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我做什麽?”虞錦禾也疑惑。
“你話不是已經說完了?”顧景明遲疑地開口問道,“你要在這裏繼續看我沐浴嗎?”
按照常理來說,此刻虞錦禾應該急忙否認,然後腳底抹油開溜比較合适,可惜她就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聽到他這麽問,竟然揉了一下鼻子,哼哼兩聲,“未嘗不可?”
顧景明這下似乎覺得有些好笑了,“滾出去等着。”
虞錦禾一邊走出去,一邊嘀咕道,“臉皮還挺薄。”
出了門就遇到了同樣在門口東張西望的顧聞,他看到她出來,臉上表情還挺意外,“這麽快就好了。”
虞錦禾瞟了他幾眼,“你這話敢讓你們家王爺聽到嗎?”
“啊哈哈。”顧聞尴尬地笑了起來。
沒有一會兒,顧景明就穿戴整齊走了出來,他招招手示意與虞錦禾上前,“待會你跟在顧聞身後,順心這兩個老賊,十分警惕,看到生面孔恐怕難免過問幾句。”
“好。”虞錦禾說着,又想起了什麽,“對了,這個是剛剛那個緻幻藥的解藥,你待會可以做做戲,我想他們應該會讓你先喝,你喝下這藥再吃我的藥,就不會出現什麽問題了。”
顧聞難得看她乖順的模樣,忍着想要上手摸一摸她腦袋的沖動,克制地走在前面,帶着虞錦禾七繞八繞,總算來到了一頂營帳前。
營帳前已經是歡笑聲不斷,笙箫鼓樂的聲音震天響,食物的香味飄得老遠,讓人看了就忍不住道一聲紙醉金迷了。
顧景明不動聲色地皺了一下眉頭,若不是因爲虞錦禾要他幫忙,他其實不太想來這一種地方,他輕咳一聲,走上前去。
人群之中的調笑聲停止了一瞬間,那個和尚模樣的人生的高眉深目,竟是不醜,甚至頗有幾分姿色,活像一個妖孽,他看到顧景明似乎有些意外,旋即就懷抱美人,調侃地說道,“喲,今天是什麽風竟然把我們的景王殿下給吹來了,難不成您終于開竅,想要與民同樂了?”
顧景明斜睨了他一眼,“并非如此,隻是有些東西想跟明威将軍讨教一下。”
明威也是左環右抱,聞言忍不住微微挑眉,笑道,“殿下,若是你還是來跟我讨教那一柄長槍是怎麽使出‘落雪七式’的,我看還是算了吧。”
落雪七式就是明威的拿手絕活,據說當年就是靠這一柄長槍在敵營之中探囊取物,所以才步步高升,坐到了今天這個位置。
“非也,将軍,隻是我前幾日從地下挖了釀了多年的陳釀,自己一個人喝難免無趣,所以想要來邀請您和順心兄一起喝。”
明威這下倒是有些意外了,“景王殿下竟然這麽客氣?”
“自己一個人喝悶酒沒有意思。”顧景明拍拍手,一個下屬就自覺拿了一壇酒上來,給所有人都倒了一碗。
顧景明知道這二人謹慎,故意先自己喝了一大口,喉結滾動,而後向衆人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空碗。
“景王殿下好酒量。”明威微微一笑,竟然真的沒有懷疑,痛快地喝了這一碗酒。
順心也是愛酒的人,因此也沒有由于地喝了起來。
顧景明繼續斟了一杯酒,遞給明威,“将軍,這酒如何?”
“釀得好,沒有想到景王殿下在釀酒一道上也技藝非凡。”明威打了一個嗝,無意之間瞟到顧景明身後的侍衛,眉心頓時微微一皺,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他指着虞錦禾,語焉不詳道,“這位小兄弟,怎麽長得這麽眼熟?”
他若是還在清醒的狀況下,大概就能認出虞錦禾就是太師給他的那張畫像裏面的主角,可惜他現在神志不清,無論怎麽樣晃腦子,都想不出來在哪見過這号人。
“嗐,都是一個帳子裏的,平常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就算真的覺得眼熟,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吧。”顧景明扶着明威坐了下去,“将軍,您那招落雪我真的研究了許多年了,真的沒有辦法告訴我是如何使出來的嗎?”
明威就這個毛病,喝大了就喜歡吹牛逼,聽到高高在上的景王對自己的過往這麽感興趣,他就哈哈大笑地吹了起來,“我們那時候哪有王爺您這樣錦衣玉食的條件,都是冬練酷暑,夏練五伏……你這樣嬉皮嫩肉的,恐怕就算再練個十年八年,都達不到我那種境界啊。”
虞錦禾看他瞳孔渙散,舉止輕浮,就知道他應該是已經中招了,于是将顧景明從他身前挪開,自己雙手合十,念了一段咒語,旋即打了一個響指,這些人突然就像是集體僵變了一樣,直挺挺倒了下去。
“我去。”顧聞目瞪口呆地看着虞錦禾,“這是什麽妖法?”
顧景明揮揮手,“你去外面看着,不要讓人靠近。”
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麽,但是顧聞還是乖乖去外面給他們看風了。
虞錦禾将順心和明威兩人挪到了一塊捆起來,将躺在他們身上的美人扒拉開,看向顧景明,“你替我看着,輕易不要叫醒我。”
顧景明神色微微怔了一下,“你要自己進入他們的幻境嗎?”
虞錦禾微微點了一下頭,也有些無奈,“沒有辦法,明威的境界實在是太高了,我若是像尋常一樣隻置身事外的話,恐怕真的很難讓他們兩個都被困在幻境裏面。”
顧景明有些不放心,“有沒有什麽危險?”
“有。”虞錦禾也沒有避諱,直言道,“不過像我們修煉到這個程度的,其實每走一步就幾乎是在刀尖上舔血了,我遇到的危險無數,可是看到的機遇也無數。”
顧景明拳頭微微緊了一些,“你也會出不來嗎?”
“肯定會啊,若是對方識破了幻境,很有可能會反擊,對方若是境界比我高,我就出不來了。”
“出不來了會怎麽樣?”顧景明有些不安地問道。