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堡的風水格局是竈台拱火局。
地下流動的岩漿相當于火源,天池堡就像是一個用石頭砌築的竈台,天池湖的一汪湖水,就像竈台上的一鍋水。
正因如此天池堡的建築普遍都是用巨大的石塊壘成。
從風水格局上來說,它就是“竈台”。
現在李水道大興土木就是要動竈台。
這竈台一動,整座天池山的風水格局就會全破。
天池山可是一座活火山……
風水格局一破,天池湖水傾瀉,恰似大火燒穿了鍋,這處活火山可就要噴發了,到時候岩漿四溢,黑雲漫天。
一處資源點就因爲自己的愚蠢,徹底毀滅。
李水道越是了解的深越是冷汗直冒。
要知道這處資源點可是屬于五毒門的,李家隻是代管,若是李水道闖了這彌天大禍,到時候……估計隻能跑路了。
修煉絕不能閉門造車!
李水道的毒修功底深,不僅是因爲他看書,更是因爲他在家族有天良大夫可以請教,有同學可以交流。
因爲修煉毒術的順利,讓他小觑了天下英雄,更是小觑了大道,甚至對修仙界最玄奧的陣法也産生了一種輕視的态度。
這才差點犯下彌天大錯……
“若無兩位大師,水道隻怕已成罪人。請兩位大師受我一拜。”李水道虔誠地向姜雲飛和李明月行了一拜,表達了自己的謝意和敬意。
“堡主大人這可使不得!”姜雲飛連忙說道。
“堡主大人雖然身份尊貴,但卻虛心學習,在陣法之上學有所成,想必指日可待。”李明月也贊同地點了點頭。
“達者爲先,更何況兩位大師毫不藏私,傾囊相授,若連這一拜都不肯受,李某又如何敢厚顔再次請教?”李水道一臉真摯的說道。
姜雲飛和李明月相視一笑,默默的受了這一拜。
“兩位大師,若按照風水格局推演,這天池堡根本就無法擴建?”李水道皺眉詢問道。
姜雲飛微笑着點了點頭:“按照傳統的風水格局推演,天池堡的确無法擴建。”
李明月同樣也說道:“這天池堡往上是兩塊巨石,往下是一片懸崖……雖然上面那兩塊巨石不能動,但卻可以在懸崖之上建造懸屋,既能擴充人口,又能保持原有的風水格局。懸屋可以與天池堡相連,形成一個整體,不會破壞原有的竈台拱火局。”
姜雲飛微微點頭說道:“那我們可以在懸崖之上建造多層的懸屋,層層疊疊,錯落有緻。”
李明月補充道:“此外,我們還可以利用已經開鑿的溝渠,布置火毒導流陣法。這樣一來,已經開挖的溝渠也不算浪費。”
聽了兩位陣道大師所言,李水道沉思良久,最終卻皺着眉頭說道:“兩位大師所言,的确可以解決天池堡的燃眉之急,但是在懸崖上建造懸屋所能容納的人數有限,這将極大限制天池堡的未來發展。”
姜雲飛勸慰道:“這個地方的格局确實如此,人力無法改變。”
李水道指着天池堡入口的兩處空地說道:“在那個位置,還有那個位置,各砌一根石柱,與天池堡同高,用這兩根石柱替代天池堡上面的風水巨石,那麽這兩塊石頭就不再是風水巨石,屆時天池堡就可以向山上延展,面積擴充十倍也不成問題。”
姜雲飛和李明月震驚地看着李水道,姜雲飛說道:“堡主,你是想要憑空建兩座山嗎?”
“堡主大人……我等陣法師最重要的便是因勢利導,這樣才能借山水之勢爲己用,大興土木,殊爲不智!”
李水道問道:“莫非人造的山沒用嗎?”
姜雲飛撫摸着胡須,思索片刻後說道:“假山當然有用,畢竟本質是風水,山隻是聚風分水的工具,并不影響風水陣道的本質。”
李水道笑了笑:“那就對了,我們可以先在懸崖上建懸屋,解決眼前的問題,然後再考慮建造假山,徹底擴充天池堡。”
姜雲飛和李明月相視一眼,姜雲飛說道:“堡主,你的雄心壯志我們無法阻止,但還是要提醒你,道法自然,以天地爲陣法,切勿過度大興土木,更何況兩座假山能管多少年?萬一哪天山塌了,必然風水大亂,那是便是火山噴發,萬劫不複。”
“不會的,我心裏有數,就是想知道這樣行不行。”李水道擺擺手說道。
“當然不行!”李明月嚴肅的說道。
“爲何不行?”李水道追問道。
“因爲建造出來的假山,不可能和真山一樣結實,真山可以千年不塌,假山能管多久?一旦塌了這裏就是天崩地裂的格局。”
“若是能夠建造的如同真山一般牢固呢?”李水道再次問道。
“簡直是冥頑不靈!”李明月已是露出憤怒之色。
姜雲飛使了個眼神,讓李明月控制情緒莫要和李水道較勁兒。
隻見姜雲飛微笑說道:“堡主大人,我們的任務隻是布置一個火毒導流陣,布陣成功後,我們就會離開,至于建山擴城這等大事,不是我二人能夠決定的,我們也不便多言,不過我若是堡主非要問我們,那我們隻能說實在過于兇險,還是莫要嘗試。”
李水道沉吟片刻後說道:“那就有勞兩位大師了,那個……關于勘察地下火脈之事,我還有一些未明之處,還望兩位,多多賜教。”
“堡主放心,我二人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姜雲飛人老沉浸顯得很是客氣。
李明月卻是闆着一張臉,很明顯李水道“不聽話”讓她這個做師傅的感覺很不痛快。
姜雲飛還是把李水道當堡主,可是李明月卻已經把自己代入到了師傅的角色中。
接下來三人一起去勘察火脈,姜雲飛雖然一臉熱情話又多但總是不着重點,說一句話總要藏半截,李明月雖然闆着一張臉,一臉不高興,但每每到關鍵時刻,卻是一針見血,讓李水道恍然大悟,頗有撥雲見日的感覺。
接着兩人開始布置火毒導流陣法,均是因勢利導,借用現有的地形,兩人仿佛對于開挖溝渠,大興土木有着天然的厭惡,李水道一路跟着虛心學習,努力吸收着兩人豐富的經驗和智慧。
經過一番商讨,兩人定下了布陣策略。他們決定基本沿用了李水道開挖的溝渠,隻是做了小幅的調整,以更好地适應火毒導流的需要,這樣的調整工程量不大,預計最多需要兩三天的時間就能完成。
李水道連忙叫來兩名執事,執事又叫來了卯工,分工合作,高效進行。
在兩名陣法師的指導下,十幾名卯工移動土石,調整溝槽的深度和寬度,以确保火毒能夠順利流動……
李水道居中協調,卯工們用鐵鍬和鏟子,辛勤地挖掘和整理溝槽,确保其平整和通暢。
兩天後,完成了陣基的建設。
卯工們重新清掃了天池堡,配合上一場大雨,整座天池堡如同洗淨了一般……
書房内。
“現在可以布陣了嗎?”李水道詢問道。
姜雲飛和李明月看着手中的陣圖,經過最後的探讨,兩人同時起身說道:“可以了。”
從石樓出發,姜雲飛手持金色陣旗,李明月手持藍色陣旗。
他們沿着開挖好的排水溝渠一路前行,手中的陣旗包裹着靈光擊射而出,插在陣法節點之上。
每一次插旗,都伴随着一陣強烈的靈氣波動,這意味着陣法節點打通,靈氣貫穿……
從樓頂鳥閣的高處,李水道可以清晰地看到整個布陣的過程。
他看到陣旗插在陣法節點之後,靈光閃爍,整個天池堡的靈氣都在發生着莫名的變動。
布陣的過程持續時間很短……
姜雲飛和李明月從石樓出發又回到了石樓,兩人轉了一圈,便宣告結束。
此時所有的陣法節點都已經插上了陣旗,所有的陣旗仿佛産生了某種共鳴。
這便是布陣成功的異象……
當共鳴結束之後,三十六根陣旗在凝光包裹中徹底鑽入到了地下,與陣基融爲了一體,陣基又與風水靈脈融爲了一體……
天池堡仿佛不一樣了,又仿佛一切如常。
李水道深吸一口氣,周圍的空氣裏隻有滋潤的靈氣。
舒服多了……
充斥在堡中的火毒大幅消散,空氣變得清新宜人。
水行毒體的李水道,修煉血道魔功的夏若雪,長期待在這裏也會感覺更加舒适。
火毒并沒有被浪費,在陣法的引導下,火毒沿着地下溝渠被巧妙地引導到了九個專門的打坐修煉室。
壁虎同參的修士們在這裏修煉,能夠更好地吸收火毒的力量,加速提升修爲……
……
夕陽西下。
天空染上了一抹溫暖的橙紅色。
李水道望着通往遠方的道路,心中充滿了不舍和無奈。
姜雲飛和李明月完成了布陣任務,堅持離開。
他們騎着馬兒,緩緩而行……
李水道默默地跟随在後,心中充滿了不舍。
“堡主大人,送君千裏,終須一别,還是請回吧。”姜雲飛抱拳說道。
“兩位師傅慢走。”李水道再次抱拳。
“堡主大人莫要取笑我等了。”姜雲飛擺擺手說道。
相比于微笑的姜雲飛,李明月依舊闆着一張臉,她對李水道說道:“山上的火毒雖然清的差不多了,但對嬰兒來說仍然太重。若是伱希望嬰兒能夠健康地在天池堡成長,就必須布置木靈陣。我已經将木靈陣的布陣之法教給了你。如果你連這個都無法完成,或許還是專心當你的堡主吧。”
“放心吧。”
“堡主大人,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等都是爲李家效力,将來必有再見的時候!告辭了!”
兩名陣法師騎着快馬而去,迅速脫離了李水道的視線。
兩人騎着馬一路疾行,很快便來到了一處四下無人的山道。
兩人同時放慢的馬速……
姜雲飛一邊騎馬一邊說道:“老夫人老眼不花,看得出來,你喜歡那個堡主。不過,我聽說他早就婚配了。”
李明月被說中心思并沒有反駁,她的臉上罩着一層濃濃的寒霜:“什麽婚配,不過是爲了找個女人生孩子,那女人還生不出來,有什麽感情可言?”
“哈哈哈哈……男人其實很簡單的,要什麽感情?隻要……那個啥……”
李明月怒從心起,破口大罵:“呸!老不休,你說什麽屁話,不要感情,那跟畜生有什麽區别!”
姜雲飛輕笑一聲:“算了,懶得跟你計較,你不會真打算一直騎馬回去吧?這得騎兩天呢。”
說完,姜雲飛突然化作一道遁光,騰空而起,飛遁向了空中。
李明月看着姜雲飛的離去,她同樣化作一道遁光,飛遁而起,速度比起姜雲飛還要快上幾分。
兩人竟然都是二階修士,擁有驚人的修爲。
強将手下無弱兵,能跟着李天絕在海上讨生活的修士,沒有一個是弱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