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玉琅又和姜時玉在畫樓裏一同看上一幅畫,兩人争搶之後,不打不相識,竟然引以爲知己。
明明隻是相識了一天,兩人卻好得不行,這不就興沖沖的把人帶回來了。
樓家可不是尋常人家,别看現在樓家遠離上京,住得偏僻,但樓家可是出過北晉開國皇後的大家族。
祖上爲官者,太傅、國公、丞相、尚書數都數不過來。
隻可惜後來北晉皇權更替,樓家站錯了隊,斷臂求生,樓家被迫遠離上京,至今已經三十年沒人出現在朝堂了。
樓玉琅的出現就像是一個信号,讓人重新注意到這個沉澱之後蓄勢待發等待崛起的家族。
知道了樓玉琅的身份,他去哪家都被熱情接待,姜家也不例外。
姜赢想起了那塊玉佩,那鬼的身材高大很多,不像是樓玉琅。
可樓玉琅年歲還小,不可能長不高,等他二十多歲了,自然就不是如今少年樣。
若那鬼真的是樓玉琅,那也是上輩子的事兒了,現在她許了甯王,總不能找什麽都不知道的樓玉琅續前緣。
不過總歸有那麽點兒情分,她無法不在意,可惜之前她根本不知道對方身份,更不知道他遭遇了什麽。
她就算想幫也無從下手啊。
思來想去,最後做了個決定,她派人注意着樓玉琅的動向,要是他真有危險,她拼命救上一次,如此也算是還了前世的那點兒情分。
到底是拿人手軟。
話說樓玉琅長得也真好看啊,跟謝辭年一個等級,但又不是一種類别,看了就賞心悅目,想要寵着他的那種嬌貴公子哥兒。
啊啊啊,她恨甯王。
爲什麽非要弄那麽個賜婚?害她多看别人幾眼都有種心虛背德之感。
越想越氣,一把将針線丟了,縫什麽縫?這賢妻良母誰愛當誰當去,别爲難她這個鬼。
不想嫁人的欲望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什麽賜婚,什麽命運,她憑什麽要遵守?
她當鬼都當得想消散了,重生回來就隻爲了嫁人?
不能啊。
雖說甯王對她挺好的,可也不是非得以身相許啊?
兩輩子她都沒見過他真容,嫁了個寂寞。
要不等他弄死太子了,她就逃婚吧。
他争他的皇權天下,她去人間潇灑遨遊,兩全其美。
這麽一想,她得想辦法多屯點兒銀子,遨遊天下沒銀子可潇灑不起來。
姜赢天馬行空的想着,靈雀不知道從哪兒去轉了一圈又跑回來:“小姐,前面出事兒了,大少爺和樓公子比試射箭,樓公子不小心傷了二少爺,聽說很嚴重呢。”
姜赢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哦!”
姜時玉受傷跟她有什麽關系?
前院,姜時玉傷在手臂,箭支射穿了他的手臂,血液流淌,用繃帶捆紮止血,但衣服手袖都被血浸濕了不少,看着很是可怕。
大夫被急匆匆的喊來,看到情況,二話沒說,拿藥拿刀準備取斷箭。
好在傷的隻是左臂,不緻命,也沒有傷到骨頭。
樓玉琅很是内疚,全程都陪着,這麽好看的少年一直皺着眉頭,便是林書韻也不忍心怪罪。
推了推姜時言:“這裏血腥氣重,你陪樓公子出去吧,阿玉沒有大礙,讓樓公子别太自責,這隻是一個意外。”
姜時言也是這麽想的,好言好語勸說樓玉琅出去,兩人在回廊上吹着風等着。
兩人聊起之前的話題,到底不再那麽僵滞。
聊了沒一會兒,裏面大夫取了斷箭,上藥包紮。
樓玉琅狀似不經意的提起一句:“怎麽不見姜小姐,是不在家裏嗎?”
“她在啊。”姜時言随口一答,疑惑反問:“樓公子問小妹做什麽?”
樓玉琅笑了笑:“那日偶然遇見甯王與姜小姐同遊,還以爲今日她也出門了呢。”
姜時言:“舍妹極少出門,平日裏都呆在自己小院裏。”
兩人又說了兩句,大夫出來了,連忙迎上去。
姜時玉傷得不重,用好藥,注意換藥,三天傷口就能愈合,之後注意養護就沒問題了。
盡管姜家和姜時玉本人都表示不追究,樓玉琅回去之後還是讓人送來了一份特别厚重的賠禮,這下姜家自然更加沒話說。
連飯桌上林書韻都忍不住誇了兩次,說樓玉琅不愧是大世家養出來的公子就是懂禮數好教養。
眼瞅着就過年了,一家子的飯都是一桌子吃的,除了老爺子,大房的都在。
十人的大圓桌,姜赢座位靠門邊,右邊是姜時玉,左邊是小娃娃姜天宇。
小屁孩兒坐不住,在凳子上扭來扭去,扯着桌布玩就算了,還扯她袖子。
姜赢全程瞪着他,跟他在袖子上鬥智鬥勇,壓根兒沒聽他們說什麽。
姜時言往這邊看了一眼,見一大一小玩兒得起勁,不禁莞爾一笑。
相對的姜時玉就幽怨得多了,他受傷都三天,傷口都塊愈合了,至今沒得到姜赢的看望,現在坐在一起,她也像是沒看到他一般。
她真的就一點兒都不在乎他這個二哥了?
吃完飯姜赢第一個下桌,借口消食,直接就回了住處。
林書韻實在是沒忍住,當着一家子惡狠狠罵了一句:“我這是生了個什麽孽障!”
氣暈生母,至今沒低頭認錯,現在又對一家子不冷不淡,好像誰欠了她債似的。
越看钺氣。
真恨不得沒生過這麽個女兒。
張梨看了眼自己丈夫,姜時言垂眸看着面前的茶盞,并沒有勸說的意向。
娘親對小妹的怨念深沉,小妹也心有委屈,這母女二人的事情除非他們有一方低頭,不然怎麽勸都沒用。
——
卡在過年之前,姜赢終于把給伍清清和謝瓊月的荷包繡好了。
裝上過年的小禮物,命人早早送去,不然等過年了大家都忙着走親戚,都沒時間搭理小姐妹了。
不過她總覺得自己忘了點兒什麽,可又一直想不起來,糾結了一會兒,幹脆不想了,反正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直到晚上她看到了翻窗進來的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