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亂世出英雄,說不定,閩北府也藏着這樣的人物。
若是有,她希望武忠能将這些人招安。如此一來,即能給武家大軍增添助力,亦能讓他們守剛打下來的城池。
但除了這些人以外,還得留些自己的心腹在當地駐紮,以免發生這兩年這種情況。
至于以往那些庸碌的官員,則是能免既免,大秦需要新鮮血液來改朝換代。
當然,等統一之後,大秦這個名号必然是要重新換的。
現在在任的興盛帝,便是屬于有勇無謀的莽夫一類。他并沒有先收複周邊城池,而是直搗黃龍,沖進皇宮就開始殺。
那時候朝廷大部分軍隊都在外駐紮,京城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這才讓興盛帝有了可乘之機。
興盛帝繼位後,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短闆在哪裏。于是,又出手收複了京城周邊一圈的城池。
周邊幾座城池将京城包圍于内,興盛帝便做起了衣食無憂的皇帝。隻管京城加周邊幾座城池,至于其他,便屬于放養狀态。
久而久之,地方府衙知道自己被放棄後,便開始自我管理起來。
有些管的好的,封鎖出入口,隻求自己安穩,就好比關平府。
但也有管的差的,如閩北府,怨聲載道,百姓苦不堪言。
“陛下放心。”武忠胸有成竹道,“閩北府這個地方我們的人去探查過,不過是守城軍将軍擁兵自重,想獨占閩北府罷了。
那守城軍将領是個有野心的,但有勇無謀,成不了大事,不是我的對手。”
如果不然,閩北府早就在興盛帝繼位時便獨立出來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也就是現在處處都亂,那守城的将領才跳出來要分割獨立。
但那又如何,即便他跳出來分割獨立,閩北府也照樣到處是吃不飽飯的流民。
加上自打閩北府獨立以來,賦稅加重,百姓苦不堪言。已有不少人背井離鄉,準備往江南一帶逃。
如此情況下,閩北府是容易攻破的,更容易收服民心。
“加重賦稅?”溫娴眉頭微蹙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去年因洪澇災害,糧食産量并不高。大多數百姓還得靠挖野菜、吃野樹皮度日。如此情形還加重賦稅,豈不是要把百姓推入絕路。”
賦稅大多都是收糧食,部分地方可用銀錢抵扣。但若是不能,亦或是沒有銀錢,隻能被抓去做徭役來抵稅。
除此之外,還有每年正常的徭役要服。
這種情況下,加重賦稅,無疑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溫娴心下對閩北府當下掌權者的厭惡,又增加了幾分。
這種不顧百姓死活的人渣,是一定要被剿滅,不能手下留情的。
武忠神色感慨道:“是啊,閩北府一帶的洪澇已有好些年了。先帝在世時,每年都會撥經費下來抗洪救災,還允許延期繳納賦稅。
可自打先帝過世,新帝登基,又發生了種種變故,便再也沒能顧及到這邊。”
武忠口中的先帝,應該是原主那命不好的和親夫婿。而新帝,便是便宜兒子。
至于眼下的叛亂者,他壓根兒沒當他是皇帝。在他眼裏,眼下的那位,隻是大秦和武家的仇人罷了。
溫娴問道:“那閩北府有多少兵,武力值如何,武将軍可知曉?”
若是各方面都比武家軍強,那這事兒恐怕隻能智取。
然而,武忠爽朗一笑道:“陛下放心,那閩北府的守軍不過兩千人。即便他征了不少人,那也不足五千,還都是些蝦兵蟹将。”
他的人是打聽過的,那些服徭役的,但凡身子壯實點的,都拉去充了軍。
但短時間内沒經過系統的訓練,跟正規軍還是無法比的。
他的武家軍,以一敵二或是敵三,也完全沒問題。
“既如此,那便辛苦武将軍和武家軍,選個黃道吉日出兵吧。”溫娴起身鄭重的拱手道,“民兵以招安爲主,進城後切莫驚擾無辜百姓。”
不拿百姓一針一線,這才是真正的好将士。
“夫人放心。”武君蘭忍不住揚了揚下巴道,“我武家軍紀律嚴明,絕不會朝普通百姓下手,更不會亂殺無辜。”
她知道有些軍隊進入戰敗的城池,就是一陣燒殺搶掠。而搜羅出來的東西,則是全都由軍營裏自己分配。
這種誘惑,不管是對将領還是普通将士,那都是極具吸引力的。
但這能跟他國比嘛,他們這兒要打的都是自己人,收複的也是自己的地盤,當然不能肆意妄爲。
“如此甚好。”溫娴扭頭朝武忠道,“我會派一百禁衛軍随将軍北上,他們擅長遊擊戰,武将軍大可根據自己的作戰計劃來安排他們。”
禁衛軍就是她的特種兵,但跟武忠說特種兵,他大概是無法領會的。倒不如轉換成他們熟悉的說法,就叫禁衛軍的好。
始終站在武忠身後不曾說話的武勝問道:“何爲遊擊戰,陛下能否詳細說說?”
他本來以爲溫娴一介女流之輩,對行軍打仗的事兒必然不懂。
但剛剛聽她說那麽多,問那麽多。武勝忽然覺得,溫娴懂的東西,應該不少。
溫娴笑道:“遊擊戰,簡單來說,就是東打一下西打一下,打完就跑,不必逗留,更不必乘勝追擊。
但去打遊擊戰的将士,一定要有組織有紀律,聽從指揮,更要挑選身體和各方面素質都強的人。”
總結起來,就是要武力值高、反應精明的聰明人。
畢竟,遊擊戰主打一個快準狠。若是反應慢半拍,在戰場上可是會要命的。
武勝眼神一亮,繼續追問道:“若是遊擊戰我方隻有百人,敵方卻有千人、萬人,改如何打?”
聽起來很有意思,就是不知道操作起來效果如何。
他躍躍欲試,想問更多的細節。
溫娴嘴角微抽道:“咱們是偷襲,不是正面迎敵。對方人數多,咱們就挑人少的地方打一場,在援兵到之前就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