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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100章 生日宴會(1w,求訂閱!)

第100章 生日宴會(1w,求訂閱!)

将朱傳仁帶來的小菜一一盛盤,酒也用溫酒器燙上,李晴的小臉兒依舊暈紅可愛。

“三少爺,您怎麽突然過來了~”

“想你了,看看你不行?”

“啊?”

李晴被突如其來的表白吓了一跳,張着小嘴兒不知該如何作答。

“這個,那個”

看她一半高興一半糾結,朱傳仁覺得好笑:

“行了,不逗你了,還不倒酒?”

“啊~是~”

李晴就像隻受了驚的麻雀,完全失去了自控能力~

分别給朱傳仁和自己倒上酒,又不知道該幹嘛了。

朱傳仁幹脆道:

“伱今天是不是去碼頭工人報了?”

“啊?”李晴下意識的叫出聲,驚慌的看着朱傳仁。

“别這麽激動,回答問題。”

“是~是去了~”

她既覺得心虛,又很緊張,生怕被發現了什麽似的。

“被那個陳逸如欺負了?”朱傳仁又問。

“沒~沒有~”李晴本能否認。

“說實話!”

“我我真的沒有,他,他想欺負我,被我躲開了!”李晴急忙解釋道。

“呵呵,你這個傻姑娘~”

“您~您都知道了?”李晴弱弱的問道。

“要不是我今天恰好來公董局辦事,看到你鬼鬼祟祟的出門,還不知道你被人威脅了呢。”

李晴臉蛋紅透了:

“我~我不想給您添麻煩。”

“那就任由自己被欺負?而且你被人威脅,也有我的原因在吧?如果你沒寫情書,也就不會被威脅了。”

李晴擡起頭,跟朱傳仁戲谑的眼神對上,頓時羞惱:

“三少爺,您再這麽說,我就不理您了~”

“哈哈哈~好好,我不說了,吃菜,喝酒!”

朱傳仁自己是高興了,閑來沒事逗逗小美女,還有比這更開心的事嗎。

可李晴哪有心思喝酒啊,弱弱的問道:

“三少爺您沒不高興?”

“我爲什麽不高興?”

“就是~就是~就是~”李晴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個所以然,顯然是羞于說出口。

“呵呵,有人喜歡我,我爲什麽要不高興?”朱傳仁替她說了。

李晴雙手捂着小臉,不敢看朱傳仁的眼睛。

“好了,不說這個,快吃菜吧~”

李晴做了幾次深呼吸,才把心情稍稍平複下來,但心髒還是砰砰亂跳。

朱傳仁也沒有進一步的想法,就是單純來看看她,告訴她這件事自己知道了,無需擔心,以後也不要随便被人威脅了,有任何事都可以告訴自己,僅此而已。

吃飽喝足,他便告辭離開,反倒把李晴搞得心很空,看樣子,她比朱傳仁更希望發生些什麽。

朱傳仁當然不是什麽正人君子,隻是不确定李晴的感情,是真愛呢?還是依賴。

他覺得李晴對自己,也許依賴大過喜歡,畢竟李晴現在沒有家人了,就隻有自己這麽一個熟人。

所以他還想觀察看看,等确定了再進一步也不晚,主要他不想趁人之危。

在參加高盧新任總領事生日宴之前,朱傳仁還有一場宴會要參加。

是馬裏斯的妹妹海倫的生日宴,在理查飯店舉辦。

朱傳仁沒有帶家人,獨自着盛裝出席。

一身海軍藍色西裝,腳踩褐色純手工牛皮鞋,西裝胸前口袋還别着一隻玫瑰,主打的就是個騷氣。

今晚的理查飯店門前車水馬龍,赴宴的賓客,想要賺錢的黃包車夫,以及準備摟草大兔子賺點快錢的小商小販,熱鬧非凡。

朱傳仁肯定不用跟人去擠,他的車直接停到正門口,剛下車,沒等進門,就見門口立着一塊“衣冠不整,恕不接待”的牌子。

整個魔都也沒幾家酒店,敢在門口放這樣的标識。

旋轉木質樓梯、歐式彩繪玻璃、高大恢宏的拱券、雄偉的廊柱,一切都顯得那麽有格調。

進門的左手是禮賓,右手爲前台與咖啡廳,應該有不少人在這裏喝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杯咖啡。

正對正門的,就是理查飯店最負盛名的大型宴會廳——孔雀廳。

這裏是魔都最早的跳舞廳之一,号稱遠東第一交誼舞廳。

孔雀廳屋頂以彩繪玻璃制成,十分大氣。

前台後面的牆上挂着照片,走廊上陳列着許多物品,配有詳細的說明文字,仿佛一家博物館,低沉地述說着魔都開埠以來的風雲變幻。

華夏第一通電話所用的機器、第一次電影放映的設備、第一次通電時的電燈都是在這座飯店完成的。

自前廳右手的電梯上二樓,是酒店目前狀态最好的地方“查廳”,黃銅的挑燈與墨綠結合顯示出少有的高級感。

在以後這個叫年代感,但現在就很時髦了。

三樓則是另一番景象,用有一個維多利亞時代風格,回廊式的中庭。

整個中庭被布置成一個陳列館,牆上挂着老照片和文字介紹,同時這裏也是一座小型的行政酒廊、客人可以不用下樓,在此享用美酒咖啡。

中庭兩邊是三樓客房,房間内部也同酒店一樣,以這個時代所認爲的高級色——棕色爲主。

Art Deco櫥櫃、英式老床、壁爐、電話機等等,走在整個建築中甚至有置身諜報劇中的感覺。

1846年,魔都開埠後第3年,從事進出口貿易的英國蘇格蘭籍僑民,彼得·菲利克斯·禮查,在靠近魔都縣城的洋泾浜南岸開設了第一家西式旅館。

禮查飯店由此誕生。

當年聖誕節前夕,英國駐滬領事召集了在租地的外僑,租用禮查飯店,召開大會,成立“道路碼頭委員會”,也就是工部局的前身。

十年後,精明的禮查先生看到威爾斯木橋建成後,蘇州河北岸具有很大的土地價值,當時隻有漁民在那曬網。

擁有敏銳嗅覺的他以極低價格買下了蘇州河北岸、黃浦江邊上的一塊荒地,面積22畝1分,準備建造旅館。

應該說,禮查這一招,賭對了。

因爲早在1848年,魔都地方官應醜國聖公會傳教士的要求,在虹口開辟醜國租界後,蘇州河北岸的土地價格一直在漲。

套用一句容易理解的大白話來說,禮查先生用“農業用地”的價格,買到了租界内極具升值價值的商業用地、住宅用地。

随後當過船長的亨利·史密斯從禮查先生手中轉買下這臨江地塊,着手建造旅館。

然後工部局在威爾斯橋旁建立了公園橋(外白渡橋),橋長385英尺,寬40英尺。

緊接着,一幢二層樓外廊式西式飯店,出現在蘇州河北岸、黃浦江邊。

它就是禮查飯店,也是魔都第一家近代化的旅館,專門接待外國旅客。

除客房外,還設有彈子房、酒吧、舞廳及撲克室等休閑娛樂設施。

爲豐富旅客生活,飯店還常在樓下大廳裏,安排歌舞和戲劇演出,吸引了衆多旅客,生意非常紅火。

磚木混合結構,晚期文藝複興主義,都讓當時的魔都人民大開眼界。

随着禮查飯店的開張營業,帶動了魔都租界旅館業的發展。

不管是什麽新奇事務,都會在禮查飯店先用起來,比如自來水公司向租界供水,禮查飯店最早使用自來水。

再比如,當年魔都署理道台在禮查飯店孔雀廳舉辦大型交誼舞會,慶祝慈禧六十壽辰。

這次盛況空前的舞會之後,交誼舞開始在魔都盛行,禮查飯店也被認爲是華夏交誼舞會的發祥地。

類似的事件數不勝數,到了20世紀,禮查飯店在老樓後造了一幢5層磚木結構的大樓,就是現在的中樓,建築面積8100平方米。

幾年後,魔都開始興建有軌電車,須鋪設跨越蘇州河的軌道,遂由工部局出面,責令禮查飯店讓出部分土地,用于修建外白渡橋鋼橋。

由是,禮查飯店獲得“動遷”一大筆補償款後,拆除舊房,另起高樓。

由于外白渡橋的建成使當時的禮查飯店交通更便利,加之另外一家豪華大飯店彙中飯店開建,這使禮查飯店經營倍感壓力。

爲此禮查飯店原來二層小樓被拆除,計劃在原址約30米開外處建造起一幢5層高鋼筋混凝土與磚木混合結構的樓房。

到了1910年,新禮查飯店竣工,主建築,外觀采用英國新古典主義建築形式,占地面積4437平方米,建築面積15011平方米。

其立面豎三段,南面大門前裝有鐵架大雨篷1座,五層窗爲大弧形拱圈,三、四層牆面裝有愛奧尼克式大柱頭,弧拱或平拱窗樘。

整個建築凹凸面多,進深幽長,大樓内牆面飾有歐洲剛開始流行的大玻璃鏡。

大樓在黃浦路與北蘇州路及東大名路的轉角處均呈半圓形,有門,樓頂上有一座塔樓,亭式穹頂。

飯店内設有卧房200多間,旅客乘坐電梯可達卧房。

裝飾考究,氣派豪華,重新竣工的禮查飯店,就給人以面目一新的感覺,立即吸引衆多新老旅客。

當然,房租也水漲船高,提高到每間每天6~12元,而華人開設的客棧,每間才280文錢。

這麽一看,還是開酒店賺錢啊。

抱着好奇心在禮查飯店參觀的朱傳仁,内心在此決定要拿下魔都第一豪華酒店的名頭。

從樓上下來,剛走出電梯,就見馬裏斯在電梯口,準備送客人上樓,财大氣粗的他,直接把禮查飯店給包了,今晚所有賓客都可以放開身心去享受,喝醉了自然有服務員送你回房。

“哇哦,我的朋友,你已經來了?”馬裏斯熱情的将朱傳仁抱住。

“是的,戈登,早就到了,剛才上樓參觀了一圈,禮查飯店名副其實。”

“哈哈~你滿意就好,對了,我讓人給你留個房間,今晚就睡在這兒,不用擔心回家的問題。”

“當然,如你所願我的朋友,今晚我會把你的好酒全部喝光。”

馬裏斯大手一揮:

“盡管喝,如果不夠,我讓人回家去拿,今晚,我的酒窖向你敞開。”

“那真是太棒了!”

朱傳仁沒有耽誤人家迎來送往,聊了幾句便先一步進入孔雀廳。

夜魔都似乎永不疲累,不停息的在燈紅酒綠間觥籌交錯、夜夜笙歌。

一進入孔雀廳,似乎就進入到了魔都最具魅力的時間和場合。

現場演奏的管弦樂隊,舞台上穿着亮片群的舞女,觥籌交錯的賓客,總是令人眩暈而迷醉。

說實話,朱傳仁并不太了解音樂,但他畢竟從21世紀而來,一下就聽出樂隊正在演奏的是爵士樂。

跳動的音符,爲這座城市增添了更多的活力。

不過朱傳仁也挺好奇,爵士樂已經發明了嗎?

好吧,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個思想還十分傳統封建的年代,魔都卻優先接觸吸納了不少現代文明。

不過聽着聽着,朱傳仁發現,這音樂跟爵士樂還是有區别的。

但也有了現代樂隊模式的根基。

19世紀末,唱片與唱片機發明不久後就傳入華夏,魔都是最早引進留聲機與唱片的口岸。

1897年,南京路上的謀得利洋行最早将蠟筒留聲機和唱片帶到魔都,當地人給這種能留住聲音的機器起了一個形象的名字:留聲機,而那些會唱歌的黑色盤片則被叫做唱片。

朱公館就有兩座留聲機,這玩意可是實打實的奢侈品,不是誰家都能有的。

不管留聲機還是唱片,都極其昂貴,大多都由白人從歐美帶來,對這時的魔都百姓來說,這機是個神奇的玩意兒。

他們不但沒有能力消費唱機唱片,也很難欣賞留聲機傳出來的音樂:幾乎都是古典音樂和歌劇。

畢竟兩千多年的封建帝制尚還存有一絲餘息,幾千年來的傳統戲劇音樂和一些民間小調構成了那時華夏人對音樂唯一的印象。

甚至還有人專門在街頭做生意,叫《洋人大笑》

攤頭前寫一個告示:“十文大洋聽一次,包你捧腹;聽過凡不笑者,大洋奉還,分文不取”。

唱片内容無非是各種各樣的笑聲,路人見到鐵匣子裏發出人的笑聲大爲驚奇。

這是華夏人第一次大規模接觸到唱片,《洋人大笑》後來被認爲是流入華夏的第一張唱片。

做這個生意的洋人老闆後來攢足了資金,開設了一家在華夏唱片史上最重要的唱片公司——百代唱片。

不過這時的華夏還沒有什麽流行音樂,除了外來引入的一些唱片,百代發行的幾乎都是華夏戲劇。

這一切直到近十年才被有所改變,民國到來,傳統的華夏迎來千古大變,封建帝制對經濟文化的束縛不再,現代文化逐步進入華夏人的生活。

現代化風潮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傳播起來,唱片工業進一步得到了發展。

頻繁的對外聯系、開化的文化運動,使得更多西方音樂文化來到華夏,除了原有的西方傳統音樂,随之而來的還有現代音樂文化,爵士樂就作爲最爲流行的音樂傳入了華夏。

而眼前這隻全部有老外組成的樂隊,就是最典型的代表。

朱傳仁一直以爲影視劇中紙醉金迷的舞廳,得到二三十年代才會誕生。

然而現在,在禮查飯店看到的這一幕,刷新了他的認知。

民國時代的舞廳,才是魔都最迷人的象征,舞廳内朦胧的琉璃彩燈和窗外耀眼的霓虹燈相輔相成,營造出一個亦幻亦真的夢幻世界,裹挾着這個年代魔都人的夜與夢。

當地人會形象地把去跳舞稱爲“蓬嚓嚓”,和後世年輕人蹦迪一樣,此時的小年輕也流連于舞池之間。

舞廳,無疑是這個時代最好且唯一的娛樂社交場所。

他正望着孔雀廳内來來往往的賓客發呆呢,這時,一位看起來有些歲數的老人來到了他的身邊,并說道:

“朱三少爺,很榮幸在此相遇。”

朱傳仁愣了下,扭頭看向這位歲數跟他老爹朱開山有一拼的老人。

今天這場合,普通人根本進不來,朱傳仁自然不會小觑對方:

“沒敢請教您是?”

“呵呵,在下姓安,之前做旅館生意,現在是無業遊民。”

朱傳仁當然不會真把對方當無業遊民,于是玩笑道:

“這麽算的話,我也是無業遊民。”

“哈哈,開個小玩笑,本人安必懷,是禮查飯店的一個小股東。”

朱傳仁怔住:

“禮查飯店有華人股東嗎?”

“雖然我是一名華人,但早在10年前便入籍英國了。”

朱傳仁恍然:

“原來如此,安先生,在下有眼不識泰山了。”

“哈哈,三少爺言重,此前我們沒見過,不認識也是正常。”

朱傳仁笑着點點頭,對這位笑容很慈祥的老人,他還是很有好感的,至少人家很有紳士風度,不裝B。

“不知安先生找在下有什麽事?”

“沒事,正好看到你一個人,就過來跟你聊聊。”

“安先生,您這話我可不信。”

見朱傳仁一副看透他的表情,安必懷大笑:

“都說朱三少爺大智若妖,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我看你對舞廳比較感興趣,不知道有沒有自己辦一家舞廳的想法?”

沒記錯的話,魔都專業的大型舞廳,應該就是在20年代後誕生,并迅速蔓延紅火起來。

比如戈登路的大華飯店,大華飯店是一個以多根石柱支撐的穹頂,使二層和底層相通,從二樓走下來就能看到一個可容納千人的大舞廳。

這裏建成以後,就是魔都最爲豪華的花園式旅館,兼營的大舞廳更是魔都“貴族“娛樂交際的首選之地。

随後,在那附近有興起了不少大型舞廳,規模兩三千人。

但自己辦舞廳,他确實沒想過,倒是最近升起做酒店的想法,酒店裏設置一個舞廳倒是理所應當。

“安先生的意思是想拉我合夥?”

“對,朱三少爺嘿白兩道通吃,手裏有人有錢,而我能提供管理,當是天作之合。”

朱傳仁可不會急着答應,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沒怎麽着呢就想從他手裏扣錢,做夢呢?

“呵呵,容我考慮考慮~”他随口敷衍了一句,但懂點眼色的,都能看出他興緻不高。

安必懷似乎也沒想着一口氣吃成胖子,見朱傳仁興緻不高,便找了個借口離開。

不一會兒,今天宴會的主人馬裏斯和海倫登台緻辭,主要是感謝賓客們的到訪,祝大家吃好喝好,話肯定沒那麽俗,但意思就這個意思。

随着音樂聲再起,海倫跟馬裏斯獻上第一支舞,随後賓客們才紛紛下場獻藝。

朱傳仁沒動,一個人占了一張桌子,一副生人勿進的面孔,獨自喝着小酒,倒也不覺得悶。

這時,一位妙齡少女仿佛誤入狼群的小白兔一般闖入了朱傳仁的視線。

“先生,請問您是一個人嗎?”

少女看起來20出頭,留着齊劉海,身着白色公主裙,有着洋娃娃一般精緻的童顔。

“是~”朱傳仁言簡意赅的回答。

“我能坐一下嗎?”

朱傳仁覺得好笑:

“當然可以,不過你就不怕我是壞人?”

“那也比我的相親對象好吧!”

朱傳仁一怔:

“你是來相親的?”

少女坐下來,無奈的點頭:

“是啊,被家裏逼來的,我也不想。”

“呵呵,你不會是國外留學回來的吧?”

“你怎麽知道?”少女驚訝。

“這很難分析嗎?隻有接受過西方教育的女性才會排斥包辦婚姻。”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

“所以你現在是相完親了?還是沒去呢?”

“沒去,我覺得沒意思,回家就說我在舞廳裏迷路了,找不到人。”少女噘着嘴道。

“哈哈,這個理由不錯。”

少女黑漆漆的眼眸滴溜溜轉了一圈:

“先生,你就不怕卷入是非?”

“額~我爲什麽要怕?跟我又沒關系~”

“我的相親對象很厲害喲~”

“有多厲害?”

“聽說是軍閥之後呢,家裏有錢有兵!”

“那是很厲害,我好害怕,你快走吧,不要牽連無辜的我!”

嘴上這麽說,可表面卻一點害怕的神色都沒有。

“你這人,剛還說不怕呢。”

“廢話,對付普通人我還有點信心,對付軍閥,我身上這幾兩肉還不夠塞牙縫的呢。”

“那你豈不是欺軟怕硬?”

“也可以這麽說。”

“哇~我第一次見到有人把無恥表現的如此坦蕩。”少女覺得自己開了天眼。

“那你看,正說明我這個人本身就很坦蕩,不屑于僞裝!”

少女迷糊了:

“爲什麽感覺你這話很沒道理,但又讓我無從反駁。”

“因爲我說的是真理~”

少女想了半天也沒繞過彎來:

“好吧,這麽看來,你确實比較坦蕩。”

這就算被忽悠瘸了。

“怎麽稱呼你?”

“哇~你這人,還真是無恥呢,居然這麽直接問女生名諱?”

朱傳仁蒙了:

“難道你跟王母娘娘重名?不能被人聽見?”

“什麽啊,我叫簡怡~”

“簡怡?”

朱傳仁腦子又開始轉了,嘴上也沒停:

“能跟軍閥相親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簡這個姓氏也不多見,整個魔都姓簡的大人物”

他眼中光芒一閃:

“不會是簡氏兄弟的後代吧?”

少女傻眼了:

“一個名字你都能分析出這麽多?”

“那你看?所以我猜對了嗎?”

簡怡哭笑不得:

“算是猜對了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能算啊~”

“是~你猜對了,家父簡郁南~”

“還真是卷煙大王的女兒呢,幸會~”

“那你呢,能來今天舞會的人,也都不是簡單人物。”

“在下姓朱!”

簡怡想了下:

“我剛回國不久,對魔都不熟悉呢。”

“那就不怪我了~”

簡郁南可是卷煙大王來着,少時随其叔父在海外經商。

本世紀初,簡氏兄弟在香江經營怡興泰商号,經常在霓虹、泰國及香江之間販賣土洋貨。

見霓虹出品的雲龍牌和香江生産的朱廣芝牌卷煙銷路頗佳,有感于“煙草一項國人吸者日衆”,便産生興辦煙廠之意,并籌集資金10萬港元,在香江設立南洋煙草公司。

這也是華夏早期創辦的一家規模較大的私營卷煙企業,生産白鶴牌、飛馬牌、雙喜牌香煙。

後因技術落後、經營乏善,且遭受英美煙公司誣陷打擊,緻使外債重重,沒兩年便宣告歇業拍賣。

翌年二月,簡氏兄弟在叔父二次支持下,重新組建南洋兄弟煙草公司,資本13萬元開始營業,兄弟倆分任總經理、副司理。

有了先前的經驗,這次生意越做越大,公司開到了魔都,同時在新加坡設發行所等銷售機構。

随後,公司股權發起人鑒于營業增進,決議擴股改組,增集資金共達100萬元。

南洋兄弟煙草公司出品的卷煙受到魔都吸煙者歡迎,當時魔都隻有虹口廣生隆商号獨家用船隻從南方運來的“飛艇”“飛馬”“三喜”等牌号卷煙。

魔都不少紙煙店紛紛要求擔任南洋煙草的代理,簡氏兄弟亦認爲在魔都設廠遠比從南方将卷煙運往各地方便。

于是,兄弟倆相繼來滬籌辦煙廠。

經友人介紹,結識魔都知名廣商,在對方的協助下租得東百老彙一所棧房,改爲廠房,開設上海制造廠,後建造公司總部綜合大樓,正式在魔都紮根。

大樓于次年洛城營業,坐北朝南,面向浦江一側,高5層,鋼筋混凝土無梁樓蓋結構。

整幢建築沿街南立面橫分三段,水平線條感顯著,規整對稱,第5層立面上一律券式窗洞,其它爲平拱窗楣,牆沿側面有小裝飾。

頂層兩端近女兒牆一側,各設塔樓兩座,具有東南亞寺廟建築風格,生意愈發紅火。

簡氏兄弟也是魔都上流社會的新晉成員,雖然比起資金規模,距離傳統實業大亨還有差距,但就行業地位來說,已經不次于那些大亨了。

這也是爲什麽朱傳仁對簡怡另眼相看的原因,這姑娘還是有背景的。

而能跟簡家相親的軍閥,也肯定不是普通的地方小軍閥,估計手下得有個十幾二十萬兵馬,确實不好得罪。

不過隻要朱傳仁鐵了心苟在租界不出去,對方也拿他無可奈何。

再登上幾年,倪家發達了,那就更不會怕了,除了四大家族不好正面得罪,全華夏他可以橫着走。

所以朱傳仁跟簡怡該聊天聊天,該開玩笑開玩笑,絲毫沒有顧忌。

簡怡是個善良姑娘,見朱傳仁好像真的沒在怕,也放下心來,借着朱傳仁的酒菜大吃特吃。

“這個好吃,這個也好吃~”

朱傳仁發現一個很特别的事情,你如果是個吃貨,就很容易吸引到一群吃貨聚過來。

好歹是簡家大小姐,至于嗎?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吃的滿嘴流油。

朱傳仁被對方的吃相吓到了,簡怡卻絲毫沒有不好意思:

“幹嘛這麽看着我,我知道我的吃相很不淑女,我母親也這麽說,但我覺得吃飯就該放開了吃啊,小口小口的吃也沒意思。”

朱傳仁哭笑不得,果然,吃貨都有自己的理論。

“行吧,你繼續吃,嘗嘗這個湯,好吃~”

這道菜換了個英文名,但朱傳仁知道,這就是宋嫂魚羹的變種。

簡怡喝了一口,頓時眼前一亮:

“哇~好濃厚的滋味~”

“是吧?”

這道菜吃起來是色澤油亮,鮮嫩滑潤,味似蟹肉,口味以鮮嫩微酸而揚名,确實别具風味,而且這個年代用料實在,朱傳仁覺得肯定比後世的好吃。

“這叫什麽湯?我想讓我家阿姨來學學,要是能天天喝到就好了。”

說着,她又喝了好幾口。

“英文我看不懂,但這是華夏菜,叫宋嫂魚羹!”

“好奇怪的名字,難道是一位叫宋嫂的人發明的?”

“這道菜創制于南宋淳熙年間,傳說跟宋高宗有關。

當年北宋積貧積弱,金軍大舉入犯,宋當朝統治者一味求和、投降的做法,最終給北宋江山帶來了覆亡。

靖康之變後,宋徽宗第九子康王趙構幸免于難,于南京應天府稱帝,國号仍爲宋,史稱南宋。

在北宋都城汴京,有一位以擅長制作魚羹而聞名的民間女廚,因爲嫁給了宋家排行第五的兒子,大家也都多稱呼她爲宋五嫂。

因爲宋遷都,百姓不想被金人統行治,于是能牽走的都跟着南宋朝廷一起南遷。

宋嫂一家也在艱難中遷移到了杭州。

在這個新地方,大家還是各自經營自己的老本行。

不過時過境遷,此地舉目再也不是故國。

一天,宋高宗乘船遊西湖,船行至蘇堤周邊的時候,身邊的随侍忽然聽見堤邊有人以熟悉的汴京口音叫賣魚羹。

不免勾起大家對亡國的思念。大家心中油然升起他鄉遇故知的情懷,于是去嘗了一下宋嫂拿手的魚羹。

熟悉的口音,看着跟着自己遷都的百姓,前塵舊事都湧上心頭,宋高宗不禁感慨,宋嫂魚羹除了美味之外,添了一份家鄉情,給了她賞賜。

一時間,這事一下便在杭州城裏傳開,從此,宋嫂魚羹就此揚名全杭州城,流傳至今。”

簡怡聽着故事,小半碗魚羹進了肚,還不忘捧哏:

“你懂得真多。”

“宋嫂魚羹不難,首選擇魚的時候呢,一定要選擇當地非常新鮮的鲈魚。

重量也是有講究的,一般稱兩公斤左右就可以了。

把這個魚片清理幹淨放在案闆上,在魚肉上劃幾道,然後再把切好的魚肉放進鍋裏面,再加入蔥姜蒜這些配料。

但是切記不要魚皮,隻要魚肉,再加上火腿絲、香菇、竹筍末、雞湯等佐料烹制而成,簡單!

回頭讓你家阿姨去樓外樓學,提我名字就行。”

簡怡噘嘴,嘴唇上還貼着火腿絲:

“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麽,怎麽提你名字啊~”

“我叫朱傳仁~”

“哇哦,好名字~”

這姑娘有當捧哏的潛質。

“你快擦擦嘴吧,别一會兒讓你相親對象看見~”

“看到就看到,要是被嫌棄了才好呢!”簡怡不管不顧的繼續大吃特吃。

朱傳仁也是無語:

“不過你父母沒來?就讓你自己來的?”

“對啊,他們還有别的事,要我代表簡家給海倫小姐送上生日祝福。”

頓了下,簡怡突然道:

“哎呀,壞了,我的禮物!”

說着,直接扔掉勺子,踩着半高跟,着急忙慌的走了。

朱傳仁被她風風火火的性格逗笑了,這姑娘。

不一會兒,就見她哭喪着小臉回來了。

“怎麽了?”

“禮物丢了~”

朱傳仁狐疑:

“你放在哪了,怎麽會丢了?”

“進門的時候簽到,我就把禮物放在地上了,然後忘記拿了,剛剛過去找,啥也沒有~”

朱傳仁無了個大語,這姑娘已經不是單純的問題了,或多或少跟傻沾點邊。

“禮物很貴重嗎?”

簡怡欲哭無淚:

“黑珍珠項鏈,不便宜呢,但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現在沒有禮物送給海倫小姐了,這可怎麽辦?”

朱傳仁見她憋不住,真的要哭出來了,不禁動了恻隐之心。

“别急,還沒到送禮環節呢,跟我來~”

朱傳仁起身,合上西裝,沖簡怡努嘴往外走。

“我們去哪啊?”

“給你找禮物啊~”

“都丢了,還不知道是誰拿的,怎麽找啊。”

“我肯定有辦法,跟我來就是~”

朱傳仁不再廢話,邁步往外走~

來到酒店大門口,這會兒賓客基本已經入場,門前基本都是趴活的黃包車夫,還有小商小販。

朱傳仁站了一會兒,沖一個方向招了招手,不一會兒狗剩扔掉煙頭,急忙跑過來:

“三少爺,有什麽吩咐?”

“去找個人,剛剛在大門口簽到處順走了一件禮物,什麽樣的?”

他轉頭問簡怡。

“啊~一個牛皮紙袋,裏面是一個木質首飾盒,紫檀木的,有些分量。”

朱傳仁點點頭看向狗剩:

“聽到了?去找,對方應該還沒走遠!”

狗剩立馬道:

“我去找這邊空門的頭頭兒,肯定是他們下的手。”

“嗯,要快,找到了派人送進去!”

“是~”

簡怡嘟着小嘴:

“能找到嗎?”

“試試看呗,死馬當活馬醫,總比你什麽不做強,走吧,進去。”

“哦~”

簡怡也知道自己犯了錯誤,低着頭興緻不高,剛剛那些好吃的算是白吃了。

不過走着走着,簡怡發現自己好像沒有去孔雀廳,稀裏糊塗的跟着朱傳仁上了電梯。

“你要帶我去哪啊?”

“跟着來就是,害怕就下去。”

“我才不怕呢~哼~”簡怡梗着小脖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可小眼神還是有些心虛的。

來到三樓,朱傳仁叫來侍者詢問自己的房間号。

侍者查詢後熱情的帶他們到了房間,并幫忙開了門。

“先生,有什麽需要,隻要搖鈴就好~”

“知道了,謝謝~”

令簡怡進了屋,朱傳仁發現自己帶的随身行李已經被人安置好了。

他走過去打開,取出一個首飾盒:

“打開看看~”

簡怡接過去,狐疑着打開,一串藍寶石項鏈靜靜的躺在其中:

“好漂亮啊~”

“當禮物可以吧?”

“可以的,不過這是.”

“哦,我準備送給海倫的禮物,如果你的黑珍珠項鏈沒找到,就用這個吧。”

“那你怎麽辦?”

“我有别的辦法,你就别管了。”

簡怡搖了搖頭:

“那怎麽行,大不了我向海倫小姐道歉,她應該會原諒我的。”

“我跟海倫很熟,所以她不會怪我,你們之前都沒見過,空手去對你簡家名聲不利,拿着吧,再說也不一定能用得上,萬一能找到你的禮物呢。”

簡怡終于被說動了:

“好吧,謝謝你,這個情,我回家跟父親說,他會報答你的。~”

朱傳仁笑了笑:

“你把我的名字告訴你父親,他恐怕會避之不及。”

“爲什麽?”

“不信你說說看就知道了,走吧,咱們下去~”

簡怡一頭霧水,但還是跟着朱傳仁出了門,這回她死死抱着首飾盒不肯放手,生怕再給弄丢。

回到孔雀廳,此時賓客們紛紛退出舞池,舞台重新布置上麥克風,顯然要到送禮環節了。

這也是白人佬慣用的環節,借助各種名義大肆斂财。

别以爲馬裏斯是什麽好人,真以爲他的錢都是正兒八經賺來的?别扯了,這幫鬼佬都一個德行。

隻不過馬裏斯這人要臉,沒有隔三差五過一次生日,否則他的馬裏斯花園還得再擴大一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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