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燈閣的琉璃花燈年年有,但卻不是年年都有人能拿走的。
但凡能摘走這花燈的,誰不是驚世之才?
不少人在此一舉成名,引人趨之若鹜。
不過雖然報名者不少,能答對九題上台的卻不多,篩選出來的都是真正有才學的,接下來的守擂才會更加精彩。
謝辭年被謝瓊月催着去,姜赢笑了笑:“謝公子上了台,怕是沒幾人能與之一争。”
謝瓊月掩唇一笑:“你這麽看好我哥?”
“不是看好,而是事實。”
要論讀書,這天下讀書人誰能比得過謝家?
謝家五百年的書香門第,藏書百萬,讀書是刻在謝家人骨子裏的事情,那學識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
更别說謝辭年還是年輕一代的翹楚,十三歲就才名遠揚的謝家少年郎。
然後姜赢看到姜時玉去報名了。
姜婵和姜時茂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過來了,見姜時玉去報名,她也推着姜時茂去。
姜赢:“……”鬧呢?
姜時玉今年才十八、姜時茂才十七,這兩人肚子裏有多少墨水心裏沒點兒數?
是,謝辭年也不大,堪堪加冠的年歲,但人家可是泡在書海裏長大的天才,一般人能比得了?
不過轉念一想,重在參與,積累一下經驗也是好的。
因爲要用九道考題先篩選一邊,所以台上人很多,很是嘈雜,底下沒上去的人隻能百無聊賴的等着。
阿金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條闆凳,姜赢和謝瓊月緊挨着坐,一起分享剛剛買的小零食。
姜婵就在不遠處站着,腳也有些累,可姜赢壓根兒沒看見她一般,跟謝瓊月聊得十分開心。
姜婵嫉妒得發狂,憑什麽太子選姜赢當太子妃,憑什麽光風霁月的謝家公子也對姜赢另眼相看,憑什麽被稱爲第一閨女的謝家小姐跟姜赢好得親如姐妹?
剛剛姜赢對那謝公子笑得那般輕浮蕩漾,真是水性楊花,不知廉恥!這樣的人怎麽能當太子妃?
姜婵快要掐爛了掌心,盯着姜赢的臉,惡念叢生,要是她沒有這張臉就好了,看她還怎麽勾引人。
“咚咚咚!”
銅鑼敲響,第一個過關的人上去了,擂台開始。
文人比試,比的是肚子裏的墨水,鬥的是嘴上功夫。
就算你學富五車,那你也得能展示出來、運用到現場,且能說服對手和在場的人,那才叫有用。
第一個上擂台的人可以出題,赢了的繼續給後面人出題,以此類推。
爲了守住擂台,衆人都是絞盡腦汁,傾盡畢生所學,什麽本領都使出來了。
比背書、比策論、書法、丹青、國學、詩詞、韬略、兵法。
聽得懂的人聽得如癡如醉,聽不懂的人因爲聽不懂,不明覺厲,情緒比那聽懂的更激動熱烈。
姜時玉和姜時茂先後上了擂台,姜時玉赢了擂台,守擂一局,第二局輸了,姜世茂遇到的對手更加強大,第一局就敗北。
這樣的結果再正常不過。
天下讀書人比比皆是,能傲視群雄的也就那爲數不多的零星點點,這兩人顯然不在那他漸漸上。
真論起來,姜家能稱得上天才的隻有老爺子姜遠山一人,若非他讀書實在是出色,也不至于被李國公看重,一路扶持入官場,而後更是一路青雲直上。
他爲姜家開辟了先河打下了基礎,兩個兒子也不差,孫子也都是自幼讀書,但就是跟天才兩個字不沾邊,若姜家再出一個如他年輕時那般的少年,他大概也就不必再爲姜家的未來憂心了。
謝辭年出現得稍微晚些,但他一站上去,後面的人就隻剩哀嚎。
謝家郎君,天縱之才,三歲通文、七歲成詩,十歲便已經博覽群書,十三歲酒宴鬥文,一鳴驚人,十五歲入朝爲官。
習文學,修書立論;習工學,親自繪制,修建了宮中最高建築,足足九層樓高的摘星樓;習兵法,曾一言中地,破千裏之外的敵軍陰謀。
若非年歲太小、若非謝家勢大,若非朝中一群老狐狸壓制,他又怎會隻是區區的四品禦前侍筆?
哪怕沒親眼見過,但不可能沒人聽過謝家那驚才絕豔的公子。
心裏沒底的打起了退堂鼓,剩下的多數覺得自己不會赢,但覺得跟這樣的人物切磋也是難得的曆練。
僅有爲數不多的幾人野心勃勃,這謝辭年如此優秀,若是能把他打敗,那不得名聲大噪,青雲直上?
謝辭年平日裏溫潤如玉,翩翩有禮,但此刻上了擂台,在自己熟悉的領域,他的背脊都變得更加挺拔,神情自信且傲然,目光灼灼。
此刻,那一襲月牙白的俊美郎君立在擂台之上,萬千光華凝聚于一身,耀眼至極。
“噗通、噗通!”
姜赢捂着自己心口,心跳的聲音讓她耳膜發麻,果然還是活着的感覺最好啊。
謝瓊月估計是在場唯一一個無法感受到謝辭年魅力的人,别人移不開眼,她還能東張西望,不經意的轉頭,看到了姜赢的神情。
淺淺含笑,滿目星光,那雙眼裏隻裝着台上那人的身影。
哇喔,看看她發現了什麽!
謝辭年輕輕松松拿下了擂台,很快出了守擂第一題:山嶽爲題,作畫。
“我來。”立刻有人上前,拱手:“在下姓周名文華,請謝公子賜教。”
謝辭年擡手施禮:“賜教不敢,兄台請。”
空白的畫卷展開,潑墨揮毫,水墨暈染,頃刻間勾勒山海。
謝辭年筆走遊龍,有如神助,完全不需要思考,仿佛那圖畫早在心口勾勒了千百遍,此刻行雲流水,姿态從容。
謝瓊月靠在姜赢耳邊安慰:“别擔心,我哥很厲害的,他自己出的題絕不可能輸。”
姜赢:……她哪隻眼睛看見她擔心了?
笑話。
謝辭年那樣的天才用得着她一個腦袋空空的廢物點心擔憂?
不出意外,謝辭年赢了,規定的時間内,兩幅畫卷拿出來,一副山巒聳立、雲霧缭繞,意境自成,一副下筆太重,墨暈染成了山色,看起來像是假山一般,高低立現。
“謝公子獲勝!”
“好!!!”
姜赢随着衆人的歡呼揮了揮手,突然感覺後背發涼,猛然轉頭四處巡視,沒找到危險的源頭。
錯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