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不在乎,老三,俺求你了,替俺跟爹娘說說吧,紅姐是好人,俺喜歡他!”
聽到朱傳武依然執迷不悟的話語,朱傳仁恨不得掏出槍給他來一梭子,簡直太氣人了。
“老二,你應該知道我的目标在哪吧?”
“知道,上海灘不是嗎?”
朱傳仁苦口婆心的勸道:
“嗯,那裏很繁榮,隻要我們去那裏站住腳,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江南的女子皮膚水嫩白皙,吳侬軟語,能把人骨頭整酥了,到時候我給你找個好人家,明媒正娶,不好嗎?”
朱傳武現在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就認準了紅頭巾不放,非她不可了。
這和原劇中他對鮮兒的執着有什麽不同?
“三兒,俺誰都不要,就要紅頭巾!”
朱傳仁呼了口氣,努力讓自己不生氣,跟頭倔驢沒必要生這個嫌氣。
“這樣吧,伱我各退一步,你納紅頭巾爲妾,回頭再娶個正妻,怎麽樣?”
傳武還想拒絕,可老三一身的殺氣彌漫開來,吓得他渾身一哆嗦。
他害怕了,剛剛老三似乎要弄死自己。
朱傳武心裏犯嘀咕,莫名心虛,更是不敢看老三的眼睛。
“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耐心,朱傳武,做人要識時務,别的男人恨不得三妻四妾,你别不識好歹啊!”
傳武咬着牙道:
“俺想看看紅姐的态度,她要是同意,我就答應。”
艹!這個驢崽子。
朱傳仁心裏暗罵,大手一揮:
“她肯定答應。”
“你怎麽知道?”
“因爲是我說的,她就必須得答應。”
“這…”傳武遲疑了一下,終究沒敢說出違和的話,他怕老三真的弄死自己。
朱傳仁什麽手段,這些年他見多了,那真的是殺人不眨眼,心狠手辣,得罪他的沒一個有好下場。
在他眼裏,隻有有用的人和沒用的人,自己這個親兄弟要不是沾着血脈關系,恐怕也不會有機會跟他提出這麽多反對意見。
“知道了,俺知道了。”
“哼~還有,到時候娶了老婆,你可别想着冷落人家,要是讓我知道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明明朱傳仁比他小兩歲,可發起火來,比朱開山還可怕。
“不會,俺不會的。”
“便宜你小子了,滾吧!”
朱傳仁沒好氣的把人趕走,他得一個人冷靜冷靜,氣得他渾身血液沸騰,一陣陣冒汗。
…
當晚,紅頭巾偷摸找到朱傳仁,神情複雜的說:
“謝謝!”
高斌冷笑:
“謝我什麽?要謝就謝那頭蠢驢吧,不過你最好心裏有點數,踏踏實實過好你們自己的小日子,别想着蹬鼻子上臉,等正妻進來,你給我把姿态放低,聽懂了沒有?”
紅頭巾咬着嘴唇,紅着眼眶,連連點頭:
“我懂,謝謝!謝謝!”
她已經說不出别的話了,本來她對人生已經沒有希望了,當一個木偶任由朱傳仁擺布,沒想到事情竟然有了轉機。
自己真要是以小妾的身份嫁進朱家,朱傳仁肯定不會再讓她陪别的男人,傳出去,打得是朱家人的臉。
至于朱傳仁…紅頭巾确定周圍沒人偷聽後,輕聲道:
“以後你有需要可以來找我,我們小心點不會被人知道的。”
朱傳仁搖了搖頭:
“放心吧,我不會再找你了,之前的事兒就當沒發生過,能做到嗎?”
“能!我能!”紅頭巾激動不已。
“回去吧,我一個人靜靜~”
“诶!謝謝!謝謝三少爺。”
看着紅頭巾激動的小跑回去,朱傳仁心中歎息,也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對不對,算了,反正有自己在,倒也不至于讓誰吃了虧就是。
其實在高斌心裏,最适合朱傳武的老婆就是秀兒。
那姑娘雖然被韓老海慣着長大的,但很踏實,是個能過日子的,而且長得也不醜,能出得廳堂,骨子裏還挺善良,有自己的堅持。
唯一的缺點是花癡,戀愛腦比較嚴重。
但隻要離開朱傳武,她是能獨當一面的。
不過現在這樣也好,總比原劇情裏那樣,被傳武耍的一溜夠,成了被人抛棄的糟妻。
回到大院,門口站崗的護衛隊兄弟沖他行禮問好:
“三少爺!”
“辛苦了!”
背着手走進院子,娟兒和燕兒正端着熱水盆往堂屋裏跑,還有另外幾個下人忙前忙後,朱家大宅熱鬧異常。
也是,一下子回來七八十口子,能不熱鬧嗎。
魏春芳就喜歡熱鬧,老一輩人眼中,熱鬧才代表着家中興旺,如果太冷清,反而是家道中落的表現,不像後世人,都圖個清淨。
正慢悠悠往屋裏晃悠呢,突然耳朵一動,身體本能來了個180度轉身,右拳轟出。
“三哥!”傳傑一聲驚呼。
噗~強勁的拳風從傳傑臉頰兩側刮過,眼中閃過驚慌,可身子像是被人點了穴似的,一動不動。
還好朱傳仁及時收勁,鋼鐵一般的拳頭就停在朱傳傑鼻尖前二寸不到。
好懸,差一點老四就被爆頭了。
朱傳仁的怪力護衛隊的兄弟都見過,是真的能跟野獸抗衡的。
他們曾親眼見過朱傳仁憑借一雙銅拳鐵腿,把一隻餓急眼的獨狼生生砸碎。
可想而知這一拳砸在普通人頭上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
朱傳仁放下拳頭,無奈的沖傳傑說:
“老四啊,以後不要從我身後快速接近,會出大事的。”
傳傑長大了,小腦袋圓鼓鼓的,人也黑了不少,可這會兒看着滿臉煞白,跟脖子都是兩個顔色。
“三~三哥!”傳傑好半天才擠出兩個字,是真的吓懵了。
“呵呵,好了,你小子,怎麽膽子這麽小?”
随着朱傳仁笑出聲,老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三哥,你剛才真的吓到我了,太吓人了,我以爲我要死了。”
“呵呵,這不屁事兒沒有嗎?”
“那能一樣嗎?我不管,三哥你得賠我。”
“行,你想要啥?”
“嘿,給我來一件好衣裳吧,夏掌櫃準備提拔我上櫃了。”
“真的啊?就知道咱家老四出息,買,買十件,天天不重樣!”
“哈~謝謝三哥!”
老四高興了,終歸還是個毛頭小子。
正好朱開山從垂花門裏走出來,見他們倆在院子裏說話,不禁道:
“傳傑回來啦?你們哥兒倆聊什麽呢,這冰天雪地的,也不嫌冷,快進屋說。”
傳傑應了一聲,拉着他三哥進了屋。
…
翌日一早,朱傳仁跟着老四一起去元寶鎮,走了這麽長時間,也得給夏掌櫃一點回報了。
他帶了八個弟兄,趕了一輛馬車,趕在人流到達前先一步抵達春和盛。
這會兒夏元璋才剛起,聽到夥計說朱傳傑帶了客人來,他還沒多想,不慌不忙的穿衣洗漱,簡單吃了口東西才來到櫃面。
看到朱傳仁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喝茶,夏元璋愣了一下,才激動大笑:
“傳仁啊!是你回來了?我說傳傑那小子怎麽昨晚急着回家呢!”
“哈哈,夏掌櫃,一别多年,您還好嗎?”
“好!好的很!好得很呐,元寶鎮誰不知道我跟你們老朱家關系好,可沒人敢給我使臉色。”
朱傳仁微微一笑:
“那就好,夏掌櫃,還記得當年我們的約定嗎?”
“當然!”夏元璋面色一凝,眼底透着欣喜和期待。
朱傳仁沖他弩了下嘴:
“我讓人拉到後院了,勞駕夏掌櫃移步?”
“好說,好說~”
夏元璋極力保持淡定,可顫抖的手指出賣了他。
注意到這一幕的朱傳仁也沒出聲拆穿,隻是眼睛笑成了一道縫。
來到後院,夏元璋第一時間清空了夥計,看着8位身着朱家丁服,威風凜凜的壯漢,夏元璋欣慰的點點頭。
就沖這8個漢子的氣質,他就知道自己當年的投資成功了。
馬車靜靜的停在院中,朱傳仁弩了下嘴:
“把箱子擡到廂房。”
“是~三少爺!”
八位漢子聲音嘹亮,齊聲應道。
八個人愣是喊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夏元璋甚至感受到了一絲血腥煞氣,這得殺了多少人才能培養出這等氣魄?
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目光呆呆的看着漢子将木箱擡入相仿。
朱傳仁側身擡手:
“夏掌櫃,咱們屋裏聊?”
“好!好!屋裏請!”
二人各自謙讓了一番,并肩進入廂房。
咔哒!
二人進門後,兩個漢子上前來将門關上,就這麽立在門口當門神。
沒有朱傳仁的許可,誰也别想進去。
“傳仁呐,你真是給了我好大一個驚喜。”
夏元璋眼神複雜的說。
朱傳仁輕笑:
“這才哪到哪,看看這個吧。”
說着,他打開木箱上的銅鎖,沒有賣關子,一把掀開。
嘶!!!
夏元璋張大嘴巴,整個人如遭雷擊。
金光刺眼,但他死活不肯閉眼,生怕一眨眼的功夫,眼前這一箱金子不翼而飛似的。
“傳仁,這…”
朱傳仁沒理會震驚的夏元璋,手指點着箱内排列整齊的金條,淡淡說道:
“夏掌櫃,當年我對你的承諾,先履行這麽多,剩下的我還有大用!”
夏元璋連忙道:
“夠了夠了,太多了,這是多少金條啊?快趕上我們夏家一輩子,不,兩輩子的積蓄了。”
朱傳仁用腳踢了一下:
“不多不少,正好160根金條,都足十兩重,不過夏掌櫃别介意,我們熔金的水準不夠,看着不太好看。”
夏元璋撫須大笑:
“我才不在乎它好不好看呢,傳仁呐,我謝謝你!”
“說這話就外道了,夏掌櫃,我說了要還你夏家一世繁榮,必定說到做到!”
夏元璋依然在笑,合不攏嘴:
“是是,我說錯話了,不過傳仁啊,我是真沒想到你能做到這種程度。”
“我也沒想到,運氣和您的幫助缺一不可。”
“都是你自己的功勞,我可不敢居功。”
“要的,不過夏掌櫃,我可能還需要你幫幾個忙。”
夏元璋立馬道:
“應該的,傳仁有事兒盡管說,我夏元璋絕不推辭!”
“那我就不客氣了,現在世道不太平,關外也不會永遠平靜,本子和老毛子都快打出腦漿子了,一旦分出勝負,倒黴的就是咱們國人。”
夏元璋面色凝重,痛苦的點了點頭:
“我也察覺到了,傳仁呐,你有什麽想法?”
“兩年後,我會帶人前往上海灘,到時候,我希望夏掌櫃跟我一起走!”
這件事朱傳仁早就跟對方透過風聲,夏元璋并不意外。
“沒問題,既然我在你身上下了重注,那麽輕易不會下船的。”
“好!那麽現在咱們就要做準備了。”
夏元璋伸手示意:
“傳仁,坐下慢慢說,你也讓我緩口氣兒,這麽多金子,你知道我現在心跳的多快嗎?”
朱傳仁仰頭笑了下:
“習慣就好,這不算什麽。”
二人坐下來,朱傳仁舔了下嘴唇,開口道:
“我需要一撥人先去上海灘打前站!”
“你缺少人手?”
“對!需要經營類的人才!”
“你想做什麽生意?”
“飯館兒,飯館門檻兒低,容易立足,而且三教九流都能打交道,利用春和盛的資源,可以提供珍馐食材,應該能很快在上海灘打開局面。”
夏元璋微微沉思後點頭道:
“想法我贊同,人選我也有,你繼續說。”
“到時候我會派十個兄弟先過去,你的人負責經營,我的人負責保駕護航,份子對半就好,争取在兩年内在上海灘各個區域都成立分店。”
夏元璋反應多塊,立馬猜到朱傳仁的意圖:
“你要打造自己的情報機構?”
“對!現在這個世道,情報爲王啊,我不想自己到了那邊跟睜眼瞎一樣!”
夏元璋點點頭,順勢提醒道:
“但想要真正立足上海灘,光靠餐館兒的生意是不夠的!”
“哈哈,咱們想到一塊了,那不如夏掌櫃說說,您覺得什麽生意适合我們去做,并且能夠完成壟斷!”
上海灘各個行業的大亨可不老少,什麽布業大亨、鹽業大亨、鋼鐵大亨。
朱傳仁也得弄個大亨當當,但什麽行業既能賺錢,又能擡高地位,還不至于被小本子觊觎,是個‘哲學’問題。
首先,容易跟軍事沾邊兒的肯定不能做,比如船運啊、鋼鐵啊這種。
可又要賺錢,又要有地位,又能減少跟本子打交道的機會,實在不容易想啊。
夏元璋沉思起來,一時間,廂房裏落針可聞,隻有敞開的木箱,依然泛着金色流光。
也不知過了多久,夏元璋眼中漸漸恢複神采,看向朱傳仁:
“我有了點想法。”
“哦?”
“你多久沒吃糖了?”
“糖?”朱傳仁愣了下,看到夏元璋眼中玩味的神情,不禁道:
“夏掌櫃,您就别賣關子了,直接說吧。”
不可能僅僅是制糖産業,這玩意确實暴利,但是未來二三十年,東方大陸的制糖産業,基本被本子把持着,沒有插手空間。
“糖是好東西啊,誰家過年不想吃點甜的?但純粹的白糖不好買,老百姓也買不起,可要是糖果呢?”
朱傳仁恍然大悟:
“夏掌櫃好盤算呐,這玩意屬于衍生品,既不會被大人物看重掠奪去,也不屬于特别重要的戰略物資!”
夏元璋微微點頭:
“沒錯,但是這門生意利潤非常高,旁人想象不到的高。”
朱傳仁畢竟有着現代人的意識,見多識廣,他可知道,糖的衍生産業可不僅僅是糖果這一項,還有更重要的一個分支——巧克力!
“我沒意見!”
“這樣,咱們多派些人去上海灘,先以飯館兒立足,與此同時,我負責打聽進口原材料和機器設備的問題。”
朱傳仁點頭道:
“那就辛苦夏掌櫃了,不過咱們親兄弟明算賬,這份子怎麽安排?”
夏元璋輕笑道:
“我就知道你得說這個,不過你說得對,提前把利益分配好,以後不鬧矛盾,傳仁呐,我夏元璋是生意人,指望我去跟人拼命,可能誰也拼不過。”
頓了下,他歎氣道:
“可是這個世道,保命可是比賺錢還要困難的一件事,而且我家裏也沒别的人了,就隻剩下玉書,她和傳傑挺好的,以後早晚嫁給你弟弟,到時候,我不管賺多少錢,不都得随玉書進你們家?”
傳仁笑着搖了搖頭:
“我還不至于貪了玉書的嫁妝。”
“我就說這個意思,傳仁呐,我有個請求,希望你認真考慮,也跟你爹好好商量商量。”
朱傳仁伸手示意:
“夏掌櫃有什麽事盡管說就是。”
“如果,我是說如果,玉書以後能多生一個男孩,能不能讓他繼承夏姓!
我知道這個請求有些過分,但隻要你能答應,你就給我一成份子即可,絕不多要,而且這一成份子,以後肯定也是你們老朱家的。”
見夏元璋情緒有些激動,朱傳仁連忙安撫道:
“不至于,我朱傳仁不是不講信義的人,我說了保你夏家一世繁榮,必然說到做到。
這件事我個人沒意見,但我爹那邊,得容我跟他商量一下,畢竟老一輩思想和我不一樣。”
夏元璋激動的喜極而泣,拉着朱傳仁的手不停搖晃:
“诶!好!謝謝!謝謝!傳仁呐,真的,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