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姜赢開鬼目看了一眼,好家夥,一聲煞氣紅到發黑了。
氣息湧動,要是現在太子在他面前,他不得一刀剁了?
姜赢回想了一下,琢磨出來了。
他幫她殺了李嬷嬷,還特意來告訴她,這是來邀功的?
雖然有些荒唐,但她實在是想不出别的了。
可他又不要她的銀子。
亂葬崗裏鬼母的話瞬間占據她的腦海。
男人嘛,要哄的,隻要他在乎你,你随便作,然後再一哄,他就什麽都答應了。
鬼母最後是懷着孩子被渣男害死的,姜赢一直不太相信她的話,但人家現在這樣子,實在是特别像是等着人去哄的。
小孩子她都沒哄過,更别說哄男人了。
姜赢也很是郁悶,目光不自覺的被那轉動的扳指吸引,頻率變快了,更煩躁了。
姜赢看得眼暈,忍無可忍,閉着眼一把将手伸過去握住。
一瞬間,世界仿佛都停滞了。
溫潤的扳指落入掌心,而她的手掌被更大的手掌包裹,滾燙如烙鐵。
她下意識的想要縮回來,卻分毫都動彈不得。
手掌被人窩在手中,微微粗粝的指腹細細摩挲,酥酥麻麻的癢瞬間蔓延全身。
擡眸望去,燈火明亮卻不及他眸中火光躍動,他盯着她的手掌,寸寸打量把玩,興緻盎然。
下一刻姜赢瞪大眼睛,隻因他突然将她的手掌拿起親了一口。
唇角似乎比手指還燙人,讓她全身蘇癢,心跳紊亂,傻傻的瞪着眼,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見過豬跑,沒吃過豬肉。
聽再多的葷段子,不及親自遇一回。
“你”一開口,啞得不成聲,嗓子都好像被堵住了,全身熱得像是發燒。
你怎麽能這樣?
怎麽能親她?
他終于轉頭看向她這一刻,姜赢看清了那雙眼裏翻湧的欲望。
她不懂男女情欲,但她覺得他是想要吃了她一般,生吞活剝。
與那雙眸子不同的是他用力的手掌,他在克制。
姜赢心頭一梗,說不出心裏是何種滋味。
鬼母說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對着女人想的隻有床上那點兒事兒。
他要是不想,證明他不喜歡你,他要是隻想這個,那也是不喜歡你。
最能考驗人的是他想,想得不得了,偏生還能忍住,這種人不是愛慘了你就是狠人。
前者你賺了,後者你慘了。
姜赢當時聽得一腦袋漿糊,現在也是漿糊。
她不懂,但她知道這人是狠人,各種意義上的狠人。
讓她有點兒震驚的是這場婚事,他竟然是真的圖她這個人。
還挺微妙的。
她看着他在她手上做弄,将她的掌心打開,把玉扳指套在她拇指上,然後手掌打開,十指相扣。
扣住了又覺得不滿意,重新把玉扳指放她掌心,然後大掌把她拳頭包住。
“.”
那專注的神情讓姜赢覺得他恨不得把她這手吃了一般。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另外一隻手,很平常啊,哪兒值得如此喜愛?這甯王不會有什麽奇怪的癖好吧?
含笑進來侍候,素來的冷靜的她臉上都因爲自己看到的畫面出現了一絲裂痕,偏偏她又不能做什麽。
如臨大敵,苦大仇深。
姜赢懶洋洋的看着她,還能給她一個安撫的笑意。
這個時間也不久,半盞茶,隻夠片刻沉思的時間。
手上的灼熱散去,男人起身,翻湧叫嚣的欲望褪去不少,整個人又恢複冷靜理智不好招惹的樣子。
“本王從宮裏安排了一個嬷嬷出來,明日一早就到。”
李嬷嬷死了,皇後怕是會再派一人頂上這個缺,畢竟安排在姜赢身邊的人手越多越好。
與其等皇後安排人,不如甯王送來,正好能制衡周嬷嬷,同時也能堵住皇後。
而能從宮裏派來的嬷嬷,想來就隻有梁貴妃身邊的人了。
梁貴妃,甯王的生母,一個瘋子.
人走了,含笑和靈雀才敢大聲呼吸,剛剛壓抑又緊張,太考驗她們的心髒了。
靈雀眼巴巴的望着姜赢:“小姐,奴婢會好好學的,你别不要我。”
姜赢被她逗樂了:“你個傻瓜,我不要你能留你到現在?甯王幹的是殺人奪權的活兒,他身邊的人自然要那種沉穩膽大的,但你家小姐這麽懶散,就喜歡你這種小笨蛋。”
親昵寵溺的語氣聽得靈雀眼睛都紅了,激動的撲進姜赢懷裏:“嗚嗚,小姐你最好了。”
含笑倒是沒有撲上來,但她也很感動,她們被賣進姜家的時候才五歲,生父生母的記憶都沒了,自記事起就是跟小姐一起長大。
她們知道自己身份,從不敢把小姐當姐妹,但這份一起長大的主仆情誼卻并非旁人可以替代。
哪怕姜家那麽多人,她們認的也就姜赢一個主子。
想到這裏她又不免憂心忡忡:“小姐,那這甯王怎麽辦?他要是随時都來夜探閨房,那.”
要是被人意外撞到,損名聲不說,最主要的是她家小姐吃虧啊。
誰都知道甯王不是好人,甚至連容貌都不知道,小姐現在被賜婚已經夠慘了,要是還沒成婚就被占了便宜,那以後可怎麽活啊?
她的擔心自然是有道理的。
姜赢要是前世那個十六歲的姑娘,也許真的會心慌,但現在的她不會。
“從今日開始,你們就記住一件事情,除非甯王親自殺我,否則他就是最可信的人,你們可以将他當姑爺對待,日後我有事情,第一時間去找他。”
含笑和靈雀都震驚了。
姜赢摸了摸靈雀的頭,不做多解釋。
這兩個丫頭,一死一殘都出自姜家和太子那些人手裏,她本事有限,不一定能護住他們,唯有向着甯王才有生機。
手上的扳指玉質溫潤,玉白細膩,上等的羊脂玉,是甯王留下的。
這到底是誰哄誰?還是說玉扳指是摸手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