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擲地有聲:“挖人墳墓者,鬼神不收,天地不容!”
這是在詛咒他的吧!
康奕慶冷臉。
“昊兒爲奸人所害英年早逝,陛下息事甯人下旨強令他暴病而亡,讓世人心寒,惡人得意!如今怎可又挖他墳墓,讓他死後不得安?隻要臣妾還有一口氣在,絕不答應!”
皇後氣勢洶洶,以命相抵,康奕慶一時語塞!他之所以能坐上這個皇位,有一多半是因爲瞿家的助力,從心底裏,他對皇後有敬有畏!
“皇後這是在指責陛下嗎?”秦貴妃一抹眼淚鬥志昂揚,“太後尚在此,您如此不敬陛下!您眼裏可還有陛下,可還有大康?”
“閉嘴!”太子冷呵:“我母後說話還輪不到你插嘴!”
“你也閉嘴!”十皇子康長珩氣勢兇猛,“我母妃是長輩輪不到你一個晚輩來呵斥!”
“她算什麽長輩!”大腹便便的長公主反唇相譏,“靠着狐媚手段上位的賤人罷了!”
“夠了!”康奕慶一拍龍椅,“都住口!成何體統!”
皇上大怒,衆人齊跪斂聲。
唯有坐着的太後和站着的皇後怒視皇上。
深吸了一口氣皇上看向太後:“母後,您看,不管是韶華還是瞿昊都是朕的親人,韶華不見了,朕也很心焦,早已經下了聖旨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她。但也不能挖瞿昊的墓啊。他也是可憐的孩子,年紀輕輕的任誰不心疼呢!皇後這個做姑姑的又怎麽忍心剛下葬的侄子就被人扒墓呢?母後最是慈悲,您定然也不忍看着皇後難過不是嗎?”做個和事佬,他還是很能拿捏到位的。
“都是你的親人?”太後冷笑,“陛下心裏我們康家的血脈和瞿家是等同的嗎?”
康家是皇族,瞿家是臣,君臣之别!太後如此問就是要說他不配這個位子吧。
皇上連忙道:“母後您誤會兒子了。抛開君臣之别,他們一個是朕的侄女,一個是外侄,都是打斷骨頭連着筋,朕說的是親情……”
他自稱朕就是要告訴太後,他才是大康的皇!
太後冷聲:“要說親情的話,你這個做叔叔的怎麽就不顧你皇兄唯一骨肉的死活?”
皇上深吸氣,合着他怎麽說都是個錯啊!
“既然稱朕了就不能隻顧着親情了!别的不說,單說那瞿昊傷天害理的事做的還少嗎?陛下還認爲他可憐?那些被他殘害的孩子又有誰爲她們伸冤?身爲天子,不知善惡,不辨是非,國之不幸!”
這話說的就嚴重了!
上一句或許還是說他不顧長兄遺孤德不配位,下一句直接說他昏聩沒有能力做這個皇上了。
這麽多年來,太後還是第一次當衆提到先太子,也是第一次當衆讓他如此難堪。
“母後.”皇上心裏藏着殺機臉上陪着笑,“您定是誤會了!和韶華一樣瞿昊确實也玩心太重了一些,但是傷天害理的事也不會做啊,瞿太尉家風那麽嚴,母後一定是誤聽讒言了!”
“不一樣!”太後厲聲道,“韶華和他不一樣!”
“是是是!”皇上連忙道,“母後一手帶大的孩子自然是乖巧的,是最好的,兒子錯了!”
隻要不指責他,他還是可以給她個臉的。
“既然錯了,那就下旨吧!”太後冷臉。
皇上看了看皇後。
皇後狠狠瞪了他一眼,轉向了太後:“母後說昊兒傷天害理,可有證據?若是沒有,您貴爲太後如此說一個小輩不妥吧!”
“證據!”太後冷笑,“那可是太多了,别的先不說!珩兒!你不就是人證嗎?你來給皇後說說,瞿昊是如何殘害郡主府廚娘八歲的女兒香兒的。屍首可是你用南珠換回來的!你可敢說?”
被太後當堂點名,康長珩吓出一身汗來,不由看向了母妃。
秦貴妃望着兒子遲疑了片刻鄭重的點了點頭:“皇祖母讓你說,你就如實說!”
“是!”康長珩頓時挺直了腰杆,将康韶華讓他幫忙尋人,他找到小女孩屍體的事說了一遍。
之前皇後皇上太後太子皇子皇女貴妃神仙打架,在場的都不敢妄言。
此刻有皇十子親自指認瞿昊,再加上他們多多少少也都知道一些瞿昊的劣迹,不由就議論開了。
“殘害幼女天理不容!”禮部尚書先表态,“瞿昊不配瞿太尉讓墓!”
“下官以爲需要将瞿昊從太尉墓中移出,另選墓地下葬!”工部尚書也表态,“如此也能看看郡主是不是真被困在墓裏。”
“移靈按理來說不算是亵渎死者!”刑部尚書表态,“臣以爲可行!”
“臣附議!”王贲王樾父子韓凜等加入。
眼看大臣一邊倒!
皇後怒吼:“荒唐!”
之後怒視康長珩厲聲問:“你親眼看到昊兒殘害那個女孩了?”
這個他确實沒有看到,康長珩不知道怎麽答。
“出事的爲何偏偏是她府裏的!還不是她素日欺男霸女行爲不端惹得衆怒了,讓一個孩子替她背鍋!”
“皇後娘娘!”韓凜怒目:“這有瞿梵的親筆信!郡主就在瞿昊墓裏,謀害郡主視同謀反!”
“陛下!”韓凜對着皇上又拜:“下官奉旨救郡主,瞿梵将軍口稱要将繡衣使誅殺的一個不留!繡衣使代表聖意,瞿梵如此,分明是蔑視陛下,意圖謀反!”
“好大的口氣!”皇後氣極,“你一個小小的繡衣使就敢如此亂扣帽子!本宮還記得你之前要求娶韶華郡主,這事,陛下也知道!本宮沒有答應,你定是挾私報複,韶華郡主是在你護送途中失蹤,誰又能保證不是你私藏了!”
“繡衣使與瞿家南湖别院,皇後臨時下榻的客房發現郡主衣物!足以證明郡主是被綁進了那個臨時多出的石棺内了!”韓凜說這将金步搖捧出,先後來到太後,和秦貴妃,十皇子面前。
“是韶華的!”秦貴妃看了看金步搖對着皇上大哭,“這金步搖,還是臣妾賞給她的。陛下求您下旨,救救韶華啊!她最怕黑了!這麽久了,她能不能撐的住!”
“你們這一唱一和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戲台子呢!”皇後冷笑,“依照韓指揮使的意思倒是本宮綁架了郡主?證據呢?”
“皇後娘娘要證據!”韓凜對着皇上道,“下官有人證!隻是身份特殊還請還請陛下恩準單獨面聖!”
“什麽身份特殊!”皇後冷笑,“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既是人證,那就當堂當衆對質!”
在大康,膽敢指認皇後的人要麽還沒有出生,要麽早就死絕了。
瞿皇後笃定韓凜找不到人證,就算有,她也有法子應對。
“就依皇後的!”皇上實在是乏了一群人吵的他頭腦發脹,恨不得早點散朝,“傳人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