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傳仁知道黃老闆是個有野心的,否則不會獨自開發大世界遊樂場。
這樣的人應該不會甘于人下,所以聊到最後朱傳仁也沒開口邀請,還是想簡單了,人家都當老闆了,怎麽可能跟他當經理人呢。
不過雙方還是結下了善緣,這麽一會兒功夫談成了好幾項合作。
比如旺旺制糖廠會推出全新的組合棒棒糖,憑借糖紙中的數字,組成100後,就可兌換一張大世界全天遊玩通票,包含一頓豐盛的午餐。
而大世界遊樂場也會推出專屬的旺旺舞台,以糖爲主題,爲觀衆獻上各種精彩演出。
這兩個人可以說把營銷給玩到極緻了。
旺旺在大世界内增設廣告牌,幾乎每個來大世界遊玩的顧客都能看到巨大的落地廣告牌。
而旺旺也爲大世界定制了不少專屬禮品,雙方可以說是互惠互利,互蹭彼此的熱度。
另外,大世界内本來就有昆曲舞台,但表演的昆曲演員水平不夠,于是朱傳仁把小黃鹂的戲班子介紹了過去,試演一場,若效果好,便簽訂長期演出協議。
在大世界玩了一天,馨兒累到一上車就睡着了,不過今天她也是真開心,感受到了二人世界的快樂。
雖然平常在家裏也沒人限制她,但終歸一大家子一起生活,相對沒那麽自由。
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但家人們都還沒睡下,坐在客廳裏聊天。
馨兒告罪了一聲先回房休息,朱傳仁留下陪爹娘他們說說話,幾個小孩子圍着沙發轉圈跑,嬉笑的聲音充斥着整個宅院。
朱開山和魏春芳老兩口滿臉幸福的盯着孫子孫女,他們覺得人生不過如此,這是最幸福的時刻。
不過看了一會兒,魏春芳突然道:
“三兒啊,你的婚事是不是該納上日程了?如果實在找不到合适的,就把馨兒娶了吧,咱們老朱家不在乎人家的身世,再說馨兒是個好姑娘,對我們也孝順,也該給人一個名分。”
她的一句話,讓聊天聲音戛然而止,其他人也都看向朱傳仁,想看他怎麽說。
朱傳仁苦笑:
“娘,咱們不是說好了嗎,這事兒你們别管。”
“這孩子,隻要你還是我兒子,這事兒我們不能不管,快說,給娘一個準話。”
“這個真沒準兒,我肯定是要聯姻的,但跟誰家聯姻顧慮太多,總得碰到合适的再說。”
“伱也不小了,你爹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傳文都能打醬油了。”
“那時代不同嘛。”朱傳仁無奈道。
“什麽時代不同,俺不懂這個,俺隻知道到了歲數就該結婚生孩子,你看你大哥、二哥,孩子都有了,老四和玉書也準備要孩子了,就你還不知道着急。”
朱傳仁也有話說:
“我着啥急,着急也沒用啊,碰不到總不能上大街上綁人吧。”
話音剛落,他見朱開山笑容玩味,不禁打了個寒顫,好像意識到了什麽:
“爹,您不會要給我介紹老婆吧?”
“還是你小子聰明,我有個朋友,他家親戚的小女兒正值妙齡,正愁找不到好人家呢。”
朱傳仁搖頭:
“不行不行,我的婚姻事關家族興衰,不能随便決定。”
“你急什麽,先見見再說,放心,絕對不是普通人家,咱們甚至還高攀了呢。”
朱傳仁一愣:
“有這事?”
“你以爲?我還能害你不成?”
魏春芳立馬附和道:
“三兒,聽娘的話,先去見見,不喜歡再說呗。”
爹娘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朱傳仁不能不答應,猶豫再三後,點了下頭:
“那僅此一次,要是這次沒成,以後你們也别給我推薦了!”
“行,你放心,肯定錯不了,娘見過照片,可漂亮了。”
朱傳仁不置可否,這個沒有美顔的年代,照片能漂亮到哪去。
“什麽時候?”
“明天中午,霞飛路咖啡館。”
“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朱傳仁先去了趟樓外樓,跟傳傑聊了聊菜品的問題,随後乘車趕往霞飛路。
霞飛路這個名字,已經在無數文學作品和影視劇中見到過了,并不稀奇。
爲什麽這麽有名?
整體來說,上海灘的經濟自從開埠之後,經濟中心轉移了。
從原來老城區到現在的租界區,出現了“租界日盛,南市日衰”的局面。
高盧人在霞飛路上花費了很多精力,法蘭西風情的建築,老弄堂的改造,以及霞飛坊這些居住區的規劃,花園洋房的建造,商店的布局等等。
這裏咖啡館、酒吧、各種百貨商店整齊排列,一條馬路熱鬧非凡,而當你拐進毗鄰的居住區,卻有安靜優雅。
試想一下現在的時局,内憂外患,民不聊生。
反而在租界區出現了這樣的景象,的确是一種屈辱下的繁華了。
不過這裏聚集着很多國家的生意人、知識分子,還有大量的華夏殷實之家在這裏居住,這裏有藝術家、文學家、銀行家、政治家……俨然成爲了國中之國。
今天相親的地方,就在霞飛路中段,一家名爲查爾斯的咖啡館,也不知道這位店老闆是不是醜國人。
朱傳仁手裏拿了一隻紅玫瑰,一身咖啡色西裝,倒是與這裏的環境相得益彰。
走進咖啡廳,悠揚的鋼琴曲在空中飄揚,一位金發碧眼的白人姑娘正在鋼琴旁彈奏,咖啡廳的氛圍一下就出來了。
此時是飯點,咖啡廳也供應簡餐,一時間,飯香蓋過了咖啡香。
咖啡廳裏人不少,男男女女成雙結對,隻有右手邊靠窗子的雙人坐,是一位單身妙齡少女,她一身白色雪紡裙,頭戴同色寬檐兒遮陽帽,靜靜的坐在那仿佛畫中人。
美人在骨不在皮,此時對方正望着窗外的車水馬龍發呆,正好讓朱傳仁能夠欣賞到對方的完美側顔。
她的臉型非常的好看,是屬于後世很上鏡的鵝蛋臉,且面部軟組織十分的飽滿,五官立體度也很強。
最明顯的是下颌,非常清晰,有棱角,五官眉眼之間很有英氣感。
雖然是從側面看,但不妨礙朱傳仁注意到細節之處,比如她的顴弓有一點點外擴,所以從視覺上看上去,會比平常女生多了一絲的英氣感,少了一些甜美感。
但是她的眼睛又屬于非常靈動的杏仁眼,這是很多可愛小女生才有的眼睛,這會在一定程度上弱化臉型帶來的英氣感,配上不錯的衣着搭配和甜美的笑容,就會令她看上去更加柔媚!
她的眉眼是很清澈的,再加上睫毛根根分明,整個内外眼角都不尖銳,比較圓潤。
鼻頭有肉感,鼻基底非常飽滿充盈,而且眉心三角區也很立體,鼻梁到鼻尖的弧度線條比較自然。
這種純天然的美女,後世可不多見了。
尤其是嘴唇,厚嘟嘟的,唇峰明顯,唇珠也很自然,嘴角向上揚起,足見得她是個樂觀向上的姑娘。
短短一瞬間,朱傳仁觀察到了不少。
雖然還沒看過照片,但他幾乎已經确定,這個女孩就是自己的相親對象,因爲這樣的氣質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能培養出來的。
第一印象不錯,朱傳仁心中的怨氣少了幾分,稍稍整理了下衣服,信步上前,将玫瑰花放在桌上,自然而然的落座道歉:
“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車,遲到了。”
那女孩愣了下,訝然的看着朱傳仁。
見她杯中的咖啡已經喝的差不多了,朱傳仁招手叫來服務生:
“你好,再給這位小姐續一杯咖啡,我要一杯拿鐵。”
“好的先生,還需要吃的嗎?”
朱傳仁猶豫了一下,看向自己的相親對象,見對方還在發愣,沒有開口的意思,他便替對方做主了:
“都有什麽吃的?”
“簡單的西餐都有,意大利面、牛排等等。”
“那就兩份牛排吧,再随便上點小吃。”
“好的先生,請稍等,馬上來。”
服務生走後,朱傳仁沖對面的女孩笑了笑:
“你應該還沒吃午飯吧?簡單吃點,如果你有什麽想吃的,下次我帶你去。”
對方還是不說話,呆呆的看着朱傳仁,一雙杏仁眼滿是迷茫。
“還沒問你貴姓?”
朱傳仁一直沒等到回應,不禁心道:這姑娘還挺内向。
對方猶豫了一下,柔柔的說了句:
“我姓倪~”
“原來是倪姑娘~”
朱傳仁應了一聲,腦筋轉起來,思考魔都有哪個大家族姓倪。
可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莫非是新崛起的小家族?
“對了,忘記自我介紹,我姓朱,名傳仁。”
姓倪的姑娘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這麽會兒功夫,她好像反應過來了,也意識到目前所處的狀況,但她什麽都沒說,繼續配合着。
“朱先生好。”
“不介意的話叫哥就行,我應該比你大不少吧?”
倪姑娘點點頭:
“我是95年生人。”
“95年啊,那應該是22歲,我都29了,老了。”
朱傳仁自嘲的笑了笑,倒是把對方給逗笑了:
“還好吧,沒到30呢。”
“用我娘的話說,我爹在我這個年紀,我大哥都能打醬油了。”
倪姑娘掩嘴輕笑:
“伯母真有趣。”
“呵呵~”朱傳仁見對方稍稍放開了一些,也輕松不少,否則就他一個人開口,多尴尬啊。
“說實話,我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來參加相親。”
朱傳仁随口說道。
“我也沒想到~”倪姑娘眨了眨眼,意味深長的說。
“是吧?估計你也是被家裏逼來的。”
“那倒沒有,我自己來的。”
“啊?爲什麽?”
“不爲什麽啊,想來就來了。”
好吧~見對方一臉天真爛漫,朱傳仁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順勢換了個話題:
“倪小姐參加工作了嗎?”
“有的,在碑文女校教書。”
朱傳仁怔了一下:
“碑文女校,你是老師啊。”
“是的,教英語。”
朱傳仁又是一愣:
“你留過學?”
“對,在毛國。”
“這麽說老毛子的語言你也精通?”
“談不上精通,正常交流沒問題。”
朱傳仁由衷佩服,他自己沒有語言天賦,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有,所以他很羨慕那些能掌握好幾門外語的人。
“厲害!”
“我看朱先生氣質不俗,不知你是做什麽的?”倪姑娘開始提問。
“算是做投資吧,在魔都投資了不少生意。”
“原來是商人,在你這個年齡做商人應該不容易吧?”
“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容易的事情。”
倪姑娘點了點頭,對這句話表示認可。
這時,服務生端着托盤過來,連同牛排和咖啡一起送上來。
看到自己面前黑乎乎的牛排,朱傳仁就後悔了,早知道應該去正宗點的西餐廳,這家咖啡廳做的牛排太業餘了,都糊邊兒了。
而且那黑椒醬汁顔色太深了,黑暗料理的既視感。
不過點都點了,也不能浪費,這可不是朱家人的傳統。
于是硬着頭皮将牛排切分成小塊,遞給倪姑娘:
“我切好了,你吃這個吧。”
倪姑娘愣了下,莞爾笑道:
“你很紳士。”
“應該的。”
将倪姑娘面前那盤換到自己身前,随意切了一塊閉着眼塞入口中,别說,味道倒是還可以,沒有看上去那麽難吃。
而且牛排内部的水分都鎖住了,吃起來還挺嫩。
倪姑娘用叉子吃,一邊吃一邊點頭:
“味道比賣相好多了。”
“不瞞你說,剛剛我都想帶你走人了,從來沒見過這麽黑的牛排。”
倪姑娘噗嗤一聲笑出來:
“你說話真有意思。”
“你高興就好。”
一邊吃一邊聊着閑天,話題沒有限制,天文地理陸地海洋,什麽都能聊得起來。
越聊朱傳仁越覺得這姑娘對胃口,雖然是聯姻,但要是一點共同話語都沒有,那也太遭罪了。
飯後甜點是意大利的傳統美食——薩巴雍,其實就是一種用雞蛋混合奶油和甜酒的蛋糊,濃稠柔細,可以單食,也常常澆在各式水果上一同享用。
味道還是相當不錯的,但吃完後會有些膩。
可惜提拉米蘇沒有發明出來,他也不知道這東西怎麽做,不然旺旺品牌旗下,又會有一款熱銷産品了。
吃完飯,倪姑娘說:
“下午我還要回學校,朱先生,謝謝你的午餐,很高興認識你。”
朱傳仁愣了下,自己沒被看上,不由苦笑道:
“倪小姐不準備給我下一次見面的機會嗎?”
倪姑娘促狹道:
“該給你機會的應該不是我吧?”
朱傳仁茫然了:
“此話何解?”
倪姑娘憋不住了,掩嘴笑道:
“朱先生,雖然很抱歉,但我還是要說,你找錯人了,我不是你的相親對象。”
啊?
卧了個大槽,朱傳仁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竟然能整出這種烏龍?
倪姑娘咬着嘴唇,歉意道:
“實在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就.”
朱傳仁無語至極:
“好吧,我不怪你,誰讓我找錯人了呢,不過這件事你也有責任,你得彌補我。”
倪姑娘單純的問:
“沒問題,你說怎麽彌補?”
“告訴我你叫什麽,另外,再給我一次,不,三次約會的機會。”
倪姑娘倒是沒有不滿,反而眼中帶笑:
“行,跟你聊天也很有趣。”
“我受傷的心靈總算得以慰藉了。”
“原諒我了?”
“原諒你了。”
“那就好,對了,我叫倪思純,有事情可以到學校找我。”
“倪思純?好名字,跟你的氣質很配。”
“謝謝,那你還要去找相親對象嗎?”
朱傳仁搖了搖頭:
“都這個時間了,估計對方也走了。”
倪思純吐了下小舌頭:
“真是抱歉了。”
“沒關系,我占主要責任。”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
“不用我派車送你?”
“不用,我也有車!”
說着,她指着馬路對面一輛福特T型車。
朱傳仁對這個姑娘的家族背景更加好奇了。
留過學、氣質不俗、坦途文雅,還有面對他人似的自信和底氣,當然,這輛車也得算上。
這些因素加起來,都說明她的背景不簡單。
目送對方上車離開後,朱傳仁旁若無人的招了招手,很快,穿着一身寬大西裝的狗剩跑了過來。
孔老二被朱傳仁派回老家了,眼下是狗剩在他身邊伺候。
“三少爺~”
“看着剛才那個姑娘了嗎?”
“看到了,三少爺,要查查她嗎?”
“嗯,算你機靈,好好查查,不過低調點,别讓人注意到,對方家族背景不簡單。”
“我明白了,三少爺放心。”
“快去吧,我盡快要結果。”
“是!”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兩跳。
當狗剩帶着倪思純的資料回來後,朱傳仁又麻了。
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出去相個親,會有如此戲劇性的一幕。
鬧誤會也就罷了,偏偏還跟一個未來大家族中人鬧了誤會,這事兒傳出去都沒人信,搞不好還會以爲是他朱傳仁刻意爲之。
倪思純,出身浙省地方的名門望族,算是書香門第。
這個不重要,這種家族在整個長三角地區沒有100也有80,多了去了,以目前朱家的實力并不虛對方。
關鍵是倪思純有個姑父,名叫韓教準,也可以叫他查理宋。
這位查理宋原本是個窮小子,出生在漢南文昌的一戶普通人家,和當時衆多家庭一樣,他們也過着十分艱苦的生活。
在他長到九歲的時候,家裏已經無力照顧他,隻能讓他跟随哥哥韓政準一起到印尼的爪哇當學徒。
在當時的印尼,像他這樣的華人學徒有很多,生活也都比較艱苦。
他想改變這樣的狀況,便在11歲的時候跟随自己的宋姓堂舅漂洋過海遠赴美洲,去到了古巴,在那裏繼續自己的學徒生涯,而他也因此跟随自己舅舅改了宋姓。
當時的古巴和醜國有非常頻繁的貿易往來,查理宋在古巴生活期間練就了一口流利的英語,在三年之後他離開古巴去到了波士頓,并在那裏的一家絲茶店中繼續自己的學徒生涯。
對于此時的查理宋來說,雖然他已經換了三次工作地點,但是工作内容卻沒有太大的變化,即使在醜國生活條件得到了一定改善,但是卻依然看不到什麽生活的希望。
查理宋在醜國的朋友們勸他到學校中讀書,隻有這樣才能擁有新的人生。
但是他的堂舅卻堅決反對他的想法,于是,查理宋隻得偷偷離開住處,偷偷跑進了停泊在波士頓的一艘緝私船上。
在船長的幫助下宋嘉樹成功來到了北卡羅萊納州,無依無靠的他受到了當地牧師的救助,之後便生活在教堂之中。
查理宋在16歲的時候接受了洗禮,正式成爲耶稣門徒,而後他便開始在醜國高校的神學院中求學,先後在杜克大學和範德堡大學的神學院中學習後,成爲了一名神棍,不是,牧師。
不過在當時的醜國,華人牧師并沒有太大發展空間,于是在畢業的第二年,查理宋便回到了國内并在長三角地區傳教。
并且還在當地的教會學校中執教,有了不錯的影響力,連胡适都曾經做過他的學生。
真正令他飛黃騰達的,還是因爲一樁婚事。
查理宋在回國之後雖然在事業上成績還不錯,但是他在個人感情方面卻遭遇了一定的困難。
因爲那時的他在中國百姓眼裏是個不折不扣的“假洋鬼子“,因此沒有年輕的姑娘願意接近他。
此時,他在醜國認識的兩位朋友,都娶了浙省一個小地方的基督教世家小姐爲妻,他們知道這家還有一位小女兒尚未婚配,便想着撮合二人。
這個基督世家姓倪,在他們兩人的安排下,查理宋見到了倪家小女兒,并約在在教堂中見了面。
這兩位年輕人都是虔誠的耶稣門徒,一見傾心,于是他們很快就确定了婚事,查理宋自此也開始了人生的新階段。
在結婚之後兩年,倪家小姐便爲查理宋便誕下長女宋愛錢,此時查理宋做牧師的微薄工資已經無力負擔整個家庭了。
在妻子的建議下,他放棄了牧師的行當開始經商,這也開啓了他的傳奇人生。
他的經商之路是從接到教會委托開始的,當時魔都的教會要求查理宋幫助他們印刷一批《聖經》,于是查理宋從香江購買了先進的鉛字印刷設備,并成了一個小型的印刷廠。
除了《聖經》之外,他們也開始幫助其他報刊印刷報紙,這讓查理宋賺到了第一桶金。
此時的查理宋在商界有了一定的名氣,由于其有旅醜的背景,因此其和醜國方面的聯系十分緊密。
很快就成爲了魔都地區的買辦,其購入了大量醜國生産機械,先後建立了包括煙草廠,面粉廠在内的多家工廠。
此時的他也沒有放棄自己的老本行,開設了華美印書館,這也是後來商務印書館的前身。
查理宋之所以能夠在商業上取得如此大的成功,也和其夫人的鼎力支持是分不開的,他妻子是明末名臣徐光啓的後人,其家族在魔都等地有着極爲豐富的社會資源。
這些都爲查理宋的事業發展提供了不小的幫助。
在查理宋依靠實業賺取了大量金錢之後,他選擇将這些錢全部拿出來支持青年隔命運動。
在這段時間裏他結識了後來成爲其女婿的孫逸仙,兩人聊得十分投機,當然,這是在成爲女婿之前。
誰能想到自己的好朋友看上了自己的女兒,一般這是出現FBI警告畫面時才會有的情節。
說到這裏,倪思純的背景呼之欲出了,未來民國第一家族主母的娘家人,論起來,倪思純得叫那位倪夫人一聲姑姑。
任何一個時代,人想要出頭,要麽有背景當靠山,要麽有貴人扶持。
再不濟你也得穿個越,有些先知先得才算有機會,就這樣你還得敢打敢拼才行。
朱傳仁走到今天殺了多少人,他自己都數不過來,别人資本崛起的過程沾染血腥,可朱傳仁是一路踩着獻血過來的,其中的艱辛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
他爲什麽非得要聯姻,無非是因爲自己和家族根基淺薄,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算是奇迹了,想要再往上邁一步,那可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行的事情。
所以他必須要聯姻,通過聯姻才能摸到最高層的門檻,強強聯合,做大做強。
不過目前魔都這些家族,能夠提供給他的政治庇護少之又少,這也是爲什麽他不甘心現在就确定聯姻對象,着急結婚的原因。
但計劃不如變化快,變化不如意外快,今天這出意外,可是實打實的給了他足夠大的驚喜——宋家外戚。
且不提宋家是如何靠三個女人打下一片江山這件事,就說宋家本身,算是四大家族中,唯一一個還算有點血腥,沒有把無恥演繹到淋漓盡緻的家族。
當然,這是矬子裏拔高個,不是說宋家多好,隻是還沒有那麽無可救藥,至少他們是愛國的。
如果非要跟四大家族中的一家聯姻,宋家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在此之前,朱傳仁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爲宋家也不富裕,攏共就三姐妹,都被預定好了,根本沒他發揮的空間。
就算有他也沒興趣,長得實在不符合他的胃口。
而且這三姐妹,愛錢、愛國、愛權,都不是好相與的,跟她們聯姻,朱傳仁擔心自己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
好吧,這可能有些誇張,但她們肚子裏可不僅僅是柴米油鹽那點事。
總而言之,倪思純的顔值令朱傳仁滿意,她的家族背景讓朱傳仁覺得驚喜。
至于原本要相親的那位,祝她幸福吧。
晚上回到家,朱開山陰着臉,顯得很不高興的樣子。
朱傳仁賠笑上前:
“爹!”
“你今天幹嘛了?不是約好了去相親嗎?怎麽沒動靜?”朱開山劈頭蓋臉的質問道。
“爹,您聽我解釋!”
“我不聽,三兒啊,做人得講誠信,你這樣做,你讓你爹的老臉往哪擱?”
“爹,我真不是故意的,到了咖啡廳以後我就在窗邊看着一個單身女性,想當然的以爲她就是相親對象,這不就過去了嗎?結果對方也沒說不是,聊得還挺愉快,結果就錯過時間了。”
朱開山大手一揮:
“少說這個,我不愛聽,你就說這事兒怎麽辦吧?”
“那要不我帶着禮物,親自登門道歉?”
朱開山哼了一聲:
“算了吧,反正我的老臉算是被你丢光了。”
“爹,這事兒算我不對,您放心,告訴我是哪一家的千金,我幫您把臉掙回來!”
一碼歸一碼,朱傳仁自己的錯誤,得自己負責買單!
“是碼頭的羅家!”
“碼頭?”
“對,他家在江邊有個碼頭。”
朱傳仁凝氣眉頭:
“沒聽說碼頭有姓羅的家族啊。”
“嗯?沒有嗎?”朱開山愣了下。
“老譚,你過來!”朱傳仁把老譚叫了過來。
“三少爺!”
“碼頭有個姓羅的家族嗎?”
老譚遲疑片刻:
“沒聽說哪家碼頭姓羅啊。”
朱開山這下蒙了:
“老子被人騙了?”
朱傳仁差點沒憋住笑,要不是爲了老爹的面子,朱傳仁這會兒已經笑抽了。
好家夥,還以爲自己犯了多大的罪過,沒想到是朱開山被人坑了。
老譚也是嘴角抽搐,憋的相當難受了。
朱傳仁還是一本正經的說:
“不可能,我爹怎麽可能被騙呢,老譚啊,你去查查,也許是咱們孤陋寡聞了呢。”
見朱傳仁沖自己使眼色,老譚會意,憋着笑說:
“是,三少爺,我一定認真去查。”
朱開山白了他一眼:“少在那陰陽怪氣的,小譚啊,你去查查,别是一夥兒江湖騙子。”
老譚正色道:
“是,老爺,我這就去查。”
“嗯~”
老譚走後,朱開山見傳仁憋得實在難受,沒好氣的說:
“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朱傳仁放聲大笑,虧他剛才還愧疚呢,現在好了。
虧朱開山英明一世,沒想到這個歲數了還被人坑了一把,也是沒誰了。
這時,鮮兒陪着魏春芳遛彎兒回來,見朱傳仁笑的都沒人樣了,不禁問道:
“咋的了這是?笑的這麽開心?”
朱傳仁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娘,我爹給我介紹的那個相親對象是個騙子。”
“啊?”魏春芳驚訝!
鮮兒也覺得不可思議:
“真的嗎?怎麽可能呢?”
“我也覺得不可能,但事實就是如此,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
魏春芳見當家的滿臉無奈,也信了大半,伸手拍了朱傳仁一巴掌:
“你個死孩子,看你爹的笑話就這麽開心啊?”
鮮兒也在一旁偷笑:
“娘,俺也覺得好笑。”
“去你的,鮮兒,你怎麽也跟着瞎起哄。”
魏春芳哭笑不得,轉而安慰朱開山:
“老頭子,你也别氣了,誰還沒個打眼的時候,再說咱也沒虧什麽,别琢磨了。”
朱開山歎了口氣:
“人呐,不服老不行,玩了一輩子鷹,結果讓一隻小家雀啄了眼睛。”
“行了,人這輩子總得吃點虧,挺好的,别想了哈!”
朱傳仁這時道:
“是啊爹,您就别想了,回頭我找到這夥騙子,好好收拾一頓給您出出氣。”
“用不着,等找到人帶過來,我就想問問他們是怎麽瞄上我的,難道我長得好騙?”
見朱開山還是氣不順,朱傳仁也不知道該怎麽勸,幹脆起身回屋了,免得自己在他覺得尴尬。
第二天,朱傳仁乘車來到碑文女校,倪思純就是他接下來要攻略的目标。
“大爺您好,請問倪老師在嗎?”
朱傳仁在門口傳達室問大爺。
“倪老師?你是哪位?”
“我是她朋友!”
“來找她的都說是她朋友,能不能換個新鮮的理由?”
“來找她的人很多嗎?”朱傳仁問。
“不少,行了,你趕緊哪涼快哪待着吧,學校不讓閑雜人等進入。”
老大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朱傳仁也不惱:
“呵呵,大爺,你每個月掙多錢啊?”
大爺斜眼支棱着他:
“怎麽?你要給我發錢啊?”
“對啊!”
“啊?”大爺傻了,顯然沒遇過這個套路。
“我認真的,大爺,咱們打個商量,你現在工資多少?以後我每個月就給你多少,這樣你就能拿兩份工資了。”
朱傳仁一步一步的将大爺勾引到自己的陷阱中來。
大爺一副天上掉餡餅的表情:
“不是,你有錢沒地方花啊?”
“你可以這麽認爲。”
“真的假的?小子,你不是逗我玩呢吧?”
“逗誰也不能逗長輩啊。”
“行,那你說說,要我幹啥,總不能白給我錢?”
“不麻煩,幫我個小忙就行,把誰來找過倪老師,她跟誰關系好,這一系列的消息都告訴我,我會讓人與你對接。”
大爺一副看透了他的樣子:
“你不會是小流氓吧?那我可不能答應,我雖然窮,但不能害人。”
朱傳仁哭笑不得:
“大爺您放心,誰要是敢對倪老師不利,我第一個不饒他!”
“那你這是要幹嘛?”
“實不相瞞,我喜歡她,想追求她,所謂知己知彼嘛,既然要追求人家,自然要多了解點她的喜好。”
大爺還是斜眼瞅着他:
“你小子,心眼太多,倪老師太單純,别再讓你騙了。”
朱傳仁哭笑不得的說:
“大爺,您不會是倪老師的家人吧?怎麽比她家人還關心她。”
“我不是,但倪老師平日裏對大家夥很好,所以我也不能坑她啊。”
“這話說得對,誰也不能坑她,您就放一萬個心,我喜歡還來不及呢,怎麽能害她呢?”
大爺終歸還是爲錢折了腰:
“行吧,但我事先聲明,要是讓我發現你對倪老師沒安好心,我可不饒你!”
“明白,您放心吧!”
朱傳仁算是服了,這大爺多少有點被迫害妄想症。
但無論如何,交易達成,朱傳仁一口氣支付了兩個月的工資,把大爺樂的滿口大黃牙都露出來了。
“倪老師啊,人很善良,也很單純,長得又漂亮,追她的人可是不少!”
大爺是講究人,錢一到手,立馬開始爲朱傳仁提供信息。
“大爺您詳細說說,都有哪些位?”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們學校就有兩個老師,是倪老師的忠實追求者。”
“哦?那倪老師什麽反應?”
“倪老師似乎對她們并不感興趣,拒絕了很多次了。”
頓了下,大爺左右看了看,低聲道:
“但他們倆都沒放棄,還說要比一比,看誰先追到倪老師。”
朱傳仁眯起眼睛,既然倪思純不感興趣,那這兩個貨就不用太放在心上,不多事也就罷了,敢多事直接拍死就是!
“校外的人呢?您覺得誰最有實力?”
“有個張公子,經常開着小汽車來給倪老師送吃的。”
開車的?聽起來好像挺有實力。
朱傳仁稍稍提高警惕:
“倪老師對他什麽态度?”
“什麽态度?好像比那兩位老師态度要好一些,聽說,我隻是聽說哈,那個公子哥家裏跟倪老師家裏是世交!”
青梅竹馬?這可麻煩了,畢竟是從小到大的交情,總比自己這個一個外來人要近的多。
“那這位張公子是什麽身份您知道嗎?”
“不知道,人家是大人物,總不可能放下身段跟我這種小老百姓結交吧?”
“呵呵,那可不好說,萬一對方跟我安得一樣的心思呢。”
“不能夠,人家都沒把我放在眼裏,不過倪老師爲他開了特權,跟學校打招呼,允許那位張公子的車進入校園。”
朱傳仁愣了下:
“有這事?您确定是倪老師打的招呼?不是别人?”
大爺遲疑了一下:
“這個,我也不确定,我一直以爲是倪老師幫忙打的招呼。”
朱傳仁想了下:
“那您知道這個人的全名嗎?”
“不知道~”
“行吧,謝了哈大爺,回頭我讓弟兄來找您,有什麽消息您記得第一時間告訴他,另外,要是有人欺負倪老師,也盡管來找我。”
說着,他将一張名片遞了過去,上面的電話二十四小時有人接,隻要打通,就會有人通知朱傳仁,沒有手機的話,這是最便利的聯系方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