眼,裹着黑色勁裝的大長腿就在眼前,健碩,筆挺,再往上是豔絕到極緻的臉,一雙眼睛猶如暗夜寒星滿是華彩的望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