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靈雀被吓了一跳,伸手就要撩開簾子。
姜赢一把拉住她:“沒事,應該是路上有石子,過來給我揉揉肩,酸死了。”
靈雀不疑有它,轉身過來給姜赢揉肩,嘴裏還叨叨道:“等下回去讓人燒了熱水,小姐可以好好泡一泡解解乏,大公子讓人送來的藥包據說可以舒經活血,還特别好聞。”
姜赢還是沒泡上那舒經活血的熱水澡。
馬車走了好久,本該早就到姜家卻一直沒停下,就算是再笨,靈雀也察覺到了不對。
神情惶恐的看向姜赢,臉都吓白了:“小姐,我們”
姜赢摸了摸她腦袋:“怕是又要讓你跟我一起受苦了,跟緊點兒,别丟了。”
靈雀連忙攥緊姜赢的衣袖:“小姐,我不怕的,我可以保護你。”
她可是跟孫姑姑學了不少防身之術的。
姜赢莞爾一笑,揪着她的小辮子晃了晃:“好好好,那我可就全仰仗靈雀姑娘保護了。”
如此緊張時刻,愣是讓靈雀羞了一個紅臉。
馬車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上磕磕碰碰,明顯已經不是在城中。
走得主仆二人困得抱着睡了一覺醒來,馬車終于停下。
“叩叩。”
車窗被叩響,外面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姜小姐可累了,要不要下車透透氣?”
靈雀先一步下地,姜赢跟在後面。
此刻天色已經黑盡,周圍是荒山野地,旁邊唯一的建築是一座二層樓的茅草屋。
屋門口圍了一圈石子,中間堆着燃燒的篝火,是這黑夜裏唯一的光源。
靈雀緊貼着姜赢:“小姐,是樓公子。”
姜赢回頭看去,不意外看到那一身錦衣華服的矜貴公子,對方似乎很是意外她淡定的态度:“姜小姐看到我好像一點兒不意外啊。”
姜赢目光掃過他腰間,倒是沒了那塊玉佩了。
“樓公子與我二哥稱兄道弟,引爲知己,這般帶走他的妹妹,可有跟他打招呼?”
樓玉琅上前:“等回來之後,我自會向他請罪。”
說着朝姜赢伸手,似是想要碰觸她,最後在姜赢的目光中放下:“夜裏風涼,姜小姐不如先進去休息休息?”
茶香袅袅,熱飯熱菜,一切準備齊全,一看就是蓄謀已久。
姜赢倒也沒怒,從善如流,用膳、洗漱,跟靈雀一起抵足而眠。
靈雀心存警惕想要守夜,姜赢把她往懷裏一抱:“睡吧,沒事兒的。”
沒有睡多久,門就被敲響,要繼續趕路了。
一連兩日,睡的時間都很短,一整天時間都在馬車裏,除了累點兒,倒也沒遭什麽罪。
樓玉琅是個會享受的,除了趕路這點兒辛苦避免不了,吃得用的都安排得不錯。
正午之後,太陽猛烈,馬兒實在受不了,一行人在河邊樹陰下休息,讓馬兒喝水吃草。
樓玉琅看着坐在石頭上用帕子擦臉的姜赢,這裏陰涼,看不清容貌,而外面陽光明媚,山水在陽光的照映下成了最明亮的背景,襯得姜赢的身姿成了一片暗色剪影。
波光粼粼燦爛耀眼,折射的光線落在她身上,爲她鍍上一層神秘絢爛的色彩。
這本就長得美貌的女人,此刻更添一種神秘蠱惑的美感,令人目眩神迷。
這一刻她看着不像是此間的人類,像是山林裏的生靈成了精,攝人心魄。
他忍不住緩緩上前,聲音壓低,怕驚擾了她:“身體可有不适?要是有需要的盡可跟我說,盡量給你安排。”
現在這綁匪服務可真周到。
姜赢懶得罵他,也不跟他客氣,現要什麽就說,反正他都開口。
姜赢沒有鬧騰,态度平常的對待他,這讓樓玉琅心情極好,對她也很有耐心,好似這不是一場綁架,而是一場好友相約的出遊。
尤其是姜赢散漫悠然,什麽都不在乎的态度,反而讓樓玉琅勾起了想要跟她聊天的欲望。
“你就一點兒不好奇我會帶你去哪兒?”
姜赢:“到了就知道了。”
這兩日一直在車上昏昏欲睡,姜赢這頭發都沒能好好打理,有些毛躁,她用帕子沾了水,一點點兒的擦拭。
美人垂眸溪邊浴頭,青絲如綢緞,鍍上金鱗波光,這畫面,任何男兒看了都不可能不心動。
一句話脫口而出:“要是我帶你回家成親呢?”
他本是沒這個想法的,現在腦子一熱就說了出來,可回頭一想,竟然覺得還不錯。
姜赢停下動作,終于擡頭看他一眼,微微勾了唇:“是個好想法,不過想娶我的代價可不小。”
“姜家的反對,太子的怒火,甯王的報複,樓公子扛得住幾個?”
她可不是誰想娶就能娶的女子。
樓玉琅心塞片刻,忽而一笑,眸光明亮:“但你沒說你自己。”
姜赢指尖輕點水面:“這個問題,得等你掃清了一切障礙來到我面前才能問我。”
意思就是,他現在還沒這個資格。
樓玉琅的心裏閃過意思不悅,但再看一眼姜赢,又覺得她就該如此高傲。
絕世美人的青睐若是随便就能得到,那也不值得被人追逐争奪。
奮力追求争來的東西,那才值得寶貝。
樓玉琅沒說自己是否一定會清掃一切障礙去到她面前,沒有能力證明,任何承諾都是吹牛。
指尖微動,接住微風吹來的一縷發絲,明明隻是用清水擦洗了一下,卻依舊帶着一股浸人心脾的淡香。
“我們一路往南,天氣會越來钺熱,衣服我會給你準備,你穿紫色的一定很好看。”
說話間他一瞬不眨的盯着她的神色,想看看她的反應。
一路往南,自然能聯想到被送去南昭的甯王,她可會有所動容?
她沒有掩飾眼裏的了然,但什麽都沒說,很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樓玉琅笑了,不管她是真不在乎還是假不在乎,但這個态度他很滿意。
當天晚上,一套紫色的衣服出現在姜赢面前,還配上了成套的首飾。
姜赢沒說什麽,洗漱之後就穿上了,她沒覺得有什麽特别,但某人的眼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