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腹殘破大廳。
靈劍真君懸浮于大廳之中,目光如炬,他望着面前略顯狼狽的青雲侯,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廢物!”
言罷,靈劍真君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細如發絲的劍芒,直接穿透了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山壁,如同瞬移一般出現在了外界。
随後她化作一道耀眼的劍光,向着遠方疾馳而去,顯然,她認爲那入侵的修士必定逃不遠。
與此同時,雲劍真君也迅速追向了另一個方向。
兩名無相真君,配合默契,各追了一個方向,他們的遁術玄妙莫測,神識更是如海洋般深邃,可他們根本找不到那入侵修士的蹤迹。
不久後……
兩名無相真君返回了祖師堂,随後數十道遁光也破空而來。
祖師堂的一座秘殿之中,青雲侯坐在一個木椅子上,此時他的傷勢已然盡複。
在他的腳旁躺着一黑一白,兩名美婦臉色蒼白,顯然身中劇毒,昏迷不醒。
祖師堂大廳之中,氣氛莊重而肅穆。十幾名高階修士齊聚一堂,他們的氣息各異,有的冷峻如冰,有的熾熱如火,有的深邃如海。其中,雲劍真君和靈劍真君兩人,宛如兩座巍峨的山峰,氣息沉穩而強大,令人敬畏。
夏若雪身着一襲紅衣,鮮豔奪目,她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蒼狼劍趙宗塵,天阙劍靳雲鶴這些李水道的故人都赫然在列。
當所有高階修士都已在祖師堂大廳内齊聚一堂,雲劍真君沉穩而威嚴的聲音在大廳内回蕩:“青雲……你且詳細說說,究竟發生了何事?”
青雲侯站起身來,臉上帶着一絲凝重,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諸位,今日祖師堂遭遇了一位不速之客,他自稱李天絕。”
“李天絕?”在場衆人中有人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眉頭緊鎖,顯然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人的名諱。
青雲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此人極爲狡詐,修爲深藏不露。恐怕已經達到了四階之境。更爲可怕的是,他的肉身之強,簡直如同法寶一般,舉手投足間都能爆發出驚人的威力。”
他說到這裏,頓了一頓,似乎在回憶當時的情景。大廳内的氣氛也随之變得緊張起來,衆人都在聚精會神地聆聽着他的叙述。
“此人爲了隐藏身份,居然還放下身段叫我前輩,讓我對他絲毫沒有防備之心,真就把他當成了一個普通二階修士,我用陣法困住他,讓我的兩個女弟子去試探他,卻沒想到他立刻發難,出手狠辣無比。若非……額,若非我反應及時,恐怕早已命喪當場。”青雲侯的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忌憚和忿怒。
在場衆人聞言,無不露出震驚之色,随後爆發了短暫的激烈讨論。
就在此時,蒼狼劍趙宗塵突然開口道:“青雲道友,你說的這個人,我可能認識。”
此言一出,衆人紛紛看向了趙宗塵。
蒼狼劍趙宗塵也是雲莽劍派三階修士當中極有實力之人。
“前不久我與一個人交過手,我全力施展‘蒼狼斬月’一式,竟然連他的皮膚都未能劃破。這等肉身之強大,簡直如同一個人形法寶一般。”
趙宗塵的話語,讓在場之人無不震驚。
尤其是靈劍和雲劍兩位真君,他們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對于修士來說,肉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能得到李天絕的修煉法門,他們的修爲必将更上一層樓。
靈劍真君心中更是激動不已。她雖然虛境修爲已經足夠,但是肉身修爲仍有所欠缺。
若要飛升上界,她需要橫渡虛空,這需要極強的肉身修爲。
若能得到此人的煉體法門,她便能飛升上界,成爲真正的曠古爍今的大修士。
一名身着道袍的高階修士,面帶沉思之色,緩緩開口:“李天絕這個名字,我也曾有所耳聞。據說此人是個背主求榮之徒,甚至對自己的家族也毫不留情。傳聞他爲了得到碧海門的真龍遺蛻,竟然連整個李氏家族都可以棄之不顧。”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與憤怒,顯然對李天絕的所作所爲極爲不齒。
大廳中人也紛紛露出不恥之色,雖然他們面對真龍遺蛻,也會做出相同選擇,但是這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就在此時,靈劍真君突然開口,她的聲音清冷而堅定:“諸位,你們說這個人會不會隻是冒充李天絕之名?畢竟,此人狡詐多端,連修爲都能隐藏,更何況一個名字。”
“真君所言極是!”
“我不這樣認爲,此人實力如此驚人,何必隐瞞名諱?”
……
正當衆人議論紛紛之際,兩名身着白衣的醫堂修士,手持藥箱,步履匆匆地走進大廳。
他們的臉上帶着一絲凝重,顯然已經聽聞了之前的變故。
在大廳内的諸多高手的注視下,兩名醫堂修士開始仔細檢查兩名昏迷的嫔妃的傷勢。
他們的手指輕輕搭在嫔妃的脈搏上,眉頭緊鎖,時不時還用眼神交流。
片刻後,其中一位白須飄飄的老者緩緩開口:“兩位姑娘所中之毒,手法獨特,應當是五毒門的‘太陰指’無疑。”
另一位老者補充道:“太陰指這門功法極爲陰毒,能夠讓五毒門修士将體内的毒液,直接灌入敵人的五髒六腑。對于低階修士來說,這幾乎是緻命的。”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不過,此人對毒的運用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原本這種毒液會将人的五髒化膿,化作黑血嘔吐而出,但此人卻隻是将兩位姑娘毒暈,看來他并不想要傷人姓名。”
這時,夏若雪突然開口問道:“五毒門的五種毒分别是蟾蜍、蛇、蜈蚣、壁虎和蠍子。那麽,這兩位姑娘中的是什麽毒呢?”
白須老者回答道:“根據我們的診斷,她們中的是蟾蜍和蛇毒。這兩種毒性的屬性呈現水火不容、陰陽對立的态勢。以我們二人的醫術,根本無法解毒。好在施毒者并未下殺手,陰陽二毒會在體内自然中和,隻需喝一些甘草湯,睡上幾日毒性就能自然消散。”
靈劍真君凝視着下方的夏若雪突然問道:“夏若雪,你乃是從五毒門出身,你可知曉此人的身份?”
夏若雪聞言,目光閃爍不定。她輕咬紅唇,微微低頭,恭敬地回答道:“回禀真君,弟子在五毒門時,身份卑微,隻是一名二階修士,對于門中高層之事,所知甚少。更何況,弟子離開五毒門已有近二十年光景,對于門中的人事變遷,更是無從得知。”
“竟是如此。”靈劍真君默然靜坐,大殿内的氣氛凝重而肅穆,衆人皺眉沉思,顯然都沒有好的辦法。
過了片刻,她緩緩站起身來,聲音低沉而堅定:“好在此次來犯之人隻是爲财而來,與本門并無生死仇怨,諸位也不必太過緊張。”
雲劍真君點頭表示贊同,接着補充道:“諸位還需小心爲上,以免日後再生事端。”
“另外!此事決不可對外宣揚!”雲劍真君沉聲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衆多三階修士齊聲應諾:“遵命!”
……
一身紅衣飄飄的夏若雪獨自漫步在紫霄峰坊市之中。
她皺眉沉思,心中疑惑。
那個人,真的是李水道嗎?
歲月如梭,轉眼間已近二十年未曾相見。
在她的記憶中,李水道已經成爲了遙遠的過去,就算是曾經激烈的歡愉,也已經成爲了灰白的底色。
一切都是爲了自己的道途。
她當初跟随在李水道的身邊侍奉其左右,是李水道能夠給她提供強大的修煉資源。
後來又爲了更高的道途,她轉投靈劍真君的門下。
身爲修士,修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感情隻是修煉途中的點綴。
男人是如此,女人亦是如此。
後來即便是夏若雪自由了,她也依舊跟随在靈劍真君的身旁修煉,即使偶爾想起故人,也隻是化作一歎。
人心總是難以割舍過去的回憶。盡管她已經決定放下過去的情感,但每當想起李水道,她的心中總會湧起一絲莫名的情感。
如今,聽聞李水道已經成爲無相真君,她的心中不禁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難以想象,短短二十年的時間,李水道竟然能夠有如此巨大的變化。
甚至她都懷疑那個人根本不是李水道。
因爲一個人不可能修煉的這麽快!
二階到三階需要數十年,三階到四階更是需要數百年。
李水道究竟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時間内跨越了如此巨大的修爲差距?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性在夏若雪的腦海中閃過,那就是青雲侯試圖往自己臉上貼金。他面對的敵人,或許并非真正的四階修士,而隻是一個三階的修士。通過故意誇大敵人的實力,青雲侯僅僅隻是爲了彰顯自己的實力。
在二十年的時間裏,從二階晉級到三階,那就完全有可能了。
夏若雪看向了熙熙攘攘的街道,她太了解李水道的性格了,若真是他,他十之八九還在坊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