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直這态度,擺明了跟沈家一樣,會歸順于她。既如此,那就是一家人,她自是要盡快将人治好的。
至于武直爲何聽到她是女帝不驚訝,必然是在他徹底昏迷前,沈承曾提起過。
想來,在他昏迷前,就已經仔細斟酌過,是否要歸順于她。
武直臉色蒼白,卻還是淺笑道:“那就有勞陛下了,待末将病好之後,必定登門道謝。”
救命之恩,如同再造。溫娴将他救活,說是再生父母也不爲過。
若是沒有溫娴,他恐怕已經命喪黃泉了。
“那武将軍可要好好配合治療。”溫娴笑道,“待腦中的瘀血祛除,武将軍便能重新站起來了。”
現在壓迫着神經,影響到腿部,自是無法站起來。
不過沒關系,有她在,她一定把這麽好的将軍給治好。這可是她未來的一員大将,馬虎不得。
“我還能站起來?”武直錯愕片刻,随即連忙請罪道,“抱歉,末将失态了。”
不僅是他失态了,沈家三人也有些失态。
重新站起來,這個恩情可是越欠越大了。
沈承更是直接問道:“溫大夫,小直還有機會恢複如初?”
他們原本的期望是能救活武直就好,但現在看來,他們的期望好像有些低。
而且,他們還嚴重低估了溫娴的醫術。
“有,當然有。”溫娴挑眉道,“隻要不出意外,腦子好了,身子自然就好了。”
溫娴丢下這麽一句話轉身就走,卻不知道這話給沈家和武直,帶來了多巨大的震撼。
當然,就算知道,她也不在意。她的人,她自是要全力搶救的。
武直已經有兩年沒有站起來過了,他做夢都想站起來,沒想到機會就在眼前。
激動過後,便是謹遵醫囑,養好身子。而在溫娴來過之後,武直也再沒發生過自殘撞牆的事兒。
之後,溫娴每日都來給武直紮針治療。每日紮完針後,武直都會清醒過來。
而且,他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不止是紮針之後醒,紮針之前,他也會清醒。
這讓武直和沈家人興奮不已,對溫娴的感激之情也更加深了。
也是在醒過來之後的第三天,武直鄭重的将自己武家軍的一半虎符,拿出來交給了溫娴。
前有武勝送虎符的事兒,溫娴已經知道一半虎符意味着什麽了。
她挑眉道:“武将軍倒也不必這麽急,等你完全養好身體再說也不遲。”
她現在拿着虎符也沒用,她又不可能自己去帶武直的武家軍,更不可能讓武忠去接手武直的武家軍。
然而,武直卻道:“陛下的第一支出征隊伍已經出發,沒道理末将這裏拖後腿。我的武家軍時刻準備着,隻要陛下需要,他們便指哪兒打哪兒,絕不膽怯。”
有功就要大家一起掙,他歸順溫娴,便要帶武家軍一起打下一片新天地。
這兩日他清醒的時候,叫了部下過來聽安排。軍營那邊,保證唯溫娴馬首是瞻。
再者,他已經聽說了,溫娴單獨給武忠那邊的軍醫開了小竈,還送了醫書和藥物,這讓他很是眼饞。
“武忠将軍那邊此行攻打的是閩北府,之後會沿着閩北府往上,一直到金國地界。”溫娴解釋道,“一山不容二虎,同樣,打仗亦是如此。想必武将軍亦不願兩支隊伍都去同一個地方。”
武忠前兩日已經帶兵出發去收複閩北府了,雖然還沒有消息傳來,但她相信很快就會有捷報。
這種時候,即便武直歸順于她,有更多的兵可以用,她也不會派武直的兵過去分一杯羹。
否則,不僅會寒了武忠的心,還會誤導武直這邊。
武直聞言笑道:“陛下說的是,不過,無論去哪兒,我武家軍都會全力配合,堅決服從命令。”
他倒也不是要去跟武忠搶功,而是想爲軍營裏的兄弟們讨份活路。
這些年兄弟們跟着他出生入死,什麽都沒撈到,他心裏很是愧疚。
眼下有一個值得追随之人,他自是要抓緊機會,力薦兄弟們的。
閩北府撈不到,還有下一個府。而且,他也想趁此機會,找溫娴幫忙帶帶他的兵。
聽說溫娴有個極其絕妙的訓練法子,能讓将士們的武力值翻倍。還有軍醫問題,他也眼饞。
“武将軍莫急。”溫娴安撫道,“武忠将軍一路向北,最後包抄京城。你便一路向南,直到江南一帶,再轉去京城。”
她頓了頓繼續道:“最終必然是要拿下京城,實現大一統。隻是咱們從周圍包圍過去,最後再取京城罷了。
這事兒旁人無法代勞,還得武将軍趕快好起來,親自帶兵上戰場才行。”
她已經知道了沈行之在幫武直帶武家軍的事兒,但那隻是平日裏帶帶罷了。
若是真外出打仗,還得武直這個真将軍來才行。
要知道,軍隊要打勝仗,帶兵的将領是非常重要的。
何況,沈行之雖然在代管武家軍,但他并未真正上過戰場。
所以,武直沒好起來之前,溫娴并不打算讓他的武家軍出征。
“包抄京城?”武直放在被子底下的手緊握,眼底藏着對新帝的恨意,“包抄好啊,末将一定幸不辱命,拿下京城。”
他武家的滅門之仇,那是必然會去報的。
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都拿下後,再包抄京城,來個甕中捉鼈。
如此,任那狗反賊如何蹦哒,都逃不出他們的五指山。
他偏頭道:“不知可否找陛下借支禁衛軍訓練城外的武家軍,還有軍醫,還請陛下給個機會,讓他們學習學習。”
說到報仇他可就來勁兒了,事關重大,他豁出去這張臉,都要給将士們争取一個提升的機會。
以一敵二,治病救人,學到哪一樣,都是他們武家軍賺了。
溫娴瞥了給武直洩密的沈家父子一眼,随即道:“禁衛軍訓練可以有,軍醫也能過來,隻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