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裏暗裏下了無數次手,這是終于忍不下去,想要親自動手?
那還真是個愚蠢的決定。
屠刃策馬提刀上前,殺意淩冽,目光陰狠:“今日是我要找王爺報酬,太子殿下聞訊而來卻來不及阻止,王爺且放心,到底兄弟一場,太子一定會幫你收屍的。”
這是要把屠刃給祭了啊。
一命換一命麽?
可笑:“你身上的傷還未痊愈吧,拿什麽跟我打?”
屠刃提着的大馬刀鋒刃一轉,上面泛着幽藍的光芒,陰冷一笑:“這個就不需要王爺操心了。”
夏沉钺還有什麽不明白,他的刀上淬了毒。
屠刃主動攻擊,二人就在這巷子裏展開了戰鬥傾盡全力,招招緻命。
屠刃不需要真的殺了夏沉钺,他隻需要傷了他,不到兩刻鍾,夏沉钺就得死。
太子被護衛圍在中間,得意又期待的看着前方的打鬥,像是在等待摘取屬于自己的勝利果實。
早該這樣了。
他犯不着跟夏沉钺争鬥那麽久,不但沒壓住他,反而讓他借着父皇的扶持一步步走到今天。
真是錯得離譜。
他就不該對他有絲毫的心軟,早在夏沉钺回來的第一時間就該把他給殺了。
人死都死了,又不是他親自殺了,父皇難不成還能讓他償命?
隻要殺了夏沉钺,他就什麽煩惱都沒有了,姜赢呵,那個邪門的禍水,他數次意外都是因爲她,等解決了夏沉钺再跟她清算。
屠刃功夫極高,雖然受傷了,但他此刻悍不畏死,抱着兩敗俱傷的決心,隻求傷夏沉钺一刀,這不要命的打法沒幾人招架得住,夏沉钺都被打得節節敗退。
好在交手不到半刻鍾,長影帶着援軍趕到,長影直接朝屠刃殺過去,直取他性命。
夏沉钺得了一絲喘息後退:“他刀上有毒。”
屠刃被隔開,因爲他一心想殺夏沉钺,跟長影對打隻有滿心煩躁,逐漸落了下風。
太子一看坐不住了,他不允許夏沉钺逃掉。
“弓箭手!”
今日他來可是做了幾手準備的,屠刃能殺了夏沉钺最好,若是不能,還有别的辦法也要将夏沉钺的性命留下。
兩排弓箭手出來,搭箭彎弓,箭頭也是泛着幽幽藍光,都是浸泡過毒藥的。
夏沉钺騎馬往後方殺出去,沒走多遠,身後箭支到達。
披風如網鋪開,将箭支盡數卷走,然而一波剛過去,另一波又到達。
“射,給孤射死他!”
太子激動拍桌,那架勢,恨不得親自上去殺人。
夏沉钺抓了一支箭,直接用手臂的力量甩了過去。
長影看準機會丢下兩個雷火彈。
‘轟隆’一聲爆炸之後,甯王等人已經逃出了包圍圈,眨眼消失在拐角處。
“殿下,糟了,殿下中箭了。”
淬了毒的箭最終還是紮回了太子身上。
一群人慌忙的簇擁着太子回去解毒,太子要是死了,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前面的已經簇擁着太子離開,後面的跟着跑了兩步才想起什麽,回頭一看,吓得臉色大變。
隻見剛剛還勇猛威武的侍衛統領屠刃此刻灘坐在牆下,身上衣服被炸爛,脖子上被劃出一道大刀口,鮮血噴湧如注。
他此刻還沒死,目光看着士兵這邊,眼裏滿是哀求,他想活,但誰都知道他活不了了。
士兵本想前去的,結果回頭一看所有人都跑了,他在原地剁了兩腳,狠心的轉身走了。
屠統領你别怪小的,我一個人也扛不走你啊。
當沒看見就算了,罪過罪過。
屠刃懷着一腔決絕而來,隻爲報仇雪恨,卻沒想最終自己和地上那些士兵的屍體一起留在了這裏。
——
太子自己的毒,回去找到解藥自然就解了,反倒是甯王那邊差點兒鬧出命來。
甯王和長影都受傷了,傷口不深,但那劇毒蔓延極快,加上他們又是快馬回去,等回到王府,毒性都蔓延得差不多了。
夏沉钺身上有薛堰家族養出來的聖蠱,毒倒是奈何不了他,就是這個吞噬的過程有些痛不欲生。
薛堰看了他一眼之後就沒理,轉身去救長影去了。
看着痛得滿頭大汗,面目猙獰的主子,裴長青都不知道該說長影算不算幸運了。
雖然差點兒丢命,但至少不用受這樣的折磨。
姜赢從噩夢中驚醒,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夏沉钺已經不見了,窗戶也關得好好的,若不是桌上的茶杯是兩隻,怕是以爲他的到來隻是錯覺。
她也記得不自己剛剛夢見什麽了,但那種心慌恐懼如有實質一般濃罩着她的心間,久久不散。
起身下床喝水,看見火盆快滅了,伸手用棍子剝弄了幾下。
“嗚嗚嗚”
一陣滲人的哭嚎聲傳來,很快一道塊不形成的虛影出現。
陶绾兒,還沒魂飛魄散,甚至還找回了神智一般,姜赢驚訝的看着她,等她說明來意。
陶绾兒哭着跪下:“姜赢,吾主,求你送我一程,我想去地府了。”
姜赢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怎麽突然想通了?不恨李軒明了?”
陶绾兒一臉後怕的樣子:“他死了,當場就變了惡鬼,差點兒把我吞了,我以爲要被他吃了,結果他旁邊的一塊符紙突然金光大盛,直接将他打得魂飛魄散,我也被彈了出來。”
她身影閃爍,快要維持不住魂形:“我快要消散了,這次真的會死的。”
她是死了,但不想魂飛魄散再無輪回。
可鬼差不來接她,她自己也找不到自己屍體,實在沒有辦法才隻能來找姜赢。
姜赢擡手給她打了一道鬼力過去,瞬間就讓陶绾兒的身體凝實了不少。
“我可以答應你,看在你給我帶來了一個不錯消息的份兒上。”
李軒明死了,多好的消息。
命運也是可以改變的嘛,上一世李軒明可沒聽說李軒明死這麽早。
姜赢看着天色還早,轉身去穿了衣服:“走吧,帶你去找鬼差。”
不然等到雞鳴之後,就得等到明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