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道站在石樓書房的窗台旁,透過石窗。
家族商隊漸行漸遠……
他從儲物袋裏掏出了一封蓋有火漆的信交給夏若雪。
“雪兒,這封信非常重要,由你親自跑一趟。你親自将它交給李海默族長,虛心請教一下族長,或許他能有妙計。“李水道溫聲說道。
“嗯。”夏若雪點點頭,她把信塞入胸口,随後駕馭着血色遁光,飛向了神木城。
兩個時辰之後……
一道血色遁光降落在天丫口的峭壁上,夏若雪站在山壁之上,凝視着下方。
天丫口是一個适合埋伏的地方,上一次李浩陽就是在這裏失蹤。
夏若雪站在懸崖之上,向下望去,下方有兩隊人正在厮殺。
從他們的戰鬥痕迹來看,是修仙者無疑。
夏若雪的眼中閃爍着渴望的光芒,雙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狂熱而猙獰的笑容。
雖然夫君再三警告她不要輕易殺戮,但是這種機會千載難逢,錯過了,下次很難再遇到。
雙方火拼,盡數被殺,與其白白犧牲,不如便宜自己。
“殺呀!”一名修仙者施展出一道強大的法術,瞬間将對方擊退。
法術的能量在空中爆發,形成一片熾熱的火海,将敵人吞噬其中,燒焦了他們的衣袍和肉體。
“去死!”另一名修仙者揮舞着利劍,劍芒如電,迅猛無比,一劍将另一人斬殺。
通靈鏡後期修士,紛紛喚出同參,戰場之上,無論是同參妖獸還是修士,都在瘋狂厮殺。
夏若雪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瘋狂,這些人都是他的血食!
殺了他們自己,半個月都不需要再出去找血食。
劍光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切割着敵人的身體,鮮血四濺,白骨暴露在陽光下。
這場景更加刺激着夏若雪,她雙目已然通紅,頭發無風自動,她對這種戰鬥的血腥和死亡感到發自内心的着迷。
她聞到了鮮血的氣息,感受到了死亡的氛圍,這讓她的心跳加速,興奮異常。
“殺戮怎能少得了我?哈哈哈哈……”夏若雪放聲狂笑一聲,化作一道血紅色的光芒,從天而降。
那些正在厮殺的修仙者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威壓,他們紛紛擡頭一看,發現一團恐怖的血雲從天而降,血雲之中還有森森白骨,若隐若現……
“魔修!快逃!“有人驚呼道,雙方的修仙者紛紛逃竄,試圖躲避夏若雪帶來的威脅。然而,他們很快發現,無論他們如何逃竄,血色雲霧都緊緊追随着他們,将他們全部吞噬。
夏若雪狂笑不止,她從這些人身上獲得了少量玉錢,以及一件值得收藏的寶物。
此物形若靈舟,可惜她卻沒有辦法煉化……
當然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再一次獲得了大量的血食。
夏若雪揮動手中的血焰,将那些被吸幹了精血的骷髅徹底燒毀。火焰熊熊燃燒,戰場上彌漫着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
殺光!再化成灰……
夏若雪的眼中閃爍着狂熱,她感受到了殺戮的快感,這種感覺讓她沉醉,讓她着迷……
半個時辰之後……
李家族長李海默剛剛處理完一些族務,回到自己的書房,準備泡一杯茶放松一下。
他剛剛把茶切好,深州便刮來一陣詭異陰風。
一道黑影閃現,一個黑發女子出現在他的書房門口。
她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靜靜地站在那裏。
“夏若雪?你怎麽來了?”李海默蹙着眉頭問道。
“族長大人,我帶來了一封信,是李水道夫君的來信,他希望您能親自閱讀。“夏若雪将手中的火漆信遞給了李海默。
李海默接過信封,目光凝重地看着夏若雪,李水道一般不會采用這種方式寄信。
要麽讓遠渡飛鴉送信過來,要麽讓李海龍帶信回來,直接讓夏若雪親自跑一趟送信。
隻能說明這信一定不簡單!
李水道肯定認爲此信十分重要。
族長李海默當即拆開信件,仔細閱讀起來……
尊敬的族長大人:
望族長明鑒,願予以閱讀此函。某因憂心夏若雪修煉魔功之事,特緻函相告。據所知,夏若雪修煉魔功需食血以爲養,然血食必須源自修爲有成之修士或妖獸。
某憂心者,恐夏若雪濫殺四方,引來禍端。作爲族長,您見多識廣,某願尋得一法,使夏若雪既能得血食,又能避免闖下禍事。
某敢請教族長,是否有何良策可解此難。或許可尋他途以取代血食之需,或者能找到一法使夏若雪能夠控制内心之欲望,避免濫殺無辜。
望族長能施以指點和幫助,某深信您的智慧和經驗必能對解決此事有所助益。
謹此緻謝。
李水道敬上。
……
李海默看完了信之後,一臉凝重的坐在書桌前,思索良久。
他拿起筆,開始寫回信,但手卻停在了半空中,猶豫不決。
他握緊筆杆,又放松了手指,一次又一次地徘徊在寫與不寫之間。
信紙上的字迹開始出現了幾個模糊的痕迹,然後又被他用力撕掉。
夏若雪靜靜地站在一旁,注視着他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是落在宣紙上的每一個字。
李海默放下了筆,他在書房裏踱步徘徊。
良久之後,他下定決心,重新坐回到了書桌旁,他重新拿起筆,在一張空白的宣紙上,用力地寫下了一個字——“亂”。
這個字寫得氣勢如虹,龍飛鳳舞,每一筆都透露着殺氣凜然的氣息。
吹幹墨迹……
李海默将這封回信,折入到了信封,蓋上自己的火漆印記。
然後将這封簡短的回信,交給了夏若雪。
她接過信紙,皺着眉頭說道:“族長大人,您就回這一個字?”
李海默淡淡一笑的說道:“李水道是個聰明孩子,他一定能夠理解到這個字的真意。”
“若堡主理解了這個字的意思,就能解決如今的難題?”夏若雪疑惑的問道。
“不錯!”李海默點頭。
“那伱爲何不直說?”夏若雪奇怪的問道。
李海默沉默了,一句話也不說。
夏若雪冰雪聰明,她如何不知道如今夫君煩惱的事,其實就是她自己。
這件事處理起來也很簡單,她遠走高飛就行了。
隻不過夏若雪一時之間沒辦法做出抉擇。
一方面是放不下這段感情,另一方面是她獵殺到血食之後,還需要找一個有靈脈的地方吸收靈氣煉化血食,這樣才能将殺戮轉化爲自己的修爲。
這種地方雖然很多,但每一個都被人占據。
夏若雪也想過,若是她單獨一人外出獵殺血食,就隻能在坊市的客棧煉化,将其轉化爲修爲,這個過程太容易暴露,她必須要有一個安全穩定的後方。
夫君的天池堡,以及夫君所在的李氏家族,就是她的大後方。
隻要有了這個後方,她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去獵殺血食。
不過平靜無波的黑山,如果任由自己獵殺血食,那麽必然會惹來高階修士,不說無相真君,哪怕就是鐵面人那個級别,夏若雪也自付無法抵擋。
如何才能安全的獵殺血食,迅速成長?
或許隻有一個字:“亂”!
族長所寫的“亂”正合她意。
天下大亂,戰火紛飛,自己就能亂中取利,就像在路上遇到的那兩隊人馬,混亂厮殺,被自己一網打盡!
隻要天下大亂了,高階修士就不會來對付她,她就可以趁機迅速成長,直到成爲一個高階修士也對付不了的恐怖存在。
“好一個‘亂’字!”夏若雪一臉激動。
李海默微微一笑:“看來你已經悟到了。”
“多謝族長大人,我這就去向夫君複命。”夏若雪手握族長的信件,告退離去。
……
天池堡。
一座宏偉的石樓矗立在城堡的中央位置,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書房。
李水道就在這書房中專注地參悟着手中的《洛河真解》。
突然,一隻漆黑的飛鳥落到了石樓的窗台上。
李水道擡起頭,目光落在黑鳥身上,這是從神木城李家派來的遠渡飛鴉。
他走到窗台前,輕輕接過飛鴉腳下的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着一則細小的情報,内容讓李水道微微皺起了眉頭。
“天丫口,現魔修,殺人遠遁。”
李水道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殺戮成性,深入骨髓。”
他屈指一彈,紙條被彈入到了燭火之中,瞬間化作火灰……
接着李水道從袖子裏取出幾顆堅果,放在窗台上。
遠渡飛鴉輕松的啄開了堅果殼,吃到了裏面的果肉。
随後這頭黑鳥振翅高飛,瞬息間便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一道血光從遠方而來,這是夏若雪的遁光。
夏若雪的血色遁光雖然很快,但是比起專司送信的遠渡飛鴉,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血光穿過窗台,落入到了書房之中,血色遁光斂去,正是黑衣長發的夏若雪。
“夫君,這是族長的回信。”夏若雪雙手将一封信交給了李水道。
線上的火漆的确是族長的,他拆開信箋,拆開一看,上面隻有一個字——“亂”
龍飛鳳舞,殺氣凜然!
看着這個字,李水道的臉色從疑惑變成了凝重,最後化作一聲哀歎。
“看來族長也沒什麽好的辦法。”李水道長歎了一口氣說道。
“夫君……這不就是最好的辦法?”夏若雪在一旁說道。
“哦……願聞其詳?”李水道大感興趣的問道。
隻見夏若雪的雙瞳中閃過一抹興奮,隻見她舔了舔嘴唇興奮的說道:“所謂亂就是天下大亂,亂中取利,隻要黑山亂了,到處殺戮不止,高階修士忙着互相厮殺,我又何愁血食?”
李水道詢問道:“那你打算如何搞亂黑山?”
夏若雪:“……”
李水道站起身來踱步良久。
亂字真意絕不是什麽搞亂天下,亂中取利,而是讓他快刀斬亂麻。
毒殺夏若雪,一了百了!
當着夏若雪的面,李海默自然不可能“明言”,隻能寫一個“亂”字,讓李水道自己悟。
世間有情人走到最後,不是相愛就是相殺……
李水道思索良久後說道:“你可知道如今天元修仙大陸哪裏最亂?”
夏若雪缺乏這方面的常識,自然不知道。
隻聽李水道繼續說道:“整個天元大陸到處都差不多,除非大宗門之間開戰,否則不可能真正大亂,而大宗門之間的開戰絕對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
“既然你無法加入家族商隊,跟随商隊外出殺戮,那麽現在你隻有兩條路。”李水道思索良久後說道。
“哪兩條路?”夏若雪詢問道。
“第一條路就脫離家族,遠走高飛,單人獨行,巡遊萬裏,四處獵殺,絕不在同一個地方停留超過三天。”李水道緩緩說道。
“我也想過……”夏若雪皺着眉頭,露出了爲難之色:“我獵殺血食之後,需要在一處有靈脈的地方吸收,以我現在的修爲,不可能去屠掉修士的據點,若是去坊市客棧又太容易暴露。”
“那你就隻有第二條路。”李水道一臉凝重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