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溫娴沒帶祝三,就她和夏知兩人自己去。
今早的如意酒坊,依舊像往日那樣,隻一個店小二在店裏收拾着。
隻是,溫娴眼尖的發現,門口的地更亮了,店門也更幹淨了些。
看到溫娴和夏知過來,店小二連忙迎上來,笑眯眯道:“兩位公子來啦,我家掌櫃已在後院恭候多時。”
大抵是掌櫃稀罕那幾壇女兒紅,價格也會賣的貴許多。
所以,昨兒個掌櫃聽到有人想買這酒後,才會如此重視,讓他前前後後打掃了三遍屋子。
溫娴點頭道:“勞煩帶個路。”
她看出來了,這個店小二确實是什麽都不知道,大概就是用來迷惑敵人的。
店小二連忙放下手裏的帕子,将人帶到後院兒,随即便轉身回了前面的鋪子。
此刻的院子裏,有一男一女兩人正在下着圍棋。
溫娴遠遠瞧着,那兩人面上雖然很淡定,但心思完全沒在棋盤上。
特别是面朝她們的那女子,眼神時不時還會瞟向她和夏知。
看到她們倆進來,那兩人也沒起身,隻背對着她們的那男人,扭頭看了一眼,随即悠悠道:“就是你二位想買五年期的女兒紅?”
他心裏很是失望,還以爲是主子回來了,卻不料是兩個男人。
是啊,主子已經葬身大海,屍骨無存,他還在期待什麽呢。
“錯。”夏知往前一步,用自己的嗓音道,“我想買的是埋在桂花樹下的五年期女兒紅,買五壇,少了不要,不在桂花樹下的也不要。”
“啪嗒~”一聲,棋子落地。
原本還很淡定的兩人,蹭的一下站起來,有些無措又激動的看着夏知。
随後,男子強行壓住心底的激動道:“剛好,的确有五壇,至于價格,請二位移步屋内先查驗後再談。”
夏知點點頭,強忍着淚意道:“行。”
她沒認錯,的确是故人,是她的心腹。
溫娴見狀也不再多說,随她們一起進了屋裏。但很快她又退了出來,靠在門邊等着。
她把空間留給夏知三人,自己則在門口幫忙放風觀望。
大概等了有半個時辰,夏知才紅着眼出來,懷裏還抱着兩壇女兒紅。
“走吧。”她輕聲道,“我們說完了,沒什麽要交待的了。”
溫娴挑眉道:“你還要跟我回去?”
她以爲,夏知找到自己的心腹,大概率是要留下來的。
畢竟,有錦衣玉食的生活,又何苦回那個荒島上去過農家生活呢。
然而,夏知卻點頭道:“當然要回去,我要跟你們待在一起。”
該交待的她都已經交待了,接下來,她的人在外面按照她吩咐的去做就好。
她隻用時不時回來露個面,拿點物資足矣。
溫娴挑眉道:“行,走吧。”
甭管夏知是何打算,她都尊重理解。
再者,就這樣讓她把夏知單獨留在這裏,她其實也是不放心的。
至少,得多觀察一段時間,等證明外頭這些,完全危及不到夏知性命才行。
……
府城之行還算順利,第二天一早,溫娴她們便跟着祝青,踏上了前往縣城的路。
從府城到縣裏需要半日的時間,不用趕的太急。所以,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溫娴也有空欣賞沿途的風景。
可惜,沿途的風景并沒有那麽好看。
除了兩旁蔥蔥郁郁的草地、樹林外,便是塵土飛揚的官道。
時不時的,還會看到幾個餓得面黃肌瘦的災民在路邊挖野菜。
溫娴其實不是很能理解,關平府這種靠海的府,随便找個海灘趕趕海,也能吃的飽飯,爲什麽偶爾還會有災民。
她不理解歸不理解,卻也沒想過要去改變什麽。這不是她的事兒,她也沒有責任去做什麽。
千篇一律的風景看厭後,溫娴便靠在馬車裏閉目養神。
良久,她忽然睜眼,打開車窗往後看去。
“大哥,怎麽了?”夏知疑惑道,“可是想出去玩兒?”
溫娴關好車窗坐好,随即輕聲道:“我們被跟蹤了。”
她從出府城的時候,就有被人跟蹤的錯覺。方才這種錯覺越來越重,她才驚覺,或許不是錯覺。
“跟蹤?”夏知瞳孔微縮,忍不住握住她的手道,“現在怎麽辦?”
被跟蹤有很多種可能性,但若是真的被跟蹤了,最終的結果無非兩種,壞的和好的。
萬一是壞的,那麽,他們這一行人恐怕是危險了。
溫娴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稍安勿躁,待會兒我讓祝三把馬車駕到樹林裏去,我倒要看看是什麽人。”
是什麽人竟如此有耐心,從府城連路跟了一個時辰,也不行動。
說完,她起身出了車廂,低聲跟祝三說了兩句話。
等她回車廂裏坐穩後,祝三便提快速度,超過了前方祝五駕的馬車。
隻是,在馬車交彙沒人看到時,祝三悄悄和祝五打了個手勢。
祝五眼神微凝,跟着緊張了起來。趁着有馬車聲音掩蓋,他快速、低聲跟車内的祝青彙報。
得到祝青允許後,他才駕車跟在祝三身後,往樹林裏駛去。
一刻鍾後,溫娴和夏知趴在一顆粗壯的大樹上,屏息注視着下方。
而祝青和祝五,則是輕飄飄的站在另一棵樹的樹梢上。似乎這點難度,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麽。
而祝三,則在不遠處藏馬車的地方看馬車。
林子裏靜悄悄的,除了鳥叫聲,便是風吹樹葉的聲音,還有偶爾傳來的知了聲。
盛夏炎炎,樹林裏倒是涼快,所以,溫娴并不覺得時間難熬。
按照她的預計,跟蹤她們的人,最多五分鍾就能到達現場。
是人是鬼,待會兒自然能見分曉。
果不其然,還沒到五分鍾,樹林外便傳來了馬蹄聲。
不一會兒,兩個騎馬的男人,出現在了溫娴的視野裏。
她眼神微眯,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這其中一人,應該是府城太陽閣後門對面那座宅子的人。
那天她跟夏知回去,在門口有過一面之緣。
但也僅是如此,之後她便沒再見過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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