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伍墨忍不住感慨:“妹妹長大了啊。”
大姑娘了,該嫁人了。
伍夫人主意到的卻是那一身裝扮,從頭到腳都不是自己買的,一看就華貴。
“這都是姜小姐送的吧?太貴重了,怎麽能讓你如此破費。”
姜赢拉着伍清清的手,笑盈盈道:“伯母不必不安,我很喜歡清清姐,把她當親姐姐,這是我們姐妹之間的贈禮,無關價值。”
伍家嫂子羨慕:她也想要這樣的姐妹。
三個蘿蔔頭,口水流一地.
姜赢讓人拿了另外一個盒子上來,那時給伍不周的禮物。
“冒昧登門拜訪,還請伍伯伯莫怪,小小心意,請您笑納。”
伍不周繃着一張臉收了,當場展開,是一副字畫。
畫的是松柏,象征清白,高尚謙虛,堅強不屈,中規中矩的禮物,也是對伍不周的一種稱贊。
而且松柏也長壽,她希望伍不周這一世能長壽,一生順遂。
姜赢給伍家其他人也準備了禮物,但都不是很貴重,收的是心意,不是金錢。
伍夫人安排的飯菜很是豐盛,三個娃娃看得垂涎三尺,姜赢沒有過多的打量,但對伍家的财力也有了一個認知。
她有心幫伍家,但她不能給伍家送錢,她的錢還是姜家的,送給伍家那是施舍。
她施舍伍不周,那與羞辱他無異,所以她得另想辦法幫他們,當然,也許是她自作多情,伍不周根本不需要她這麽相幫。
身爲大理寺卿正,伍不周越是清貧越是能證明他是個公正的好官,他要是有錢了,那才是災難的開始。
念頭閃過,她也隻能暫且擱置,等待時機。
姜赢用了膳就拜别離開,攏共去了兩個時辰,禮數周全、言談得體,力求留下好影響。
伍家其他人她不在乎,但伍不周和伍清清她很在乎。
伍不周是上一世的恩義,伍清清是這一世的交情。
姜赢走了,伍夫人沉默良久才惆怅的開口:“阿清以後還是少跟她來往吧。”
伍清清不憤:“爲什麽?阿赢是好人,她跟外面的人不一樣,跟姜家其他人也不一樣,我真的很喜歡她。”
伍夫人不贊同,但姜赢做得很好,她一時也不知道該從何處去說姜赢。
伍不周坐在一旁不說話,但心中自有一杆秤。
伍清清看着這個看看那個,心裏很是憋屈,明明阿赢那麽好,怎麽他們就是看不見呢?到底哪兒得罪他們了?
——
姜赢離開伍家之時才過了午後,街上正是熱鬧的時候。
難得出門,自然要逛一逛,想着好些日子都沒見謝瓊月了,哪天也該約一下,免得下次見面這人又得生氣。
定好目标,馬車向目的地出發,路過一處拐角,突然一個一身是血的女子撲到了馬車前面。
幸好馬車行駛得不快,緊急停下才沒撞到。
“什麽人?”
靈雀掀開簾子出去看了一下回頭:“小姐,是個受傷的娘子。”
靈雀下馬車去看看情況,姜赢掀開了簾子,然後一眼看到了從巷子裏追出來的人。
第一眼:挺眼熟。
第二眼:李宗澤??
李宗澤的淺色衣服上也有血迹,一手還捂着手臂,看起來像是受傷。
姜赢并不是很想跟李宗澤對上,李家很難纏的,但現在這情況讓她心裏有點兒放不下。
腦海中猛然閃過李宗澤上一世犯的命案,調戲鐵匠鋪老闆年輕的小娘子。
再看那姑娘一身婦人打扮,身姿玲珑,确實是個美人坯子。
姜赢戴着帷帽下車,一把抓住婦人的手就把她往車上拖:“先跟我走。”
婦人還懵着,被帶上車時還很狼狽,趴在地上都沒顧得上。
姜赢一把将人扯起來,急切的問:“你叫什麽名字?你丈夫是做什麽的?”
婦人驚恐的回答:“我我叫芳奴,我丈夫叫石力,是個鐵匠。”
姜赢心口一緊,那就對了。
回頭對靈雀道:“讓阿金駕車去王府。”
馬車轉向,姜赢才緩緩坐下來:“現在可以說發生什麽了。”
芳奴不懂眼前這個小姑娘爲什麽要管她,但感覺也沒用惡意,想了想這才說出來。
原來芳奴早前竟然是萬花樓的清倌,彈得一手好琵琶。
李宗澤早前去萬花樓玩兒的時候就看上她了,但她怎麽會看上這年紀比她小那麽多的纨绔子弟?況且她心裏已經有人了。
一年前她的心上人石力終于攢夠銀子爲她贖身,她離開之後就跟石力成親,夫妻和睦。
哪兒曾想前不久李宗澤跟人遊玩,意外看到了她,竟然又起了歹念,一直騷擾。今天她隻是出來去買一把梳子,卻被他一路尾随,半路把她拉到巷子想要欲行不軌,她用簪子傷了李宗澤,她身上的血是李宗澤的。
芳奴也是怕,她知道李宗澤是李家的人,皇後娘娘那個李,就算不是最尊貴的那幾個公子,但也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惹不起的。
她急得大哭:“我不該傷他的,當時我真是慌了,我.姑娘你能不能送我回七方巷,我想去找我相公,我完了,我會害了他的。”
姜赢此刻腦子也有些亂,她一直讓人尋找李宗澤會惦記的鐵匠鋪娘子,也大概确定了是石力和芳奴這兩夫妻,但沒想到自己會遇到這樣一幕。
按照上一世的發展,芳奴今天被非禮,她傷了李宗澤跑回去找自己丈夫。
李宗澤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跑去找麻煩,而石力爲了維護自己妻子打了人。
後來就是李宗澤氣不過,幹脆下毒殺人,殺人之後醉酒砍屍。
伍家劫難的源頭,既然遇到了,她不可能不管。
所以說,爲什麽李軒明到現在還沒能殺了李宗澤?
哦,他好像被陶绾兒纏住了
真是,煩死了!
越想钺氣,姜赢冷着一張臉開口:“李宗澤身份不低,你就算跑回去找你丈夫也沒有用,你傷了他,他定會報複回來,你們一家子都會有風險,現在我能幫你解決這個麻煩,但是你必須得聽我的,懂嗎?”
芳奴愣了一下,馬車到了甯王府門口,姜赢也不在乎她是否答應,直接拉着人下車去找人。
芳奴答不答應不重要,姜赢是爲了伍不周,但同時也是在救她一家子,她就算有意見也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