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公子是玩爽了,這一晚上差點沒把腰累斷,事實證明,不要輕易嘗試大洋馬,否則會讓你知道知道什麽叫爲女折腰!
該說不說,真年頭的華夏還是有很多值得稱道的地方,就拿這大洋馬來說,走在魔都随處可見,不見得都是沒錢的,也有西方有錢人家的小姐,帶着家仆周遊世界來的。
當然了,大部分還是從遠東地區跑過來奔生活的,她們的地位比煙柳巷裏的技術婦女高不到哪去。
這些人主要是爲了滿足有特殊癖好的大亨們,沒錢的高攀不起,有錢的不見得喜歡。
言歸正傳,朱傳仁靠着一批大洋馬把盧公子的馬屁拍的震天響,連大名鼎鼎的魔都王何鳳琳都甘拜下風。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黃麻皮在挨了三天毒打以後,活着被擡出來了。
當然,露藍椿還是被盧公子留下了,玩了幾個月不知道,反正是個可憐人。
但除了黃麻皮,也沒人可憐她,這個年代的女人真心沒地位可言。
黃麻皮被送進了聖瑪麗醫院,他的老臉算是丢光了,天知道這三天他遭到了什麽非人的待遇,躺在醫院病床上,全身上下被包的嚴嚴實實,整個一活着的木乃伊,就剩下一雙眼睛漏在外面。
朱傳仁來看他,好家夥,差點沒笑出聲。
“三少爺~”黃麻皮帶着哭腔,可憐巴巴的叫了一聲。
“現在知道什麽叫紅顔禍水了吧?老黃啊,你命裏有這一劫,想開點,被四大公子收拾了不丢人!”
黃麻皮的嘴也被繃帶蓋着,就留了一道喝水進食的小縫隙,說話的時候甕聲甕氣。
“三少爺,您可得爲我出頭啊!”
朱傳仁眼中閃過厲色,低聲道:
“老黃,這事兒你先忍了吧,就算要報仇也得等人家失勢了再說,現在伱怎麽跟人鬥?人家手裏有人有槍,就靠你手下那些散兵遊勇,還不夠人家一輪沖鋒的呢!”
其實黃麻皮也就是痛快痛快嘴,也沒想真跟盧公子過不去,他心裏明鏡似的,什麽能惹,什麽人不能碰,心裏都有杆稱。
“我就是心裏憋屈!”
聽到黃麻皮的話,朱傳仁歎了口氣:
“我能理解,喜歡的女人被人玩了,自己也遭受了皮肉之苦,面子被踩到了腳底下,換誰心裏都憋屈。”
頓了下,話音一轉:
“可你換個角度想想,你因爲誰變成了這個樣子,那個人是不是跟你有沖?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遍地走,隻要你活着,還有錢有權,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
原本還對露藍椿抱有憐惜的黃麻皮一聽,頓時一個機靈。
三少爺說的對啊,這娘們怕是跟我八字不合吧?
這麽一想,瞬間覺得露藍椿也沒那麽重要了,一個被玩爛的女人,就這麽着吧。
于是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
“三少爺,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這就對了,老黃,放寬心,女人會有的,面子也會找回來的。”
黃麻皮重重點頭,看來是聽進去了。
能聽進去話,證明這個人還能用,否則朱傳仁不介意把他直接踩死,當個臭蟲有多遠滾多遠,一個不懂得低頭的人,不值得被他所用。
無論如何,這件名動曆史的大事件被朱傳仁輕輕松松的給化解了,就是不知道後世人會如何評論這件事。
8大洋馬拿捏民國四公子?
朱三少爺智鬥盧公子?
有時候想想,朱傳仁覺得也挺有意思。
咳咳~好了,讓我們把實現轉回到羅家棟身上。
這家夥爲了挑撥離間,也爲了報仇,可是用盡了心機。
他竟然在水果箱裏藏了大批重火力武器,光是馬克沁機槍就有10挺。
關鍵這機槍是從哪來的?還有那麽多彈藥,光機槍彈藥就有上萬發,還有各種步槍、手槍,這一批軍火足夠用掉羅家棟全部身家。
朱傳仁聽到老譚的彙報後直接懵圈了,羅家棟要是有能力弄到這麽多軍火,他幹脆組個部隊來攻打朱公館不香嗎?
“三少爺,這批軍火沒有槍号,根本查不到來源~”
“不對,整個魔都黑市裏的軍火基本都在我們的把控下,他是從哪弄到的?肯定有我們想不到的渠道。”
“那會是哪呢?”
“那幫軍火販子都查了嗎?”
“都查了,沒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警告過他們了。”
“既然不是這個圈子裏的人,那就有可能是剛來的新人,不懂規矩,或者幹脆就是.”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這麽多重武器不像是軍火販子的手筆,隻有一個地方有
朱傳仁和老譚異口同聲的說:
“軍隊!”
朱傳仁的臉色瞬間難看了,甚至老婆出軌都不會讓他的臉色這般難看。
如果他的猜測是對的,說明事情已經超脫他的控制範圍了,對于一個疑心病很重,且掌控欲越來越重的人來說,這個事情簡直不可饒恕。
“查!必須查到這批搶是從哪個部隊流出來的。”
老譚試着問:
“三少爺,咱們從哪查起來?”
“先查何鳳琳的部隊!”
如果魔都有一塊地方完全不受朱傳仁控制,就隻有何鳳琳的部隊!
“人呐,就不能太貪,什麽都亂伸手,那就得被人剁掉!”
朱傳仁一個人嘀咕了起來,他有種預感,這批軍火就是出自何鳳琳的部隊。
就不知道是何鳳琳自己主導的,還是他手下人貪污受賄。
“老弟啊,該發船了,你這邊有什麽安排?我不能一直拖下去!”
何太生來到朱公館說。
“我知道,再給我一天時間吧,事情出現了很大變化!”朱傳仁沉聲道。
“我聽說查出了軍火?”
“對,你也知道,魔都黑市的軍火基本都在我眼皮子底下流通,而這一批.”
何太生眯着眼睛,陰陽怪氣的說:
“看來我剛認識的這位小老弟很有能量嘛。”
“你把他約出來,詐詐他!”
“到什麽程度?”
“你自己看着辦~”
“行吧,哎,你說這些人怎麽想的,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找死!”
“誰說不是呢,都是腦子有泡的人!”
樓外樓,何太生故意把跟羅家棟見面的地方安排在這兒,不爲别的,單純就是惡心他一下!
果然,羅家棟走進雅間時的表情就跟出門踩了狗屎一樣。
但面對何太生,羅家棟可不敢使臉色:
“何先生,好久沒見了。”
“呵呵,也沒多久吧,坐吧,羅老弟,我随便點了幾道菜,看看合不合口味。”
“何先生有心了,我不挑食。”
羅家棟不情不願的坐下來,他現在有種勾搭了人家的老婆,結果人家老公回來了,還熱情留他吃飯的既視感,如坐針氈。
“嘗嘗,這道菜叫吃裏扒外,這一道叫忘恩負義,這一道叫打爆你的狗頭,這一道叫插你狗眼,這一道叫踢你狗裆!”
何太生每念出一道菜,羅家棟的臉就白一分,聽到最後,他已經笑不出來了:
“何先生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
“誤會?什麽誤會?沒有誤會啊,我跟老弟你關系這麽好,能有什麽誤會?”
糟了,羅家棟心裏咯噔一下,這是得罪人了啊,說話陰陽怪氣的。
“這個,何先生,在下要是哪裏得罪了您,盡管開口說。”
“诶~怎麽這麽說呢?小羅啊,難道我們倆的感情這麽脆弱嗎?”何太生捂着臉,‘聲淚俱下’的說。
羅家棟懵圈了,哪跟哪啊,還整上感情脆弱了,老子不斷背啊!
“這個,何先生,您别吓我啊,咱們有話好好說。”
何太生跟個神經質似的,又變了臉:
“我一直在好好說啊,小羅,你是不是要求太多了!”
羅家棟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他哪受得了這個,站起身90度鞠躬:
“何先生,求您再給個機會,不要玩我了!”
何太生見火候差不多了,開口道:
“小羅啊,既然你這麽說了,那你幹脆也承認了吧,這次借我的船運的貨,都有些什麽啊?”
羅家棟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何先生,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哦?那你就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了!”羅家棟将酒杯重重的砸在桌面。
哐啷一聲,差點把羅家棟的小心髒吓出來。
他一面心虛,一面又強撐着硬氣:
“何先生,我可不敢欺瞞您,就是一些日常用品,可能數量有點多,何先生要是不方便,那我可以收回一部分!”
何太生冷哼了一聲:
“死鴨子嘴硬,我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你以爲我什麽都不知道嗎?”
羅家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完了,全完了。
何太生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心裏崩潰了,根本經不住詐。
于是他趕緊收回語氣:
“違禁品嘛,肯定賺錢,老哥我理解,但你不能不跟我打招呼,這就過分了。”
羅家棟一看事情還有緩,連忙道:
“是是是,何先生說得對,是我過分了,實屬不該,還請何先生給我個彌補的機會。”
“那你準備怎麽彌補啊!”何太生面帶貪婪之色的問。
“這個.要不我再給您弄一條好狗?我那個朋友的種犬最近又爆了一窩崽。”
“狗這玩意,有一兩條好的就夠了,要太多沒用,錦上添花的東西。”
羅家棟心中暗罵貪婪,何太生這話的意思不就是籌碼不夠嗎?
他心中一陣抽搐,嘴上道:
“這個.我手頭的錢不多了,您看我再奉上十根大黃魚成嗎?”
何太生沒說行也沒說不行,意味深長的說了句:
“我聽說你還有個妹妹?”
羅家棟騰的一下站起來,臉比狗屎還臭:
“何先生此話何意?”
“你别誤會啊,就是随便聊聊而已,你是不是有個妹妹?”
“我~确實有個表妹!”
“哦,表妹啊,我還以爲是親妹妹呢。”何太生輕輕晃了晃腦袋,顯然沒把對方這層關系放在眼中。
“何先生,我和家妹感情很好!”羅家棟提醒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問的嘛,不過既然是表妹,也就無足輕重,舍得一個表妹,就能讓你大賺一筆,還能交到我這個朋友,一舉兩得啊,小羅,你是聰明人,知道如何做選擇!”
何太生把一個又貪又色的老流氓形象演繹的淋漓盡緻。
“何先生,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羅家棟眼白充血,雙拳緊握,手背上青筋暴起。
“怎麽辦?好像沒有呢,我這個人呐比較專一,也可以叫執拗,決定的事情就不會變。”
何太生說的每一個字都帶挑逗着對方的神經。
“如果我不同意呢?”
“說什麽呢?我又不是在跟你商量,小羅啊,你誤會了。”
何太生假模假式的說了一句,話鋒陡然一轉:
“不過我最近這腰不舒服,缺個姑娘給我捶捶,你也知道,腰是男人的根本,腰要是壞了什麽都不幹不了,耽誤工作不要緊,要是耽誤了船期,你的貨運不出去,那可就耽誤掙大錢了。”
何太生的話是一環套一環,每個字每個标點符号裏都藏着套,簡直比DLS還像套。
羅家棟的拳頭緊了松,松了緊,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可見他内心有多麽糾結。
“人這一輩子啊,最重要的就是學會把握時機,因爲時機這東西稍縱即逝,錯過了可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羅家棟緊咬牙根,看着何太生的眼睛都快冒火了。
但很想翻臉,掀桌子走人,去他個老癟犢子。
然而,這種事也隻能想想,讓他去做是肯定不行的,畢竟他心裏還藏着大計劃,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他深深呼了一口氣:
“家妹最近身體不适,但捶捶腰還是能做到的。”
何太生張狂大笑:
“哈哈哈哈,好,這就對了,小羅,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
天知道羅家棟聽見這話有多憤怒,可惜他也隻能敢怒不敢言。
“謝謝何先生誇獎~”
典型被人賣了還得替人數錢,可悲的是,别人被賣了還不知情,他可是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賣。
朱公館,書房中,地上架着一挺機槍,上面還泛着油光,那是槍油的光澤,隐隐散發着沖鼻子的味道。
不過朱傳仁不在乎,他欣賞着這具暴力武器,一邊看一邊琢磨,這些槍要是裝備到朱公館四周,就算有一個連隊來進攻,他也有把握将對方全殲。
武器發展史上,馬克沁機槍是真正的第一代自動武器,它的出現一度改變了戰場規則,進而改變了戰争模式。
這一點可能連機槍發明者馬克沁先生本人也沒想到,自己發明的這個東西,能改變這個世界那麽多。
不過在馬克沁機槍之前,其實已經有連續射擊的武器,就是加特林機槍。
可能後世人對加特林的熟悉程度比馬克沁更深,但很少有人知道,加特林的發明其實是在馬克沁之前,而且要早了20年。
後世之所以對加特林更熟悉,完全因爲各種好萊塢大片。
但此時的加特林和後世的加特林不一樣。
加特林機槍類似于将多隻步槍結合起來,成爲一個多管結構,通過機械機構,手動控制每隻步槍的上膛射擊過程。
因爲多管輪流射擊,單人就能完成輪流多枝步槍的射擊,形成較高的火力密度,也就是達成了類似速射武器效果。
但是加特林結構天生的缺點使其無法成爲一款優秀的步兵武器。
首先是多管結構造成的體積重量龐大,這個體積重量都接近一門火炮了。
同時,因爲是人控制機械結構攻彈、擊發,人工控制的不穩定性,并且供彈機構也做不到持續供彈,故障率很高。
所以加特林結構頂多是類似多枝步槍合擊,還不是真正的速射武器。
而馬克沁機槍的開創性設計,是利用武器射擊的後坐力來完成之前人工完成的工作,實現了上彈、閉鎖、擊發、退殼的連續作業。
并且它将這個連續循環一直持續下去,從而第一次完成了火藥武器的自動化發射。
這個算是所有自動武器的鼻祖了。
馬克沁天才的利用了子彈發射時候的後坐力,讓槍管後座過程中利用一個肘節結構來開鎖,并且完成抽殼抛殼動作,後退過程中壓縮複進簧。
然後在彈簧作用下前推,進而完成下一個子彈的上彈和擊發。
整個過程的動力來源于子彈擊發産生的後坐力,士兵隻需要按下扳機,剩下的就都交給機器完成了,隻要子彈不停,武器就能不停的射擊。
雖然後來很多自動武器的自動原理都不完全一樣,但是就其利用彈藥發射的力量來完成,基本都是算是馬克沁自動模式的延伸或改進。
這個角度說,馬克沁機槍算是所有自動武器的鼻祖了。
其實,馬克沁開創的自動武器這個概念,不僅僅是這個自動化設計過程的機械,還包括兩個創新。
一個是子彈帶。
在馬克沁機槍之前,沒有大量連續供彈需求,槍支最多使用彈艙式供彈,也就是一次性幾發子彈。
但是對于機槍這種需要連續射擊的武器,馬克沁發明了彈帶。最初使用的是帆布。
後來改進版本就是金屬彈鏈,作爲連續供彈的基礎,這個成爲了速射武器非常重要的配件。
第二個天才發明,是水冷結構。
作爲第一款速射武器,連續射擊下的槍管散熱就是一個大問題了。
所以經常能夠看到電影電視劇中,士兵們在打完幾條子彈後,用尿澆槍管,就是爲了給槍管降溫。
而馬克沁采取的方法是水冷,給槍管套一個套筒,中間加水就可以持續降溫,并且爲了防止水加熱蒸汽壓力,還設計了洩壓管,并且設計使其不同仰角下都不會漏水。
這兩個天才的設計,加上優秀的自動機構,讓馬克輕機槍成爲一款真正的可以連續射擊速射武器。
在馬克沁機槍出現之前,單兵火力密度是有上限的,也就是進攻方隻要有足夠的兵力,實際上是可以局部壓制防守方而形成突破,也就是所謂的人海戰術是真可以實現的。
這個也是機槍大規模應用以前,陸軍戰術崇尚進攻,因爲進攻更容易形成局部兵力優勢,而防守需要過長的戰線維持。
但是,以機槍爲代表的速射武器出現,讓防禦方可以無視對方的數量優勢,隻要沒有有效的防禦手段,數量的疊加已經不能形成優勢,這個對于防守大大增強。
第一個例子,就是著名的馬塔貝勒戰争中,幾十人的英軍,僅憑借着4挺馬克沁機槍,抵抗住了5000人的進攻,造成了對方3000人的傷亡。
而在老毛子和小本子的戰争中,小本子在捋順争奪戰中,傳統的密集沖鋒面對老毛子的馬克沁機槍造成重大傷亡都沒成功,圍困以後靠着重炮才奪取老毛子的陣地。
這些都預示着馬克沁機槍讓防禦方的優勢大大的增加了。
但是随後的第一次世界大站,才是真正讓戰争史寫入了馬克沁的名字。
一站初期,各國軍事思想都是崇尚進攻,但是以馬克沁機槍爲代表的速射武器登場,讓進攻方的局部兵力優勢變得沒有意義。
最終,一戰變成了塹壕戰。
也是馬克沁機槍的威力,催生了防護、機動、火力三位一體的新武器-坦克的誕生。
進而催生了裝甲機動作戰模式。
可以說,馬克沁機槍真正改變了戰争模式和戰争史。
當然,任何事務都不可能做到完美,馬克沁機槍也一樣,還是有一些缺點的。
作爲第一代自動武器,其自動模式略微複雜,所以整體重量很大。
後來的哈齊開斯機槍以及勃朗甯機槍都是進行了改進,簡化結構,提升可靠性,這些結構也一直延續至今。
馬克沁機槍标志性的水冷模式,後來也逐漸淘汰,機槍不再是戰場的火力核心,所以長時間連續射擊需求降低,風冷和可換槍管逐漸代替了笨重的水冷模式。
但是這些都是戰争武器進化過程中的必然,而馬克沁機槍在這個時代,可以說創造了曆史,是人類武器史上最重要的标志性武器之一。
馬克沁機槍的問世,令許多傳統的槍支在其面前黯然失色。
在馬克沁機槍誕生初期,因爲當時科技水平的限制,采用的是槍管短後座式複進。
雖然與後世的科技相比,顯得十分落後,但是這種設計理念對武器射速的提高可以說是質的飛躍。
馬克沁機槍采用帆布彈鏈,使馬克沁機槍的射擊持續性大大提高,也保證了在兩名射手的情況下,可以迅速完成整個射擊流程。
再加上馬克沁機槍爲了克服槍管發熱的問題,而采取了冷水冷卻的方法,就是在槍管上設計上了相當巨大的套筒,這樣在設計過程中可以進行冷卻,以保證600發每分鍾的高射速。
不過,這款武器因爲自身過于笨重,導緻了靈活性機動性的問題,需要依靠陣地才能有效發揮作用。
然而這并不影響馬克沁機槍在戰場上大顯神威,充分發揮自己的實戰價值。
在馬塔貝勒戰争中,馬克沁機槍第一次令全世界眼前震撼。
50名英軍士兵在四挺馬克沁機槍的火力下,成功擊退了數百倍兵力的祖魯人進攻。
數年之後的恩圖曼戰役,20挺馬克沁機槍再次大顯神威,殲滅2萬多蘇丹騎兵。
後世人們更熟悉的版本是來自索姆河戰役馬克沁機槍,一天擊斃六萬英法聯軍的戰例。
當時的德軍已經大批量裝備馬克沁沁MG08重機槍,總數達到12500挺。
在那場戰役中,德軍調動400挺馬克沁MG08在長達40公裏的戰線上面對英法聯軍進行攻擊,馬克沁傾斜的步槍子彈令整個戰場血流成河。
這種傾斜式的場面并非常人所認知的平射,而是大批量馬克沁機槍采取仰天45度角進行射擊。
而一旦所有火力集中在一起,遠遠望去的射擊場面,不亞于一個火炮陣地。
而作爲射手的士兵,完全不需要露出戰壕,隻需要連續擊發即可。
成千上萬顆子彈飛向天空,完成标準的抛物線動作後,傾瀉在既定的射擊區域。
從天空暴風驟雨一樣傾瀉下來的子彈就像古代戰場鋪天蓋地的箭矢,砸在地上令所有敵軍無處可躲。
而這樣的絞肉機機槍,羅家棟的貨物中一共有十挺,簡直聳人聽聞。
要知道何鳳琳的部隊,一個營也不見得能有十挺馬克沁。
不過朱傳仁也知道,眼前這批馬克沁不可能是從國外進口的,而是金陵軍工廠仿制的馬克沁。
以他們的技術能力,還有産能,一個月也産不了幾挺。
而羅家棟一下就搞到了十挺,足以見得軍閥部隊中的腐敗程度有多深。
朱傳仁以爲自己已經夠貪夠狠了,沒想到啊,最狠的還是軍閥們,真是爲了賺錢什麽都能賣!
除了十挺馬克沁,還有足足300把毛瑟98,是7.9毫米1898式,該槍制作精良、設計完善,五發子彈的内部彈匣被修改爲交錯的雙堆疊設計,減少了它的深度,使它與步槍的槍托齊平。
而不是像以前的設計那樣從底部突出,除了線條流暢的美學吸引力,這提高了步槍的平衡和保護彈匣。
不過這槍太長了,在有限的空間條件下攜行和使用都不方便。
在一站期間那些塹壕中的士兵就吃夠了這一缺點的苦頭。
而且該槍制造标準非常高,生産過程費時費力,不适于大批量生産,不過對于沒有創新能力的軍閥們來說都不是問題,仿造的毛瑟98一樣能用。
除了槍,還有幾箱手榴彈和幾箱手雷,手雷是醜國貨,手榴彈則是德國貨,剛剛被定型爲M24。
無論是手榴彈還是手雷,在巷戰中都是重要殺傷武器。
因爲巷戰中有大量建築物掩體,普通子彈不具備爆破能力,手雷和手榴彈就不一樣了,數量多了能當炮彈來用。
朱傳仁讓人數過,這批軍火中,手榴彈和手雷的數量加起來能有200枚。
這麽多武器加在一塊,足夠打一場小規模的巷戰了。
朱傳仁倒吸一口涼氣,這麽多軍火,如果都是從何鳳琳部隊中流出來的,那這個魔都王可有點名不副實了,幹脆一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垃圾啊。
想到這兒,他有點理解爲什麽軍閥們明明勢力強大,最後卻一敗塗地了。
包括日後最強大的奉系,号稱,不對,人家确實也是海陸空三軍齊備,且武器配備非常完善,結果呢?
算了,不提也罷。
朱傳仁隻覺得慶幸,這麽多軍火一旦被查出來,不對,如果他是羅家棟的話,肯定會暗中向工部局或公董局,甚至小本子舉報,然後一查一個準兒。
到時候,何太生包括朱傳仁會吃不了兜着走。
就算他們通過種種關系留下一條命,兩人之間也會發生嫌隙!
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朱傳仁覺得後怕,幸虧自己發現的早,這要是讓羅家棟成功執行了計劃,自己在魔都的一切可就功虧一篑了。
MB!朱傳仁心裏罵了無數句髒話,還好,還好一切都還有挽回的機會。
“三少爺,接下來怎麽辦?”
“安排人偷梁換柱吧,把所有軍火都用水果換了,然後讓姓羅的自由發揮。”
“我知道了~”老譚應了一句就讓人去安排了。
翌日一大早,旅客們按時登船,由于比之前定好的船期延遲了兩天,不少人罵罵咧咧,說客輪公司收了錢不辦事。
這一早上,碼頭人聲鼎沸。
登船,起錨,出航,一切井然有序,旅客們帶着不同的心情,站在船舷邊朝岸上揮手、張望。
随着客輪漸漸起速,海風吹拂着人們的面龐,一點點的,陸地在視線中變得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轉圈全是大海。
很快,第一次登船的旅客便失去了興緻,紛紛回到内倉休息去了。
客輪啓航後不到半個小時,突然,幾艘炮艇從陸地方向疾馳而來。
炮艇的艇首如利刃一般破開海綿,帶起白色浪花。
很快,幾艘炮艇便将客輪包圍,便用擴音器向船上喊話。
喊話的人用了中英雙語,還有一段半生不熟的法語,确保船上的人能夠聽懂。
果然,客輪拉響汽笛,速度一點點降了下來。
幾艘炮艇也都降速跟在客輪旁邊,同時,炮孔朝向了客輪,突如其來的狀況令船上旅客陷入慌亂之中。
這一次出行真是一波三折啊,延期了不說,還遇上了軍隊檢查,簡直太倒黴了。
不一會兒,炮艇下來一批軍人,都是全副武裝,看軍服應該是英國人。
與此同時,碼頭上的,客輪公司的總經理辦公室中,朱傳仁跟何太生,還有老譚幾人死死盯着電報機不肯挪開視線。
滴滴幾聲後,朱傳仁眼中閃過精光:
“來了!”
滴滴~滴滴~
電報員開始抄錄電文,電文不長,很快就能譯出來。
相關的人才朱傳仁很早就在培養了,眼下還隻是用于商業,可要是關鍵時刻.
譯出來的電文隻有三個字——“英國人~”
朱傳仁眼睛眯起:
“果然是英國人,克萊門特!”
除了這個原來羅家的靠山,朱傳仁想不到誰還能爲一個失勢的家族出這麽大力。
“怎麽辦?”何太生問。
“涼拌,讓他們查就是了,反正船上也沒有違禁品!”
“也是,就是耽誤了我們的航行計劃,英國人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
“投訴吧,通過公董局向工部局施壓,咱們的公司可是注冊在法租界。”
何太生就喜歡幹這事:
“我這就去!”
朱傳仁抱着你打我一巴掌,我也得咬你一口的心态,讓何太生去給英國人搞亂。
你們不是要幫羅家嗎?那也得做好承受我朱三少爺怒火的準備。
當然,他還沒有把工部局怎麽樣的能力,但膈應膈應他們還是做得到的。
又過了大概一個小時,第二封電文發來:
“安全,繼續起航!”
朱傳仁掃了眼電文内容,狠狠的松了口氣。
“收了吧!”
另一邊,羅家棟正在焦急等待海上傳來的消息,而他對面坐着的正是克萊門特。
“先生,你看起來好像一點不緊張。”羅家棟問道。
“呵呵,羅,這一點你要跟你父親學習,他可不會随随便便感到焦躁。”
“我當然不能和我父親比,這可是我投入所有設的一局,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放心好了,一切都安排妥當了,他們就是砧闆上的魚,等我們大英帝國的炮艇回來,我會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羅家棟微微點點頭:
“既然克萊門特先生這麽說,那我就放心等消息吧~”
“嗯,盡管放心。”
然而沒過多久,一名身穿海軍軍服的白人中校走進咖啡館,一臉不快的看着克萊門特說:
“你可是告訴我那船上有大功勞的,結果那船上除了該死的窮鬼,什麽都沒有!”
“不可能!”克萊門特下意識否認,随即怒視羅家棟:
“你怎麽安排的?哪個環節出問題了?”
羅家棟臉色煞白,極其難看,他用腳指頭猜都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何!太!生!”
“何太生?”克萊門特皺眉看着他。
“對不起,克萊門特先生,我讓你失望了,但很遺憾,這次的計劃失敗了!”
這時,海軍中校開口道:
“我才不管你們什麽狗屁計劃,我隻想知道這次出勤的費用誰來承擔?工部局嗎?”
克萊門特回身道:
“放心好了,答應你的獎金一分都不會少。”
中校冷哼了一聲:
“那最好不過!”
說完便甩手離去。
克萊門特坐下來,幾個呼吸後調整好情緒:
“你也坐吧,跟我講講問題出在哪!”
被克萊門特安撫了一下,羅家棟的也稍稍平靜了情緒,把他跟何太生的交易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等他說完,克萊門特沉聲道:
“所以,他其實早就跟朱傳仁串通一氣了?還爲此敲詐了你一條狗,還有十根大黃魚,還有你妹妹?”
羅家棟苦笑:
“我妹妹倒是沒事,我找理由拖着時間。”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從頭到尾都在被人牽着鼻子走?”
“現在看好像是的!”羅家棟面如死灰:
“也許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想着報仇,拿着錢去國外當個富家翁沒什麽不好。”
克萊門特有些失望的說道:
“如果你不是你父親的兒子,我現在肯定會起身離開,但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提醒你一句,喪父之仇若是不報,你以後有什麽顔面到下面去見你父親?”
不得不說,克萊門特這個英國人算是把華夏文化給研究明白了,要不是口音很怪,完全可以把他當成華夏人來看待。
羅家棟的臉重新恢複血色:
“您說的對,我不應該就這樣放棄!”
“這就對了,事實證明,你的計劃從一開始就錯了,不應該從朱傳仁身邊人下手,他能在這個年紀打造出如此龐大的勢力,靠的可不僅僅是錢,還有很強的人格魅力。”
能看到敵人身上的優點,說明克萊門特很有大将之風。
“是的,我承認,根據我的調查,朱傳仁身邊人對他都很信任,幾乎是鐵闆一塊。”
“呵呵,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羅家棟覺得這話有些耳熟,但這個不重要,他問:
“先生有辦法了?”
“有點想法~”
“還請先生教我!”
“朱傳仁現在最缺的是什麽?”
羅家棟搖了搖頭:
“他好像什麽都不缺~”
“什麽都不缺?不可能,任何人都不可能十全十美。”
羅家棟繼續搖頭: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克萊門特再次失望歎氣:
“好吧,讓我告訴你,他現在最缺的是政治敏感性!”
“什麽意思?”羅家棟有些懵!
“任何一個龐大的勢力,都需要權力支撐,沒有權力,那就是空中樓閣。”
“可是朱傳仁跟公董局的康德關系莫逆,這不就是權力嗎?”
“錯!大錯特錯!那是康德的權力,不是他自己的權力!”
羅家棟腦子已經不會轉了,克萊門特究竟要說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