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虞錦禾這些日子來已經在不斷鍛煉,讓自己力氣更大一些,可是這具身體起點實在太低,就算日夜鍛煉,也不過是比一開始好一些,很快舉着劍的手就有些發抖。
着實是顧景明這一把劍實在太有分量了,她那幾乎隻能看到殘影的劍一下子散了,她被迫後退了幾步,抵着樹幹緩緩喘了好幾口氣。
周圍的人都被她行雲流水的劍術給弄蒙了,盯着不肯放,眼下流水傾瀉,又暗暗給虞錦禾捏了一把冷汗。
太師抓住了她的弱點,根本就不給她休養生息的機會,舉着劍想要刺入虞錦禾咽喉之中,結果劍鋒已至時,虞錦禾卻已經不在原地,下一秒,她從高大的樹叢之中倒吊而出,狠狠踹向了太師胸口。
太師後退了兩步,摸了一下自己前胸,完全不相信自己竟然會被這麽一個女人傷害到,自覺丢臉,接下來的動作就越來越不給虞錦禾活路了。
顧景明在一邊看着,有些忍耐不下去了,太師有多少實力自己這個作爲徒弟的再清楚不過了,就算太師現在已經年老了,不如當初那般穩健了,可是他曾經也是獨步天下的第一高手,怎麽可能被這麽輕而易舉地打敗?
虞錦禾将不斷顫抖的劍身遞到眼前,漆黑的雙目映在劍神,直直盯着太師,她雙目之中似怨似嗔,突然之間,太師看到這雙眼睛緩緩變得熟悉,原本狹長的眼尾變得圓潤,裏面的笑意森寒無比,下一刻就滴出血淚出來,那聲質問也在腦海裏面嗡鳴着,“爲什麽?爲什麽不來救我……”
太師猛然驚醒,而後惱羞成怒地看着虞錦禾,“你竟然還用幻術!”
虞錦禾的劍直直刺入了太師的手臂之中。
“我隻說不用靈力,沒有說不能用幻術吧?”虞錦禾無辜攤手,“兵不厭詐啊。”
太師心中吃驚,根本沒有辦法想到自己爲什麽會種幻術,這種低級的陷阱根本沒有辦法蒙騙過自己,他看着那一柄劍,“你用劍也可以施展幻術?”
“當然,任何物品隻要我想就可以爲我所用,不過劍這種東西,我不喜歡用來作于幻術的媒介,因爲這玩意殺氣太重,也就是說,他一定會讓我施展幻術的對象看到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東西,沒有想到,原來太師也有不堪回首的過去哈?”
太師眯起雙眼,“你看到了?”
“我沒有看到,太師識海強大,怎麽可能是我這種凡俗可以進入的,不過我是覺得很有趣而已。”虞錦禾勾出了一抹微笑,她仍然平舉着那一把劍,劍身上映着她平靜黝黑的雙眼,同方才太師幻境之中看到的雙眼如此相似,好像下一秒也要滴落一行血淚。
太師成功被她激怒了,接下來的動作越來越淩厲,幾乎招招緻命,虞錦禾卻應付的從容不迫,仿佛隻是在自家後院閑庭信步的看風景,方才太師是沒有弱點的,現在有了。
虞錦禾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人隻要越着急,就越容易出錯,沒有一會兒,她就找到了太師的弱處,他手肘彎曲的角度似乎有些不自然,她二話不說的擡腳一踹,太師手裏面的劍竟然直接翻了。
周圍看戲的人一時之間都靜默了,根本不敢去看太師的表情了,畢竟他一開始如此猖狂,現在卻連手裏面的劍都被對手給打倒了,怎麽說都有點丢臉了。
太師緩緩笑了起來。
顧景明暗道了一聲糟糕。
太師雙手合十,“既然你執意找死,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太師,你剛剛可是說好不用靈力的。”
“誰跟你說好了,你都開始用那些邪術了,我當然也不可能信守承諾!”太師說完,下一秒周身就散發出一陣強大的威壓。
壓根就不需要其他攻擊,虞錦禾一感受到這一陣威壓,脊梁立刻就彎了,額頭上也冒下了好幾滴冷汗,她擡起濕潤的雙眼看着太師,唇邊依舊卷着一抹漫不經心的微笑,“就這?”
太師徹底被激怒了,下一秒更加強大的威壓席卷二來,他沒有理會其他人的死活,所以虞錦禾身後那一些人都直接給掀飛了出去,而他自己帶回來的人都是有一些修爲在身上的,盡管如此,也是個個都是口鼻冒血,十分狼狽。
顧景明的狀态還算能看,隻是微微咬着牙,有些疑慮地看向太師,“師父,不要再這樣下去了。”
說着,他身上也蕩出一股威壓,無形之間化去了太師壓在虞錦禾身上的那一股。
“你到底是來幫我的,還是來幫你的王妃的?”太師眯起雙眼,“若是再這樣下去,你先給我滾蛋。”
顧景明臉色發沉,“師父,若是你仗勢欺人,我不可能站在你那一邊,她隻是一個靈脈未開的普通人,既然約定好了不能用靈力,就不該用。”
太師冷嗤道,“不要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廢話。護着自己喜歡的人,不是丢臉的事情,拐彎抹角的想要找補,才顯得可笑。”
顧景明稍微一思量,竟然就毫不猶豫的承認了,“我就是偏私。”
太師恨鐵不成鋼,“都怪這妖女把你變成這個樣子,你從前分明不是這個樣子的。”
說着,又用一股威壓牢牢裹住虞錦禾,顧景明還要出手,卻聽到虞錦禾從牙縫裏面擠出了好幾個字,“我自己可以。”
顧景明看她的臉都有一些變形了,心裏面不着急是不可能的,呵斥道,“不要逞強了!”
“我沒有逞強!”虞錦禾睫毛已經被汗水浸在一塊了,那一雙漆黑的雙眼之中原本看上去幽深的目光也變得可憐,“我自己可以的。”
顧景明的手松了又緊,實在不知道爲什麽虞錦禾不肯依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